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七夕······

這一天是韋啟陽十四歲的生日,林毓嵐滿眼厭惡地推開他抱緊自己的手:“韓乾旭,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那一晚,林毓嵐躲在被子裡無聲啜泣:“韋啟陽,韓乾旭,這兩年與自己賞月弄花之人竟是韓乾旭。這兩年的爛漫歡愉,如今看來竟是笑話一場。”

七夕過後,林毓嵐再也沒有爬上過那片牆頭,也再沒見過那個拿糖炒栗子哄自己開心的男孩······

再次聽到韓乾旭訊息的時候便是他被封南越王即將前往封地,臨行之時林毓嵐在梅花樹下看到了韓乾旭寫給自己的信以及他埋在樹下的梅花飲。

只有林毓嵐自己明白,看完信後那一顆原本盛滿恨意的心似有一刻抽痛,那一晚林毓嵐挖出樹下兩人同釀的梅花飲一飲而盡,那一晚她以草為席、以石為枕、以花為被於院中酣然睡去,第二日便著風寒高熱不退,生生在床上躺了半月有餘······

林毓嵐的笄禮如期而至,林府上下井然有序,靜候客臨。

林毓嵐雖不受林漣疼愛可終究還是林府嫡女,這及笄禮雖比不上林毓琴那般奢華卻也要依規而行。

自晨起太陽初升林毓嵐便在林夫人與穀雨等人的安排下更衣梳妝。

自辰時三刻開始,林毓嵐便已身著硃紅采衣跪坐於屋內等候笄禮的開始。

林漣與林夫人則在正廳迎客,等一眾賓客被迎進林府後林漣才起身語氣輕忽敷衍地說道:“今日小女毓嵐成人及笄,諸位撥冗而至漣不勝感激。請小女毓嵐入內,拜親長,行笄禮。”

林毓嵐自屋內走出,向賓客行揖禮後向西跪坐於席上等候。

林毓嵐容顏姣好,一雙丹鳳眼,眼波清漾,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端方雅正的笄禮采衣束得她比尋常少了份嫵媚嬌豔,多了分宜室宜家。

待林毓嵐正坐,林漣高聲吟頌祝辭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林夫人則喜極而泣,涕淚漣漣,她雙手輕撫過林毓嵐如墨如瀑的長髮,親自為林毓嵐梳頭加笄。

林毓嵐則雙手疊扣彎腰拜謝:“毓嵐感念父母養育恩德,教養數載情切切,反哺慈恩會有時!”

林毓嵐起身往側室換上與發笄相配的素衣襦裙,再次歸來向林漣與林夫人行拜禮。

此時林漣再次高聲吟頌祝辭曰:“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林夫人雙手微顫的為林毓嵐簪上髮釵並將與髮釵相配的曲裾深衣交至林毓嵐手上:“以後你就是大姑娘了,要勤修婦容婦德,勤學婦言婦功,將來與夫君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林毓嵐將曲裾深衣換好後再次走出房門向父母行正規拜禮。

林漣高聲吟頌祝辭曰:“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林夫人為林毓嵐加釵冠後林毓嵐再次去房內更換與頭上釵冠相配套的大袖長裙禮服。

林毓嵐行拜禮後便跪坐席上,林漣念祝辭曰:“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於假,永受保之,曰泠泠甫。”

林毓嵐答道:“泠泠雖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及笄禮結束,賓客尚未離去宮中的大監便來了林府:“今日林姑娘及笄禮成,奴家是來傳皇家旨意請林家的兩位姑娘一起預備著參加一月後的皇室選秀。”

林毓嵐明白嫁入皇族中人並非良配但選秀一事避無可避因此只能平靜地跪地叩謝皇恩,並摘下手上的玉鐲遞給大監,低眉軟語地說道:“入宮後還要請大監多多關照。”

反觀林毓琴雖早已得了參加選秀的旨意卻仍舊喜形於色,眼角眉梢盡是倨傲絲毫未將大監放在眼裡只匆匆行禮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接下來的一個月林漣的眼幾乎是長在了林毓琴身上,恨不能將府中所有珍寶盡數讓林毓琴帶入宮中,卻忘記了樹大招風的道理。

就在林漣與林毓琴整日忙的熱火朝天之時林毓嵐則在自己的嫻月閣中聽著窗外雪水滴落的聲音圍爐煮茶:“穀雨,你說這次選秀我會找個怎樣的郎君?”

穀雨笑著替林毓嵐斟茶:“小姐,此次選秀大皇子亦是太子殿下韓乾德雖已有正妻但側妃之位尚還空懸;二皇子韓乾恪封江東王,醉心道法,無心情愛;三皇子韓乾旭封南越王,一心都撲在小姐您身上;四皇子韓乾臨與太子殿下一母同胞是皇后所出,但整日鬥雞走狗是個紈絝子弟;其餘皇室旁支諸如寧國公之子、毅國公之子等皆是平庸無能之輩,配不上小姐。”

穀雨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湊到林毓嵐眼前:“這幾人裡我覺得,還是三皇子那痴情種才是您的良配!”

聽了穀雨的話林毓嵐嗤笑一聲:“誰又能知道這痴情種會不會變負心人?”

不出林毓嵐所料,及笄禮後韓乾旭快馬加鞭只用了半月時間便趕回了京都,只不過這次他沒有住到林府隔壁而是住進了他南越王的王府之中。

得知韓乾旭回京的訊息時林毓嵐不知自己是喜是悲。晚間,林毓嵐屏退眾人獨自開啟窗戶對月品茶,心中感慨萬千:“重活一世這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變了······”

就在林毓嵐傷春悲秋之時一個黑衣人從窗戶翻了進來,他緊緊捂住了林毓嵐的嘴:“別叫!”

林毓嵐手中的茶杯應聲而落卻被那人及時接住塞回自己手中:“嵐兒,是我,我想和你談談。”

林毓嵐被放開後轉身就對上了韓乾旭那雙澄澈的深棕色瞳孔,瞳孔中流露出的不是狡黠的算計、不是霸道的逼迫而是溫柔的呵護、委屈的相思。

兩年未見,韓乾旭的容貌有了些許的變化,原本圓滾滾的雙腮與無稜的下巴被如今瘦削的臉龐與鋒利的下頜線取代。略微凌亂的髮絲與瞳孔中的幾縷血絲告訴林毓嵐,眼前這個男人怕是為了趕路幾日未眠。

林毓嵐強忍對他的心疼,果斷地推開了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冷漠地讓韓乾旭的心口抽痛:“不知南越王不顧身份闖入我這小女子的閨房是想做什麼?”

韓乾旭見林毓嵐冷若冰霜也絲毫沒有惱恨,只是用他那雙可以擠出水來的瞳孔盯著林毓嵐:“嵐兒,你一定要這樣與我說話嗎?”

林毓嵐被盯得有些發慌乾脆直接轉身不看他:“南越王若無其他事就請回吧!小女子的名聲可經不起折騰。”

林毓嵐的態度讓韓乾旭有些無措,可下一秒韓乾旭便無賴似端起桌上的茶杯坐到了林毓嵐床上:“嵐兒,為了能早點見到你我可是趕了三日三夜的路,你就一點都不心疼我嗎?”

林毓嵐被韓乾旭這一無賴姿態弄得哭笑不得:“明明是你為了讓我參加選秀故意拖延,自己繞道而行可怪不得我。”

聽聞此語,韓乾旭立刻有些興奮地站起身:“嵐兒,我竟不知你這般關注我,連我如京的行程都知曉。”

林毓嵐自知失言,面上也不知何時升起了一抹紅暈,她尷尬地咳了一聲:“誰關注你了,不過是父親在府中說起,四位皇子中只有南越王拖延至今尚未回京,因此原本應在去年便開始的選秀才一推至今。”

可事實卻是林毓嵐自韓乾旭一年前離京後便一直命阿依慕盯緊他的動向,接到選秀旨意後他提前動身可卻是最晚到達京都的皇子,這明顯就是有所圖謀。

韓乾旭見林毓嵐低頭反駁的樣子不禁起了挑逗之心,他緩緩低頭,口中喘出的熱氣從林毓嵐通紅的耳根邊穿過:“嵐兒,選秀之時,對於你,我勢在必得!”

前世種種畫面不斷地在林毓嵐腦海中閃過,她用力推開韓乾旭狠狠地瞪住他,用近乎嘶啞的嗓音衝他吼道:“韓乾旭,一年前我就說過不願再與你有任何瓜葛,你為何就不能放過我?”

林毓嵐手中的茶杯在兩人推搡之間在林毓嵐的手中碎成幾瓣,鮮血順著林毓嵐的手指滴落到裙襬上,讓原本素雅的衣裝上開出了火紅的曼珠沙華,瑰麗妖冶,觸目驚心!

劇烈的疼痛讓林毓嵐此時臉色慘白,額上遍佈冷汗,瞳孔中因怒火怨恨而佈滿血絲,此時的林毓嵐彷彿是地獄歸來的惡鬼,周身盡是戾氣與怨念。

韓乾旭在這一瞬間被林毓嵐嚇到,他愣在原地手足無措地看著林毓嵐。

但下一秒,韓乾旭便立刻小心翼翼地抓起林毓嵐的左手輕輕吹氣想以此方法緩解林毓嵐手上鑽心的疼痛。

韓乾旭滿心歉意地說道:“嵐兒,對不起,對不起。之前隱瞞身份與你相交數年是我的不是,我不該如此心急地讓你原諒我,對不起!”

韓乾旭從懷中拿出一瓶金瘡藥遞給林毓嵐:“這瓶金瘡藥是南越特有的藥材所制,對外傷有奇效,你拿著用吧!嵐兒,我會繼續等你,等到你原諒我的那天。那一日,我會用寶馬香車,十里紅妝將你迎回我南越王的府邸!”說完韓乾旭便直接跳牆離開。

看著韓乾旭離去的背影,手中的金瘡藥被林毓嵐緊緊握住,此時的林毓嵐心中五味雜陳,這一世你我自幼相識,相扶相助,可上一世的種種我又該如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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