暮色降臨,小哥將輪胎放了些氣,載著一行人駛回農場。

見到他們回來了,農場主的老婆熱情揚了揚手,“看看我們party的佈置怎麼樣?”

此刻,農場裡已經擺好了百威啤酒,椰棗之類的食物。

粉色土豆泥,茄子,雞肉咖哩,蔬菜拼盤顏色看起來很特別。

女人看到寧狸擺出一個‘贊’的手勢,很是激動的拉著她進帳篷。

她聽不懂當地話,便抬眼看司行蒼。

司行蒼說:“丫頭,主人邀請你坐這。”

寧狸坐在地上一個小毯子上,女人拿起樹葉的汁做成染料,在她手上畫了起來。

“這是什麼?看起來很漂亮。”寧狸問。

司行蒼笑道:“henna,是祝福和時尚的象徵,用的是天然植物磨成的糊狀顏料。”

給她畫完後,女人推著寧狸去外面,司行蒼隨著走出了帳篷。

此刻篝火已經點燃。

一眼望去是無垠的沙丘,一排駱駝跪坐在附近休息。

美味的烤串和啤酒是這場沙漠party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美麗的月色和星空下,伴隨著快樂的音樂,大家圍坐在篝火旁,小酌著美酒。

女人往司行蒼杯子裡添滿了酒,又轉身給寧狸的杯子倒滿。

司行蒼用當地話對女人說:“給我太太倒那麼多酒,晚上她要臉紅的。”

女人道:“這裡帳篷佈置得很美,你們會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

不約而同的,女人與司行蒼大笑了起來。

寧狸不明所以,以為他們是在祝酒。

寧狸道:“對!”

“來,我們一起幹杯!”說完舉起酒杯,滿眼豪邁。

女人也舉起酒杯:“幹!”

司行蒼知道她酒量不會太差,可想到前段時間她還撞了腦袋,不能喝太多酒,便對寧狸說:“喝點意識下就行了。”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寧狸的興致。

她今天玩得很開心,雖然下午的時候有點小摩擦,但是在這滿滿氛圍的薰陶下,她只想痛快的暢飲一番。

寧狸舉杯:“司行蒼,乾掉這杯,往事前程不計。”

“好。”司行蒼一口氣就將杯中酒喝完。

隨後,他將烤好的肉給寧狸遞過去一些,“這烤駱駝肉味道只有在這吃才正宗。”

“確實吃起來味道特別。”寧狸嚐了口,說道。

“謝謝了。”寧狸表示感謝,再次舉起酒杯。

司行蒼接連著跟她幹掉了三杯酒,他覺得心情不錯,所以毫不猶豫的陪她喝起來。

夜色深沉時分,燃放煙花,絢麗的煙火在空中綻放,整個沙漠都被點亮。

寧狸說:“這裡真是讓人能忘卻塵世的喧囂,在這美好的氛圍裡,你不想做點什麼?”

司行蒼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暗了幾分:“做什麼?”

寧狸抬頭看著夜空,思考了幾秒,指著不遠處沙丘道:“不如,我們爬到那峰頂去看星星吧!”

說完,她便拎起兩瓶酒,直接就拉著司行蒼往沙丘上跑。

司行蒼明顯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就來到了峰頂上。

寧狸剛喝了不少酒,這酒看起來度數不高,可能是許久沒喝過了,剛又跑了步,眼下酒勁竟然有些上頭。

她雙腿一軟,就直接往沙丘上躺下。

司行蒼低頭看去,對上她黑白分明如潤澤琉璃般的漂亮眼眸。

一股心跳在胸腔裡面重重的鼓動,他努力抑制掉眼裡的灼熱,啞聲問:“怎麼躺下了?”

寧狸衝他眨了眨眼,道:“跑累了。司行蒼,你也躺下吧,我們一起看星星。”

司行蒼嘴角不自覺上揚,“好。”

說完,他在寧狸身邊躺了下來。

在這繁星滿天的夜晚,兩人擁抱星河,在與世隔絕道沙漠深處,體驗浪漫和自由。

“星星真好看。”寧狸開口。

聽到這話,司行蒼轉頭看著寧狸說道:“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來。”

寧狸也轉過身,面對著司行蒼,“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明明……”

明明他們只是合約夫妻。

“除非。”她緊盯著司行蒼的臉,像是在確認他是誰。

司行蒼皺了下眉。

他目光灼熱的盯著寧狸,本就漂亮的寧狸,在月光照耀的沙丘上顯得有種魅惑人心的嫵媚感,讓人忍不住想狠狠的蹂躪。

但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忍住了。

司行蒼暗聲說:“你不過摔了個跤,腦袋不會就撞壞了吧?”

寧狸疑惑的看著他。

司行蒼又:“世界這麼大,哪有那麼多巧合!能恰巧出現在無人區又恰巧救了你,你覺得這機率有多大?”

“0。”寧狸嘆道。

她自已都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她也想不通,為什麼她會一直對他有這種感覺?

是的,似曾相識。

“可司行蒼,我真的感覺,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你看著眼熟。尤其是你在沙漠上玉爪立在你肩頭的樣子,真的讓我覺得,當年在無人區救我的是你呢!”寧狸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可她說完,便看見司行蒼的眼神變化了下。

“我說的是實話。”她滿臉嫣紅,趕緊又說:“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想接近你才這麼說的吧?”

司行蒼面無表情,一直盯著她,好一會兒才沉聲道:“你沒喝醉吧?”

“你現在肯定是覺得,我在算計你。”寧狸掃了一眼司行蒼。

她辯解道:“京市很大,按道理來說,我們不可能遇見,更何況像現在的你我,並排躺在沙丘上看星星。”

“可你現在就在我身邊。”

“你說,一件機率幾乎為0的事,現在是不是也發生了?”

司行蒼默默凝望著星空,不知道在想什麼,整個人怔愣著,沒有回答她的話。

不知為何,寧狸突然很想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

她抿了一口酒,說道:“司行蒼,你知道嗎,我的人生看起來一直很順利。生在富裕的家庭,父母姊妹都對我很不錯,現在又跟你在一起。在旁人眼裡我似乎總是被羨慕。”

司行蒼說:“別人羨慕你,是因為你有資本被人羨慕,其他人想要還不一定能擁有。”

“說的是呢!”寧狸情緒在一片低氣壓中最終還是有些失控:“可是,我並沒有覺得快樂呢!”

“為什麼?”司行蒼皺眉。

寧狸頓了頓:“可能是我的執念太多了。”

“小時候我總覺得被父母約束著,這不能做那不能做。他們表面上給我自由,允許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其實反而讓我覺得一點也不自由。”

“我十幾歲就敢一個人跨越無人區,對於生死我看得很淡,而現在,我對人也是如此。”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對你會目的不純。”

“人生匆匆,誰又不曾是誰的過客?今天你我坐在這,明日也許我們可以做到見面不識。”

司行蒼吃驚於她的語氣,忍不住坐起來,看了她一眼。

他喉結滾了滾,開口道:“小丫頭,話別說的那麼絕。”

“不過現在,我要放下所有執念,因為我還有萬里路要行。”寧狸眼神依舊盯著天邊。

“我要去北極看極光,感受冰川和海洋,要去溫暖的南方走遍所有的溫柔浪漫的場景。

我要好好活著,即便世界對我偶爾薄涼。”

聽到這話,司行蒼嘴角忍不住上揚,“你這些執念,都是因為誰啊?”

這個問題讓她的思緒不覺回到了和顧乘相遇的那一瞬。

“我愛上了一個男人,我追了他很多年,追到後面我發現我錯了。”

“他在我最難熬的日子裡出現在我身邊,他的出現,就像垂死掙扎的人看到了希望,因此我認定我應該是愛他的。其實我知道我愛的並不是他,然而我的內心卻一遍又遍欺騙自已,執著的要和他踏入婚姻。”

司行蒼疑惑道:“你難道不是真的愛他?”

“不愛。”寧狸沉默了幾秒,笑道:“我現在才知道,在你非常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會在他身上聞到一種味道,它的名字叫“費洛蒙”。”

“可我跟著他那麼多年,老實說,我並沒對他有太多期待。”

“說來也搞笑,我現在想明白了,我絕望難受,大概都是因為我的執念。”

司行蒼抿了抿唇角。

“所以你並沒有聞到過他身上的‘費洛蒙’?”

寧狸點頭:“是。”

“我覺得我追了他這麼久,理所應當要跟我結婚。所以他背叛我,我難受,也是因為我真正確定了他不愛我這件事,即便難免失落,可終究都是因為我執著的那些期盼。”

“想想都覺得可笑。”她嘆口氣,眼睫顫動著,坐了起來。

她說話的語氣變得有些酸澀:“我都不敢想象真正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不過我現在也不在乎那些了。”

司行蒼忽然感覺心臟抽痛了一下。

如果當時不是他把她送給顧乘,她會不會不像今天這般難受?

彷彿珍愛的東西被親手弄丟了,針刺般的痛感頓時瀰漫全身。

他看著她,眼眸裡浮起點點心疼,於是幫她捋了下頭髮。

“謝謝。”寧狸轉過頭說道。

四目相對,她看到司行蒼定定地望著她的眼眸裡,滿滿透著憐惜。

氣氛變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寧狸微怔。

她的心跳突然有些加快。

難道司行蒼真如司純她們說的那樣,是喜歡她的?

可是她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

她忍不住去揣度他,司行蒼的臉部很深邃,此刻在月色下,更是帶上了一絲捉摸不透的冷峻感。

“我……你……”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實在很想問他這樣看她做什麼。

像是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你想問什麼?”司行蒼收回了手,坐正。

語氣卻是寧狸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認真,“丫頭,你不需要慌亂,順從自已的本心吧,時間會告訴你答案。”

寧狸被這個回答弄得很懵,腦子更加糊塗了。

她簡直形容不出此刻的感覺,只覺得此刻她要往肚子裡灌幾口酒,才能平復下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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