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熾將齊芮慍直接送回了齊家。

車子在齊家大門口緩緩停了下來,齊芮慍看著近在咫尺的豪宅,“林熾哥,你不進去嗎?”

林熾沉默。

他已經十幾年,不曾踏入齊家了。

先前只是因為,李瓊怡跟沈姝關係的惡化,他作為兒子,不想給母親添堵,所以雖然這些年都跟齊芮慍有著正常的往來,但跟齊家,卻像是斷了線一般。

沒有瓜葛。

更何況,現如今知道,齊帆當年事故中,撞死的人,竟然是周知。

而林漾當初的那通遲來的報警,也讓他們林家成了間接的幫兇。

有了這層恩怨,李瓊怡和林漾,跟齊家之間的關係自然只會更加惡化。

而他林熾,也不會對一個傷害了一一的人,心存仁慈。

齊芮慍咬著唇,臉上妝容經過一天折騰卻仍服帖精緻,“你也有十幾年,沒來過我家了吧。”

即使有時候需要,也都只是像今天這樣子,將她送到家門口就走了。這些年,她倒逢年過節得空都會往林家走動,李瓊怡雖然待她很淡,但到底來者是客,向來也都以小輩之禮接待。

長輩們的恩怨她不太清楚,問起沈姝的時候,她也是顧左右而言他。

林熾也從來不言這些事情。

每個人都把她當小孩子一般,什麼都不願同她說,卻什麼後果都得她來受著。

林熾落了車門鎖,“小芮。”

“今天的事情,我不管你知不知情,也不管沈雯到底做了什麼,有些話我說給你,你也同沈雯說清楚。”

林熾側身,斂著視線往後,眉骨一提,“但凡你們再招惹一一任何一次,我都不會輕易放過。”

齊芮慍冷笑,“林熾哥,我們做什麼了?”

“你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了我這麼一頂高帽子,明明是她動手在先,你問都不問一下緣由便是雯雯做了什麼,憑什麼?”

“一一不會輕易對人動手。”

“不會嘛?”齊芮慍冷笑,一張小臉緊繃,“那她在地下車庫裡無緣無故揍了你一頓算什麼?”

“……”林熾沉默一頓,“那是我欠她的。”

“你欠什麼?”齊芮慍抬高了幾個分貝,“十八年前我多大,你多大?我摔倒是我故意的嗎?難道任由著我受傷不管不顧對我就公平了嗎?林熾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天你跑出去了,放任我受傷不管不顧,今天帶著道德十字架的人就會是她!”

“如果早知道這樣會讓你這麼放在心上,我寧願,十八年前被你選擇的人,是她!”

“小芮!”

林熾低喝,眼底涼涼,“從來沒有人說過你對不起她,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嗎?”齊芮慍並不吃他這一套說法,這些年“沒關係”幾個字總放在他嘴上,可是實際上呢——

找不到一一不談感情,找到一一是他的責任。

反反覆覆地提及,反而更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她心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沒關係你這些年為什麼這麼對我?沒關係為什麼自從那件事之後,你就對我冷淡了?如果真的沒關係,你為什麼一遍又一遍刻意強調我是妹妹?林熾哥,你明知道,我們本可以不是那樣的關係,我們……”

“小芮,我再說一次,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林熾打斷了她後面要說的話,坐正了身子,目光直視前方,“但我們註定就是兄妹,從一開始就是。”

“可我不想是。”齊芮慍盯著他剛毅的側臉,一雙眼溼潤通紅。

林熾雙手放在方向盤上,他的手指極其好看,骨節分明,修長細瘦,卻又剛韌有勁,“有些話你可能不信,但——”

“當初,我是因為一一,才多待你幾分好。”

“什麼?”

齊芮慍一怔,臉上出現了裂痕,聽著林熾的話越發覺得不可思議——

“便是現在,林家跟齊家幾乎斷了所有私交,我還依然當你是妹妹,也只是因為一一。”

“什麼意思?”

齊芮慍沒明白林熾的話,莫名其妙得她連哽咽都忘記了。

但林熾沒再把話往下說了。

每個人都覺得有些事情不需要告訴她,讓她知道真相就是在傷害她,卻從來不知道,這樣子的隱瞞,反而更傷人。

保護一詞,從來不是隱瞞與不語就做得到的。

善意的謊言就始終是謊言。

善意的隱瞞,也始終是隱瞞。

林熾伸手,“啪嗒”一聲接了車鎖,“你這般牙尖爪利的模樣,比你總是假裝乖巧儒弱,鮮活多了。”

……

齊芮慍咬唇,她今天確實失控了,一提起當年的事情,一說到一一這個人,她就止不住的委屈。十幾年了,只要提到“一一”這個名字,她的背上就似乎是負重著道德十字架。

“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林熾不看她,選擇了不再剛剛的問題上週旋。

“林熾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把話說清楚。”

可林熾該說什麼呢?

說她是周槿懿同父異母的妹妹,他當年就是知道這個資訊,所以才將她當妹妹一般待著?

他到底是個局外人,齊芮慍父母都不跟她說的事情,他一個姓林的又有什麼資格把這事攤在她面前?

齊帆向來對這個女兒疼愛有加,父女情深不管是在商圈還是在娛樂圈,都是被誇誇其談的物件;

可她們在外界的感情越親密,他就越心疼周槿懿,同樣是女兒,齊芮慍從小享受著父母疼愛長大,而她卻要看著自已相依為命的母親被自已的父親撞死在自已面前?

齊芮慍沒做錯什麼,可是一一就做錯了什麼嗎??

他能做的,除了不將對齊帆的所有行為的不認可轉嫁到齊芮慍身上,仍將她當妹妹待著,還能有什麼?

“瑞啟跟知行如果是正當競爭,我不會插手。但,如果沈雯或者是別人,傷害到一一的話,我不會袖手旁觀。”

回應他的,是極大的一聲車門關上的聲音。

齊芮慍用力摔上車門,負氣地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她的林熾哥,說什麼不會偏心,不會插手,可他說的每句話裡,天平都是傾向知行的。

林熾目送齊芮慍走進了齊家豪宅的大門之後,便果斷地啟動了車子揚塵而去。

聽見車子無情駛離的聲音,齊芮慍負氣的步伐戛然而停。

那一刻,她終於深切體會到,林熾對她,真的,只止於禮。

兄妹之間的禮。

她終於無力地蹲了下來,抱著膝蓋痛哭。

當年摔傷的地方留了一小塊的疤,十八年的時間已然淡去了不少,但只要仔細地看疤痕就是還在的。

就如同如今林熾對她的感情,要很認真很認真地看,才能確定它還在。

只是,很淡,很淡了。

“這是怎麼了?”

沈姝看到了齊芮慍在自已庭院裡站著哭成淚人,小跑了過來,抱著自家閨女,“這是被誰欺負了,告訴媽媽,媽媽幫你教訓她。”

“媽!”齊芮慍抱住沈姝,哭得撕心裂肺,“林熾哥,他不要我。他為了Hibiscus,他不要我了。”

沈姝杏眸一沉,想起了瑞啟晚宴上那個彈琴的女孩,周知的女兒——

她就知道,她回來,定沒有好事。

沈姝輕輕地拍著齊芮慍的背,林熾是李瓊怡的兒子,所以她對林熾是沒有好感的,奈何自已閨女喜歡,她便順著齊芮慍的心思,只要齊芮慍覺得開心就好。

但如今,這兩個人卻把她的女兒欺負成這般,那她說什麼,也不能什麼都不做了。

“乖,先回家。”

沈姝哄著,聲音寵溺,面上溫柔,眼神卻十分肅殺——

“媽媽幫你治她。”

二十多年前周知就鬥不過她,二十年後,她的女兒又能在她這裡掀起什麼風浪呢?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四時四十

花兒郎

安暖相遇

小羅吃不飽

我帶領曹操大將一起修仙

一錢草果

星鐵:我靠模擬獲得光錐

我鶴

校花學姐從無緋聞,玩轉校園

狂飆的天才

報告!我想和你談戀愛

往西跑的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