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鳴響,鐵刃錚錚,小秀一段,刺劍入木,騰飛一圈,借力滑步再一轉身直指藺浩遠所坐的位置。
在部分人坐不住前,劍鋒一轉,勾起他桌上的酒壺上拋,再用刃接上。
藺浩遠嚇得臉色發白,又怕失了面子強裝鎮定。
永宇澤看她又一次將酒壺拋向空中,驚得人差點跳起。生怕她來個招牌倒酒動作,往自已嘴裡灌!
往後看更是驚心膽戰,若是邊塞那群大老粗只會一口一句“好!”“豪爽!”,這裡可不一樣!
被戲耍了半天的酒壺落在賀蘭冀手中並高舉,永宇澤懸著的心終於是死了。
沒想到她沒往嘴裡灌,而是倒在了刀刃上。
賀蘭冀甩開酒壺,向前猛進,刀刃在地面擦出火花燃燒。
永宇澤又活了過來,配合著丟出一塊玉佩,想讓她表演一個火刃斬涼玉。
結果這傢伙一轉刀刃畫出個半圈,躍起步接走玉佩,向下劈。
這財迷!畫的還行。
賀蘭冀手裡的刃火由劍柄處消散,似被匯入地底裡別提多神奇。
氣功只能維持到這種程度,賀蘭冀背後冒起一層薄汗,平復下呼吸未喘一口大氣。
“獻醜了。”
賀蘭冀行了個抱拳禮,正打算退下,聽到她說話直要罵句老巫婆。
“真不知是外面的雜耍戲子,還是我堂堂連家大小姐!”藺柔冷哼一聲,揮起自已手中的扇。
賀蘭冀差點氣笑,給永宇澤丟了個“你來”的眼神不想說話。
永宇澤輕咳兩聲正經道:“本王倒覺得很是不錯,與那些個柔弱女嬌娘格外不同。”
賀蘭冀腦中閃過一段話,“女人,你很特別,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時沒憋住,賀蘭冀笑出了聲。
永宇澤當然知道她是在笑自已,古怪的表情露出一秒立刻收斂,還好沒人注意。
藺柔以為賀蘭冀是在挑釁自已的權威,一拍桌子正想發怒,被坐在旁側的大哥藺宗沭一個眼神止住。
賀蘭冀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已身上倒也不虛,就是晚膳時間已經過半了,真的好餓……
在氣氛僵持不下時,連墨聲在徹底崩盤前上來救場。
“小女可能是身體不適,望殿下海涵,事後臣會親自管教。”連墨聲行了個標準的禮。
傳聞中他好像除了皇帝,誰也沒如此恭敬過,永宇澤看著他垂下的眼眸第一次對自已獲得的訊息產生了疑問。
賀蘭冀看向他一時不知作何心情,為什麼啊……
同樣的行禮姿勢,賀蘭冀的心中有一份倔強不願放。
“身子不適還能表演的如此好,必須讓她見見貴妃娘娘賞來的花才不虛此行。”永宇澤輕輕的笑著。
賀蘭冀知道自已走不成,但怎麼能用這樣爛的理由?
“是。”賀蘭冀皮笑肉不笑道。
“餓了?”永宇澤用口型說道。
賀蘭冀微不可察的白了他一眼,什麼破花值得我晚膳不吃去看!
永宇澤心情好像更加愉悅,吩咐眾人移步栽花處,靜候花開。
那花的周圍設有兩處涼亭,都是極佳的觀賞點。
大人們都圍著永宇澤去了另一邊,賀蘭冀無視他投來的目光,望著那未開的勾狀花苞兩眼空空。
她確實喜歡花,但更討厭餓肚子。
賀蘭冀的思緒飄揚,這才猛地想起自已的丫鬟什麼時候不見的都不知道。
身子坐直一刻又軟下,反正在這連府也走不丟。
一群人中唯獨藺柔帶著個蘭嬤嬤,其他人的下人都不在。
“姐姐。”
賀蘭冀歪頭去看他,站在那才有自已坐著高。
五年,也不該就長這麼點。
賀蘭冀摸上他軟乎乎的臉道:“你沒怎麼吃飯吧?”
連昭嫣在一旁噗呲一笑。
連軒然羞憤道:“我不矮!”
“沒說你矮,是她在笑。”賀蘭冀瞄了眼穿著粉色舞服的連昭嫣。
“我沒有!”連昭嫣瞪大眼道。
“ 你就有!”連軒然叉腰道。
連昭嫣想和他吵,瞥見父親藺宗沭正看著自已,嚇得立刻坐了回去。
連軒然對她的舉動明顯不解,賀蘭冀卻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同樣被她關注的賀蘭煙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是看著另一邊的人。
看父親,不,不對。
賀蘭煙突然扭頭對上賀蘭冀的視線,她強迫自已不要躲,要自然的開口說話,可惜沒有。
賀蘭冀沒能在母親把注意移開前留下她,扯出的笑勉強,苦澀佔據整顆心臟。
“瞧你一副喪氣樣,剛還不挺瀟灑的。”連昭嫣撫袖笑道。
賀蘭冀聽了沒理。
連軒然看向賀蘭冀,衝連昭嫣生氣道:“你又欺負她!”
“我怎麼就又欺負她了,你這傢伙可好生惱人。”連昭嫣又偷偷瞥了眼另一側的人們。
那邊已經從家常閒話扯到江山社稷,主要是關於某人未來的王妃。
藺柔是帶節奏的,藺浩遠是個只會應合的,連墨聲與藺宗沭聽多說少,永宇澤看似被動實則一個圈套也沒上。
賀蘭冀已經猜到這場宴會的主要目地,但他們為什麼會讓永宇澤來?
完全說不通啊,更何況這準王妃也是一點沒把心思放在自已未來的相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