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書身體恢復的很好,每天這麼精細的治療照顧著想不好都難,跟醫生交流的事情都是趙祁東一人在做。醫生跟他說景書的身體以後可能很難受孕。趙祁東叮囑醫生不要說出去,有人問起來就說一切正常。這事兒只有他自已知道,可他沒時間難過,知道後只是站在醫院樓下抽了一整盒煙,就又上去陪著景書了。

他身上煙味太重景書下意識的皺了皺鼻子,趙祁東立馬去洗了澡換了身衣服。景書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開始抽菸的,只是自已現在這樣應該挺讓他為難的吧。趙祁東遲早會厭倦她,景書想到這兒甚至鬆了口氣。

青青來的次數少了,因為肚子太大行動不便,更是怕景書看到觸景傷情。

青青打電話告訴趙祁東景書的秘密,趙祁東驅車回去發瘋一樣翻找景書的房間,像是去找景書曾經深愛他的證據用來證明景書是愛他的,她只是現在生病了。可是老天連這樣的安慰都吝嗇給他。

趙祁東翻了一圈沒有尋見,頹敗的靠著床沿坐到腳邊的地毯上,這裡能看到陽臺的盆栽,景書經常坐在這裡看書。趙祁東有時候回來晚她都抱著書本睡著了,教訓了好多次都聽不進去,他索性在這裡鋪了極其厚的地毯。

趙祁東有點累,閉著眼睛把頭放在床上。一隻手摸著旁邊的地毯,幻想她還在身邊的樣子,放空自已的大腦,他到底要怎麼做她才會開心。方一柯說景書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可是他不知道,他才是,他好怕,好怕失去她。從得到的那天起就害怕。

沒有人教他怎麼留住愛的人,他迷茫又無助。他也想感受她的內心,走進她的世界,變成那個懂她的人,可是她不給他機會了。他甚至還沒理清自已犯的罪就被判了死刑。

景書還在醫院,趙祁東沒允許自已低落太久,他調整了下自已。撐著地毯站起來,站起來的趙祁東又是那個可以任人依靠的強大存在。

可能上天也不忍心這個他親手創造的寵兒太過不順。趙祁東起身的時候看到風吹起一截紅繩子掛在那個無人問津的盆栽上 ,上面兩隻戒指被太陽光照的亮晶晶的,明明只有那麼一點光亮,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趙祁東就是看到了。

趙祁東心裡突然就被照亮了,他尋著那點光走過去,上面紅繩被小心翼翼的繞了一圈又一圈,兩顆戒指被緊緊繞在一起。趙祁東解的很有耐心,他都能想到景書把戒指掛上去的心情,她應該會帶著點期盼,可能還會偷笑,也會為自已找到這麼隱秘的位置感到竊喜,認為他一定不會發現。趙祁東看著自已手上解戒指的動作,感受著她的心境。

她掛上去,再由他解下來,相反的動作同樣的愛意,趙祁東好像感受到方一柯說的瞭解她走進她內心的那種感覺。原來是這樣,像是解密一樣,心裡酸酸脹脹的,還有點欣喜和幸運。這根紅繩像是牽引他走進景書柔軟的內心開端一樣,讓失去方向的趙祁東尋得一點路引。

趙祁東想到這傻姑娘原本是要跟他求婚的,她只是生了場病他怎麼會懷疑她的愛呢。低頭看了眼兩隻素的沒有一絲花紋的戒指,此時卻覺得昂貴無比,趙祁東握在手心緊了緊。他求的不多,就這點希望就足夠撐著他走下去。

趙祁東把解下來的紅繩繞在自已的手腕上,戒指被他裝起來了。他好像知道自已該怎麼做了。

他答應過景書她好了就帶她去看孩子,答應她的事趙祁東都會做到。醫生說景書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出院,趙祁東堅持再住幾天。反正跟醫生對接的事都是趙祁東在做,景書覺得在哪都無所謂,也都隨他。

趙祁東吃過早飯給景書換衣服,天氣熱了他拿了件裙子過來。景書沒多注意,趙祁東在的時候換衣服都是他在動手。景書也習慣了,是件黑色的長裙,趙祁東話 給她戴了頂大大的遮陽帽。景書在他把帽子扣到她頭上的時候才發覺不對?

出聲問他,“要出去嗎?”

“嗯,我們出去走走。”景書住院這麼久還沒踏出過這層樓,最遠的距離就是去看景父。她也沒要求過出去,景書並不想見人,也不想去見外面紛紛擾擾的一切。

景書聽他說話才把目光放在趙祁東身上,他最近瘦了很多,輪廓比以前更冷硬了,他們每日呆在一起景書卻很久沒有再端詳他。“趙祁東,你是不是瘦了?”

“嗯。”,趙祁東沒否認,只是牽著她的手往自已衣服下襬送,“要摸摸嗎?”

景書已經很久沒主動跟趙祁東親近了,她把手伸進去感受他每一寸面板的熱度,感受這個無處不在但被自已忽略已久的男人。真正摸到他瘦出來的一條條肋骨時,景書才發現她真的好久好久沒有關心過他了。

明明她最愛他了,怎麼會忽略他這麼久,為什麼就感受不到自已的心疼呢?要是以前的自已應該心疼死了吧,也會責怪她為什麼沒有好好照顧她的趙祁東。哦,原來她生病了,哦,原來她又生病了,“回來了就帶我去看醫生吧,我該治病了。”

趙祁東把她抱在懷裡,開口,“好,我陪你。”

車子停在醫院樓下,趙祁東開車門之前問她,“可以嗎?不可以的話我可以騎車帶你去。”

景書說可以,有什麼不可以呢,她又不怕死。總不能再要她一個孩子去,她肚子裡現在又沒孩子。

趙祁東上了車就抱著她,景書看了看前面司機陌生的臉,帶著答案問他,“黃師傅呢?”

趙祁東沒說話,景書不再問了,有時候沉默就是答案。

趙祁東穿了件純黑色的短袖,更顯得他清瘦嚴肅,他很少穿純黑的衣服。大部分是高定的西裝襯衫或者價值不菲的休閒服。景書又看了眼自已身上的黑裙子,她好像猜到要去做什麼了。“趙祁東,我還沒有給他帶禮物。”

趙祁東偏頭看她神色還算平靜,握著她的手淡淡的開口,“我都準備了。”

趙祁東辦事景書是放心的,她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相信。

墓地選的很好,這裡很清靜。依山傍水,而且趙祁東專門找了附近孩子墓多的地方,把他安置在中間。他的父母無能沒能陪在他左右,希望他能和其他小朋友相處快樂。景書很滿意,他們的孩子長得應該很漂亮,大家都會喜歡他。

景書看到墓碑上面的名字:愛子趙景年之位。

“趙祁東,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她撫摸著墓碑上的名字,上面甚至連張照片都沒有。

趙祁東蹲下來也用手輕觸,這個名字是他自已決定的,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趙祁東和景書在一起的第一年得到的最美好的禮物。”

景書在他解釋的話語剛落時眼淚就噴湧而出,趙祁東任由她釋放自已,景書沒準備哭的,她想開開心心來見自已的孩子,可是她還是沒做到。

原來他懂她的,他也難過,他怎麼會不難過,那也是他的孩子,他的痛不比他少半分。可卻要強撐著成為她的依靠。可他又能靠誰呢?

景書靠上趙祁東的肩膀,兩人安靜的坐在一起,陪著這個未出生的孩子走一段。

景書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她問趙祁東,“他還沒見過我們,再回來的時候會找到我們嗎?”

“見過。”,趙祁東伸手從墓碑下面的抽屜裡取出一張他們兩人的合照,景書接過來。是他們在去往拉斯維加斯的路上,她隨手拍的。

入鏡的自已眉眼帶笑,風把她的頭髮吹起,趙祁東嘴角勾起一隻手順她的頭髮,另一隻手還搭在方向盤上。這是他們在一起後少有的幸福時光,景書現在都能感受到當時自已澎湃的幸福感。

景書把照片放回去,他對趙祁東安排的這些很滿意。趙祁東對這個孩子的愛不比她少,景書突然間有點釋懷了,孩子應該能感受到他們對他的愛。有愛就不孤獨。

“趙祁東,你為什麼選這張照片?”

趙祁東隔了兩秒才聽到自已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差點讓景書再次破防,“因為這張照片我們一家三口都很開心。”

景書咂摸著這句一家三口,是啊,當時他還在自已肚子裡,一家三口。

誰都沒有再說話,景書今天很黏趙祁東,久違的感覺讓趙祁東不捨得離開,他們在享受一家三口獨有的時光。

趙祁東走的時候把手腕的紅繩摘下來放進去,這是他給孩子的禮物,趙祁東在心裡說給趙景年小朋友聽,這根紅繩是爸爸去往媽媽心裡的路的指引,你是我趙祁東的兒子當然也能尋到回家的路。

景書也沒問這條紅繩,她知道這是屬於他們父子之間的秘密。趙祁東放了景書買的兒童讀物進去,這是景書經常摸的東西上面有屬於媽媽的溫度。景書眼睛又溼了,趙祁東的細心讓她動容。

趙祁東在一點點撫平她內心的傷口,他是世界上最棒的爸爸,也是最好的愛人,他的愛一直都拿的出手。景書覺得自已何德何能,她配不上這麼好的趙祁東。趙祁東對她越好,她就越會陷入到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回去的路上景書看著窗外對他說,“趙祁東,我還能好嗎?”

趙祁東知道她很多時候控制不了自已的情緒,她一直在這樣的自我懷疑中掙扎著,“你一直都很好。”

景書知道他在安慰她,“我知道自已生病了,我會去看醫生。”

趙祁東開心她能往前走,“好,我找最好的醫生,陪你一起。”

景書卻搖頭拒絕,“讓我自已來好嗎?等我好了我再去找你。”她現在這樣,連自已都愛不好,怎麼去愛他。這樣的狀態只會消耗他們的愛罷了,她不希望自已不好的一面都露給趙祁東看,她希望在他眼裡自已依舊是那個溫柔懂事,善解人意的景書。

趙祁東不認為他的存在會是阻礙她恢復健康的絆腳石,他要陪著她,“書書,愛就是允許愛人做自已,我愛完整的你愛你的全部。所以你什麼樣子我都接受,我允許自已剖開過去展示給你看,也希望得到一個毫無保留的景書,你能給我個機會嗎?”

她聽的懂趙祁東的每一句話,也接受他想攜手與共的觀點,可現在她就是很消極,她沒辦法說服自已。“可我已經不好了。”

“方一柯跟我說過,愛一個人就是理解,走進她的心裡。我剛反思到自已的問題,你總得讓我試試。”

這樣的回答景書沒有想到,在她沒有辦法尋求到解脫的時候,趙祁東已經在背後暗自掙扎了許久,她可以放棄自已可以排斥別人,但沒有道理不給正在努力的趙祁東一個機會。

“可這不是你的錯。”明明不是他的問題,他卻在自已身上尋求解決之法,他也一樣,跟自已一樣,在自責在愧疚。

“我想試試。”所有能讓她變得更好的辦法都值得一試。他還有一輩子可以蹉跎,他沒什麼不能失去的了,就算一輩子都是這樣的現狀又怎樣,只要那個人是景書,不管什麼狀態他都享受。

景書沒再說話,她不知道還能怎麼拒絕趙祁東。趙祁東看她不再排斥,把她的手輕握在自已的手裡,柔聲開口,“我聯絡了最好的醫生,他明天就回國了。到時候陪你一起去看。”

“嗯。”她沒再說什麼,他安排的肯定是最好的。

“我們直接回家,不回醫院了,伯父我已經讓人送回去了。”趙祁東詢問她的意見。

“好。”

“要我陪你住在家裡嗎?”趙祁東沒再為難她要求一起住,只是問她的意見。

景書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趙祁東看的出來,也不願意讓她為難,而且她現在確實需要空間。“那我把你送回家,明天再來接你。”

景書點頭,她知道趙祁東等她開口留他,可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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