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宴攏了攏斗篷,擋住他的視線。

目光掃過去,雙眉緊蹙,十分不悅。

耶律齊勾了勾唇,笑道,“怎麼樣,我的誠意如何?”

弄丟了人質,是他的失誤。

但他手刃謝長恆,替謝長宴剷除障礙,謝家的兵權似乎來的更快一些。

門口的身影一怔。

“誠意尚可,你選對了人,自然不用擔心成敗。”

說完,謝長宴抱著人轉身。

“收拾好殘局,我所允的承諾,均可兌現。”

這是謝長宴臨走時丟下來的話。

孟知溪一路上都被他抱著,絲毫不知道帳篷內發生了什麼。

“別怕,我來了。”

謝長宴抱著她上了馬車,還一直在重複這句話。

孟知溪握住他的手,窩在他懷裡。

“謝長宴,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這一句話,似委屈,似抱怨,更像是傾訴。

謝長宴整個人一僵,把她抱的更緊一些。

“別怕,別怕。”

他一直輕撫著她的背,安慰著。

孟知溪倒是主動,直接勾住他的脖子,雙唇貼在他唇瓣上。

蜻蜓點水的一下,她臉上染了紅暈。

“那個耶律齊……”

孟知溪不知道這短短半天兩人達成了什麼協議,不過那人不是個好人。

也不知道,謝長宴是不是為了她妥協了什麼。

許多疑問還沒問出口。

謝長宴手指揉著她的唇瓣,眸底都染上一絲深色。

“知溪,這是在與我訴情?”

孟知溪耳尖一紅。

謝長宴繼續道,“既然是訴情,那便不能提及他人。”

說罷,他才不再壓抑自已的情愫,低頭,緩緩吻上那日思夜想的人兒。

孟知溪緊緊抱住他。

像一塊漂泊的浮萍,終於靠了岸。

兩人分別數日,吻的難捨難分。

馬車忽然一個急剎。

謝長宴輕護著她的後腦,兩人抵在車壁上。

“沒事吧?”

孟知溪只是被嚇了一跳,剛剛還在情迷意亂,現在一下被拉回現實。

她更像是羞的,搖了搖頭。

車外,墨竹拭了一把額間的冷汗,顫聲道,“大人,侯爺派人來請。”

半日不到,侯府已經得到了信,怕是這一切早就在那人的監視之中。

也罷,這場戲,也該收尾了。

謝長宴輕攬著她,低頭在她額間親了親。

“知溪,想不想隨我回府,這次,我們回謝府。”

孟知溪雖然不懂他這句話為何說的如此沉重,但他去哪,她便去哪。

謝府。

今日慕錦芳特意換了一身華衣。

剛剛恆兒的書信,她已經收到了。

勝負已定,她的恆兒以後便是這侯府的世子。

從今以後,再無人敢提及她繼室的身份,這讓她怎麼能不暢快。

正廳內,此刻眾人都受了侯爺的邀請,來此見證世子之位的傳承。

安將軍抬眼瞪了一眼安月盈,示意她趕緊退下去。

此等大事,她怎可在此摻和。

安月盈低著頭不理會,眼中全是自已的主意。

抬手,慕錦芳招呼安月盈上前,從茶盤中端上熱茶,親手給侯爺奉上。

“侯爺別急,許是天冷路寒,孩子們在路上耽擱了。”

慕錦芳笑的雍容無害,全然不失當家主母的風度。

實際上,來謝府的必經之路。

她已經籠絡了安家,佈置好人馬,只等謝長宴歸程。

別怪她心狠,謝長宴一日不除,她和恆兒便一日不能安心。

天陽城外。

墨竹剛剛經過一輪廝殺。

身後不緊不慢地馬車聲跟近,墨竹朝著馬車內拱手道,“大人,賊人已經全部拿下,為了防止這些人自殺,屬下將他們手腳盡卸。”

謝長宴點點頭,這才道,“一併帶走,丟到慕錦芳面前讓她親眼看看。”

今日的謝府,註定不安生。

謝侯低頭品茶,忽然被門口的動靜擾了安靜。

抬頭,還未發話,便聞到了一股血腥之氣。

還沒等他開口呵斥,旁邊的慕錦芳臉色一片煞白。

怎麼會是謝長宴?

她明明!

恆兒呢?

“啊!”

安月盈看到來人,心虛的一下蹲坐在地上,彷彿見到鬼了一樣。

她死死握住慕錦芳的衣角,急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可能?

姨母明明說過,此事萬無一失,所以她才偷了父親的兵符。

如今,謝長宴回來了,那她安府哪還有活路。

見小女失態,安將軍心裡一慌,想要招過人來質問一番,又察覺不是時候,硬生生止住了疑問。

謝侯略帶深意的眼神掃過身邊人,似乎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謝長宴牽著孟知溪一步一步上前。

謝侯這才看清了他身邊那人的面容。

柳眉彎彎,那雙眼睛,明亮清澈,如寒冬飄舞的雪花,散發著動人心魄的魅力。

怪不得能把他一向不食美色的大兒子迷住。

謝侯不動聲色打量完,才放下茶盞。

“怎麼不見恆兒?”

今日是有正事,他把女人領來,是要幹什麼。

還沒等謝侯發火,身後的墨竹就丟進來一個人頭。

謝長宴捂著住孟知溪的眼睛站在一側。

廳內,霎時間響起一陣尖叫聲。

慕錦芳是悲痛欲絕,安月盈是被嚇的。

謝侯是震驚,氣憤。

為了一個世子之位,他竟敢弒弟!

“恆弟死在蒙古人手中,他脖子的刀口是彎月刀,我到時已晚。”

謝長宴吐的話寒冷如冰,偏偏此刻,無人敢站出來反駁。

慕錦芳驟然從座椅上站起來,指著謝長宴道,“不可能,恆兒他明明活捉了耶律齊,他勝了,是你,你為了搶他的功勞,竟然敢弒弟,來人,把這個逆賊抓起來。”

謝長宴握著孟知溪的手,緊了緊,面上毫不在意。

“正是因為他抓了耶律齊,才受敵人所害,這功勞,我不搶,他也受不住。”

慕錦芳恨的咬牙切齒,沒等她狡辯。

墨竹又押上來幾個人。

這次,安將軍坐不住了。

這幾人是他安家的部下。

他驚愕抬頭,看向癱軟在地上的安月盈。

她已經不打自招了,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

“都是姨母指使我的,是她,是慕錦芳,她讓我偷了兵符,她說謝長恆一定勝的,只要殺了謝長宴,我就是世子正妻,我……我沒想過這樣做的,對不起,對不起。”

如今,再說什麼已經遲了。

謝侯見此,也只能息事寧人。

“賤婦,來人,還不把她們拉下去。”

畢竟有十幾年的夫妻情分,慕錦芳做了這樣的醜事,謝侯竟然沒有將她賜死。

可惜他的吩咐,廳內眾人,竟然無一人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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