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哥兒,暮哥兒,你那舅舅又跟別人吵架了,聽說都快要動手了嘞。\"

聽著隔壁傳來的話,屋內的白衣少年只覺得一陣頭大。

少年名叫李暮,今年十六歲。

就是在六年前的一個飄著鵝毛大雪的夜晚,自已這個失蹤了十幾年的舅舅楊松平突然回來了。

從此,自已就多了個便宜老舅。

說實話,李暮並不討厭自已的這個便宜老舅,相反,卻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自已的這個舅舅,豪邁,爽利,重情重義。如若不是他不會什麼摘花草作飛劍,萬軍之中取他人首級,倒還真像小說上所講的江湖豪傑。

“知道嘞,我馬上去看看。”李暮應了一聲,起身向鐵匠鋪走去。

自從李暮的舅舅回來以後,就在的村門口開了家鐵匠鋪子。李暮每天去書院時走過那都能聽到乒乒乓乓的打鐵聲,小時候一放學能在那看小半個時辰。

鐵匠鋪門口,裡裡外外圍滿了許多人。

“劉三爺,這咋啦,我老舅怎麼又跟別人吵起來了。”李暮擠進了人群中,向著鐵匠鋪隔壁的鄰居劉三爺問道。

“哼,還不是萬澄這小畜生造的孽。”劉三爺氣的吹鬍子瞪眼,“這小崽子跟他爹一個德行,欺軟怕硬。聽說在學堂也經常欺負束兒,束兒往常都是萬分退讓的。今個兒不知說了什麼,束兒氣不過把他揍了一頓。然後他就把他爹萬濤找來了。這萬濤也真不是個東西,靠著家族聲勢在我們這作威作福慣了,竟然還敢讓束兒道歉,束兒沒打死他兒子可真算下手輕了。”

劉三爺越想越氣,手裡顫顫巍巍的舉著柺杖,恨不得戳死萬澄。

李暮聽完,臉色越發陰沉起來。

楊束,是楊松平的女兒,今年十歲,自小便與李暮生活在一起。對於這個比自已小六歲的妹妹,李暮對她甚是疼惜,捨不得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我說楊松平,你給我好好管管你閨女。你他孃的看看我兒子被你閨女打的,這眼睛腫的半天沒消下去,你管不了我替你管!趕快讓楊束跪下來賠禮道歉,要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萬濤惡狠狠的指著楊松平的鼻子罵道。

“呵,老子把話扔這了。今天誰敢動束兒,我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楊松平也不氣惱,只是盯著萬濤冷冷的說道。

聽著人高馬大的養松平放出的狠話,萬濤只覺得脖子一寒,氣勢弱了大半,“好!好!李松平,你給我記住了,這仇我一定會報的。”

話一說完,萬濤提溜起萬澄,灰溜溜的走了。

隨著萬濤的逃走,看熱鬧的眾人也都自覺沒趣,紛紛離開。

“老舅,怎麼滴,還生氣呢?”

“誒呦,大侄子,今天有空來啦,好些天沒見到你嘍。”

楊松平一看見李暮,一掃眼前不快,立刻就眉開眼笑起來。

“前段時間不是染上風寒了嗎,在家休息了幾天。”李暮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道。

“現在怎麼樣了?”

“包好的呀。”

“誒,”楊松平嘆了口氣,“我姐就應該聽我的,讓你跟我練一練,必然不會生這些小病的。呃,過兩天我再問問她去。”

“老舅,真不必了。”李暮有些哭笑不得,“對了,束兒怎麼樣了,沒事吧?”

“束兒沒事,跟了我那麼多年,對付個小流氓還是綽綽有餘的。”楊松平握了握拳頭,“但是下次那個萬澄被我碰到了,我扒了他的皮。”

聽到楊束沒事,李暮倒也放下心了。

“老舅,以後上學,我去等束兒,我看誰還敢欺負束兒。”

“好小子,你老舅我啊果然沒看錯你。如果有人再欺負束兒,你幫我揍他,你揍不過我來。”楊松平拍了李暮的肩膀,滿臉笑意。

“爹,他們走了嗎?”

鐵匠鋪的後院,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聲音小小的,十分惹人憐惜。

“走了,快出來吧。”楊松平爽朗一笑,“你暮哥哥也來了。”

鐵匠鋪後院,楊束正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無所事事的看著天空中飛翔的小鳥。本來也不覺得有多麼委屈的,但一聽到李暮來了,淚水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看著從鐵匠鋪走出來的哭的梨花帶雨的楊束,李暮對萬澄的恨意又多添一分。

“束兒……”李暮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的幫著楊束擦乾眼淚。李暮知道,楊束確實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不然如此堅強的人兒是不會哭的那麼傷心的。

李暮拉起楊束的手說道:“老舅,今天到我家吃飯,我先帶束兒去了。”

“行,你先帶束兒出去逛逛吧,這事也夠煩心了。等我把鋤頭打完我就去。”楊松平點點頭表示同意。

李暮牽著楊束的手,來到了村裡的大湖的湖堤上。

此湖名叫鎮妖湖,據說是因為千年以前湖中有大妖降世,禍亂天下。有一位天上的神仙下凡遊歷,不忍生靈塗炭,將此妖魔鎮壓於大湖之中,因此而得名鎮妖湖。

此時正值暮春時分,湖堤兩岸的百年柳樹也接連的長出了新葉。柳條飄飄,飛鳥嘰喳,一片欣欣向榮之景。

楊束俯在圍湖的欄杆上,呆呆的,不知在想什麼。

“怎麼,還在生氣啊。”李暮摸了摸楊束的頭問道。

“倒也不是太生氣了,”楊束吸溜了一下鼻子,有點不好意思,“我其實是不想哭的,不知怎麼的就……”

李暮揉了揉楊束的小腦袋,又好氣又有點心酸。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她娘去哪裡了。小時候,楊束天天問楊松平她孃親哪去了,楊松平總是笑笑不說話。直到這些年逐漸長大,楊束再也沒有問過她孃親的去向。從前那個愛哭鼻子的小女孩徹底消失了,估計是活在她兒時的夢裡了吧。取而代之的楊束,堅強,懂事,讓李暮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這是什麼話,有委屈就是應該哭出來才舒心。以後有什麼事你跟你暮哥兒說,有事咱們倆一塊商量,別一個人硬扛,知道了沒有。”李暮有些生氣的說道。

“嗯。”楊束用她哭的有些微紅的眼睛盯著李暮,鄭重的答應。

正當李暮牽著楊束的手準備回家吃飯時,他們的身旁走來了一個老道士。

老道士身背竹簍,手拿長幡,幡上寫著‘降妖除魔’四個大字,腳蹬一雙爛草鞋。如此這般破相,在人群中倒也分外顯眼。

李暮看了看,全當是過路的苦修,當即準備離開。

剛走出沒幾步,一陣悠揚的笛聲從背後傳來。這笛聲時如春風,細絲綿長;時如天雷,驚天泣鬼。李暮,楊束二人都不自覺的轉過身去檢視。

這吹笛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一身破爛的老道士。

“暮哥哥,要不咱們聽會兒?這個可比放牛的劉二吹的好聽多了。”楊束盯著吹笛子的老道士,拽了拽李暮的手。

“可以啊,正好我也想聽一聽呢。”

李暮沒有反對,帶著楊束來到了老道士的不遠處。聽著悠揚的笛聲,看著湖光山色,李暮倒也感覺十分愜意。

一曲吹罷,老道將長笛小心的放入揹簍中,朝著村門口,揚長而去。

“怎麼了,聽呆了啊。”看著意猶未盡的楊束,李暮不由自主的想笑,“真的那麼好聽?”

“嗯,真的很好聽的。”楊束面帶笑意,點點頭。

“別想那麼多了,好聽咱就賺了,走,咱們回去吃飯去。”看著楊束的心情變的好了起來,李暮倒也分外高興。

由於聽人吹笛子花了不少時間,李暮回到家時,已經是正午了。

“你這小鬼,帶你妹妹亂跑什麼,不看看都什麼時辰了,有時候我真的想揍你。”李暮的母親楊望秋看著姍姍來遲的李暮,不由的一陣火大。

“姑媽,不怪暮哥哥,是我拉著他去聽笛子的,要怪就怪我好了。”楊束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算他識相!”楊望秋挑了挑眉,轉頭笑著說:“束兒快過來,今天我可是燒了你最愛吃的糖醋魚。”

“呃,到底誰是親生的啊,怎麼我愛吃你就不做啊!我可就生氣啦。”李暮撇撇嘴,故作生氣。

“愛吃不吃,今天的這些菜我可是為束兒才做的。”楊望秋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

“誒,我吃。”

從小到大,對於自已的孃親,李暮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

看著正在拌嘴的二人,楊束不由的笑了起來。

“對了娘,爹和老舅怎麼沒回來吃飯啊。”李暮看了看家裡,有些疑惑。

“你爹去隔壁縣辦差去了,這一時半會估計回不來。你老舅剛才來跟我說去見一個老朋友,束兒這幾天就暫時住在咱家。”楊望秋邊幫楊束盛飯邊說。

“束兒,這幾天就先跟你姑媽我睡,可不會嫌棄你姑媽吧。”楊望秋夾了一塊糖醋魚放到楊束碗裡,打趣道。

“怎麼會呢,其實我是很喜歡姑媽的。”楊束吃著糖醋魚,含含糊糊的說道。

“有你這句話姑媽就放心了,好,專心吃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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