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戲崩了

藤石藍樂呵呵地看著戲，竟主動不自覺地伸手在五條悟口袋裡摸索平時根本不會碰的草莓糖。

五條悟低頭看了一眼正在自已口袋裡搗亂的手，它主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鎖定在藤原美子身上，捨不得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雖然知道她在津津有味看戲，但五條悟有些沒來由的醋意：那破爛演技有什麼好欣賞的，哪有全世界宇宙無敵大帥哥好看。

像是貓貓不滿主人將目光放在別處，故意做出些大動作吸引主人注意力一般，五條悟發出了一聲怪叫，指控藤石藍偷偷擰他。

藤石藍捂臉，覺得在這個情形下陪他胡鬧實在是……丟臉，默默地往夏油傑身邊靠近了些。

夏油傑把藤石藍扯到另一邊，難得地沒有和他們一起打鬧，行為舉止倒更像是阻止兩人的玩鬧，將兩個人的位置隔開。

藤石藍見狀也就老實了下來，但她沒有想插手或者再次出言提醒幫助瀨戶葵的意思，只是細細地一寸寸掃過夏油傑的臉，確認他雖然躊躇但沒什麼崩壞的跡象後，安心地挪到硝子身旁，將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懶懶散散地靠著。

“你為什麼會這麼清楚這件事情？我和瀨戶桑都是接觸了家入前輩他們才知道校方邀請了咒術師來幫忙處理這件事的！

還有，你說人不人鬼不鬼不是威脅你嗎？那現在它怎麼不跟在你身邊接著威脅控制你呢？！你不要跟我們說悠奈死後那傢伙就消失了？！

另外！你不要再狡辯你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了！先是我，再是瀨戶桑，最後悠奈！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把屎盆子往咒靈身上扣也沒有辦法否認這個事實！”

首先爆發的居然是坂田野子，她語氣激動，雙目通紅，彷彿聽到了什麼噁心可笑的事，一把拉開自已的領子，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菸頭燙傷疤痕。

[藤原美子還是個慣犯？她霸凌行為一直都有嗎？除了悠奈以外還殺過誰]

[從幼稚園開始的吧，只不過你也看到了，這孩子演技比你都更甚一籌，平時打造的好好溫柔學生模樣太深入人心，導致一直也沒什麼事，要不是這次瀨戶葵意外撞見施暴現場，怕是她的真面目也不會被挑明。

你要說殺人的話，直接殺人就悠奈一個，間接的話也有七八個了]

[七八個孩子？是自殺嗎]

得到系統肯定答案後的藤石藍把目光落在了和瀨戶葵達成共生束縛的咒靈身上。

[我得想個辦法把藤原美子和她的小姐妹們交給受害人們自行處理]

[怎麼？你覺得瀨戶葵會放過藤原美子嗎]

[不一定。她們畢竟年紀還小，容易動搖。坂田野子被霸凌後應該一直處於觀察者的角度，也摸索出了保護自已的方式，所以比較清醒，知道藤原美子什麼德行，才能有理有據反駁她。

但瀨戶葵應該一直處於被霸凌狀態，為人軟弱天真，在奈良遊玩之前也真心珍惜接納藤原美子，又或者說，但凡死的不是對她很重要的悠奈，她哪怕一直被藤原美子欺負，也不會產生殺意。

所以在藤原美子一通胡說下，她不一定能下決心。]

[那我就不懂了，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和瀨戶葵立那個毫無意義的協議合同]

[……那我一開始也不能判斷瀨戶葵的性格啊，我也不知道藤原美子居然是這樣一個角色。

當時立字據一是為了瀨戶葵的信任感。雖然她周圍有咒靈，但畢竟對咒術界知之甚少，用人類社會公認的協議方式會讓她覺得自已更有保障。

二我也是想試探一下那個不倒翁咒靈的態度。瀨戶葵簽了字據，說明她自願報仇結束後接受任何處置。可她和咒靈是共生關係，那玩意兒卻沒多阻止，那要麼就是瀨戶葵在這段關係裡面幾乎沒有自主力，要麼是它有殺手鐧根本不懼怕我們幾個初出茅廬的咒術師們]

[宿主，你知道嗎？你身上有一種神秘感]

藤石藍來了興致，這話聽起來是要表揚自已聰明頭腦的架勢。

[怎麼說]

[時而愚笨時而聰明，不可多得的神秘感]

[……謝謝你啊]

面對坂田野子那如同連珠炮般的指控以及充滿質疑與憤怒的質問時，藤原美子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可它就是這樣消失了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也沒有能力控制它幹什麼或者不幹什麼嗚嗚嗚……”

坂田野子被這避重就輕的回答氣的良久都說不出話來，她本來就嘴笨，所以才會被人欺凌，後面用冷漠掩飾自已，就更不怎麼能鍛鍊的了自已的表達能力了。

眼看著瀨戶葵燃起的怒火，又被藤原美子隻言片語消解了大半，藤石藍沒來由地生起了些許厭倦感。

她忽然想起懷玉篇五條悟說的：我能救的，只是那些已經準備好接受他人救助的人。

她之所以放任咒靈在面前晃盪，鼓勵瀨戶葵去報仇，都是因為想拯救這個孩子。

瀨戶葵需要面對自已不堪的過往，親手挖出附身的毒瘤，才能活下去。不然，無論多少個“悠奈”來拯救她，她這一生都將被籠罩在陰影下。

[不是，你的厭倦值怎麼忽然飆升到80%了，我看這場面還算穩定啊]

[哈？我就淺淺地想了下要不就不管了，怎麼就到80%了]

[嗯……據我觀察，宿主你可能有點厭世，我建議你有時間去看一下心理醫生。這是病，得治]

[？？？你為什麼不反省一下我為什麼會厭世]

藤石藍頭回覺得自已委屈到需要控訴，攤上這樣一個系統，不厭倦、不疲憊才怪叻，偏偏某系統毫無對自已的清晰認知還義正言辭讓她去看病。

病因就是你這個糟心玩意兒啊！！！

同樣對這拖拉場面感到不耐的還有那個不倒翁咒靈，因為它出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藤原美子和她小姐妹們的尖叫聲，瀨戶葵不可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胸腔前多出了一隻不屬於人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