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絡凝低著頭看著自已的手被鬆開,下意識想要抓住。

撲了一個空,又慢慢回攏,攥成拳。

“本宮與你的身份不同,你是知道的。”

她收回手,語氣有些冷。

“……嗯。”司珩沒看她,低著頭應著。

他是奴才,從見到謝絡凝第一眼開始就是了。

即便是謝絡凝不說,他自知身份不妥,硬是逼著謝絡凝跟著自已完婚,也算是一點點私心。

如此,她是自由的。

依舊可以喜歡旁的人,更是能夠逃脫宮外,去過自已嚮往的生活。

歷朝歷代,嫡公主大部分都是遠嫁,即便是賜婚,也未必覓得一個好姻緣。

司珩不許謝絡凝難過,更不許她成為利弊朝堂上的工具,即便是裴懷讓她跌了身份,卻能夠逃脫皇宮的枷鎖。

這樣也不算是委屈了她。

所以,她一切如舊,公主府只有一個軀殼駙馬,她仍是那個尊貴的帝姬,無論去哪兒,都有他的追隨。

謝絡凝撇下了他,準備上船。

她素來喜歡看遊記,打小兒就捧著這些遊記讀,想知道什麼是高山,亦想看原野。

沒見過,更心生嚮往。

如今在公主府裡面的書房,放的都是她喜歡的書,沒了那些煩人的嬤嬤打攪,更是心動。

這些司珩都幫她提前準備安排好,只要坐上這艘船,她就能夠獲得真正的自由。

可決定上船那一刻,謝絡凝突然回頭,看著司珩。

“這一切你都算好了對不對?”

“殿下……”

“佈置好的書房有遊記,有小船模型,甚至做的新衣裳都是江南上供的絲綢。”

所以他能猜到自已會有這個念頭,也會猜到有那一天,她會偷偷逃出去,去自已心生嚮往的地方。

謝絡凝知道司珩聰明,這些他都能猜到的。

可司珩低著頭,她看不到他的情緒,只能聽到他有些暗啞的聲音。

他說:“殿下,路上小心。”

所有的風浪他都扛住了,即便是有人罵他奸佞,也絕對不會聯絡到謝絡凝的身上。

她就應當快快活活的踏上這艘船,去自已想去的地方,尋覓自已的如意郎君。

而不是跟一個骯髒的太監說那麼多話,甚至差點要哭出來。

這些,都不是司珩想看到的。

路上小心,是他唯一能夠說的出口的話,也是提醒她早點上路。

“奶包,你要照顧好……”

“是。”

“雪球無人看管,總是撓人,不好,可我捨不得取了它性命,命人照顧了,你也要幫我看著。”

“奴才知道。”

“皇兄……皇兄不是一個好君主,他或許有些事兒不好,可是他是我的親哥哥,也是我最親近的人了……”

謝絡凝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哽咽,甚至想哭。

她知道謝允不是當皇上的料,也知道他能坐在這個位置上,肯定得到司珩諸多助力。

其他皇子大多庶出,與她關係也一般,甚至有些還瞧不起她只是公主,自詡自已皇子血脈。

最後獨有謝允踏上了那個皇位,也只是因為他曾經愛護過她。

這幾年下來,她的至親一個個去了,關係最好的也只有謝允。

那是她的親哥哥。

“殿下,奴才知道的。”

“你日後也不必在我的面前自稱奴才。”謝絡凝咬著下唇,眼眶微紅,“我也離開了皇宮,倒也沒那麼多規矩,你明知道……”

你明知道我待你不同,也從未把你當過奴才。

可這句話,她從前不能說,現在也不能。

知道司珩敏感,也知道他自卑。

他在自已面前也不過大膽幾回,每每清醒後,總要跪著不肯起來,說自已僭越,更說自已骯髒。

可他總是向著自已的,這一點謝絡凝比誰都清楚。

再多不捨,她仍要走向那樓船之中。

司珩會給她安排最好的,出行江南,一切的裝點都按照皇家標準,伺候的人更是親自挑選,不容半點差錯。

她才走到裡面,伺候的宮女們都跪了下來,尊稱她一聲“公主萬安”。

謝絡凝看到這陣仗,捏了捏藏在衣裳裡面的繡帕,舉起自已高傲的頭顱。

沒錯,她是公主。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司珩也知道她最看重什麼,想要維持什麼。

殊不知,這些對於謝絡凝來說,實則都是枷鎖。

她這些年做嫡公主太累,司珩最後也沒想到這一層,厭倦了那些爭奪和猜忌後,最想要的只有快樂的過自已想要的生活。

習慣使然,她坐下去的那一瞬心中還是挺開心的。

畢竟這無上殊榮,倒也不是自已說捨得,就捨得下。

碧溪自然也看得出,她上了船之後心情不錯。

“殿下先前心心念唸的江南,如今終於可以去一趟了。”

“都說江南富饒,是小京都,可好吃的好玩的,又是另外一番風趣,本宮總是念著的……”

不僅僅是江南呢,她兒時父皇微服私巡, 去了許多地方,回來再後宮聽到總是羨慕的,母親說待她長大後讓自已的駙馬帶著去,可她說不要。

“絡凝是公主,為何要不認識的人陪著,絡凝要父皇母后陪著。”

每每聽到這些話先皇和先皇后總是笑話她,現在她也笑話自已,怎的這般蠢笨,在皇家也敢奢求永遠?

即便是公主,她根本無權去選擇自已想嫁的人,又何談要做什麼。

至於那陪伴她身側的駙馬……

謝絡凝低眉,把玩著手上的玉石,始終想不出自已會喜歡上什麼模樣的男子。

可知道的是,那人一定要比司珩好看才行。

不,不單單是要比司珩好看,還要比他會照顧人,還要比他聰明,還要比他畫畫好……

仔細對比,似乎司珩是自已所見過脾氣最好的,也是最喜歡的……

卻可惜,不是男人啊……

她想到這個就好累,加上有些暈船,船外風光無心去看,早早在躺在床榻上歇息了。

哪曾想,這剛到江南就遇上了酷暑,竟是比京都還要熱上幾分,加上舟車勞頓,胃口不適,竟是這般倒下了。

藥喝了就吐,可若是屋子裡面放冰去暑,人又覺得冷得慌。

隨行裡自然也是有太醫的,看到謝絡凝這般畏冷畏寒,更是覺得惶恐不安。

“殿下要吃藥,倘若不吃藥,只會病得更厲害!”

太醫的面色都不自然了,嚇得碧溪連忙傳信給司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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