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請聖上裁奪,治孟家謀逆之罪
片刻安靜,孟知溪沒回答。
她能怎麼說,全是陷阱,答對答錯都不討好。
“我又不認識他,不敢妄論。”
謝長宴勾了勾唇,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滿意。
半天,他才沉默著向後仰了仰,嘴角噙著一抹讓人看不分明的笑,“別急,總有一天,你們會認識的。”
孟知溪回頭看他,沒來得及繼續往下問,就被一道尖銳的女聲吸引過去。
“呵,何青楓,你也不照照鏡子,現在你是什麼鬼樣子,竟然敢肖想和本姑娘同乘一船?”
船岸上,未乘船的男女已經所剩無幾。
何青楓原本也沒想乘船,只是想從旁邊過去。
誰知道不知是誰絆了他一下,腳步一滑,竟然摔到了張瓊華的船上。
離京一月,張瓊華走之前對何青楓痴心一片,回來時,卻嫌棄至此。
一時間,知道此事的人不由得對兩人指指點點。
當然,以張瓊華的身份,大部分人是不敢說她的,惡言惡語都是對著何青楓來的。
“哈哈,何大人該不會是故意製造偶遇,想和張姑娘再續前緣吧?”
“也不看看自已的現在什麼德行,一個殘缺之人,還想攀張家的高枝……”
“就是就是……”
一陣嬉笑過後。
張瓊華嫌棄的給了他一腳,抬手挽著另一位年輕的男子上船。
何青楓單手撐地,頗為狼狽。
孟知溪一直冷目看著,心底下意識跟著抽痛。
片刻,她才強迫自已移開眼。
誰都沒有注意,那低微趴在地上的某人,眼底全是陰暗的恨意。
謝長宴見此,也放下茶盞,上前牽住她的手,“走吧,我們也去遊船。”
孟知溪微怔,慌張掙開他的手,四下張望。
這裡可是皇宮,人多眼雜。
謝長宴笑著,固執地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走吧,現在大家的心思都在對面的佳偶身上,誰有空關注我們。”
另一側的岸邊,謝長宴早就讓人備了一艘小船。
扶著孟知溪上船,他才躍步而上。
解了纜繩,連船伕都沒要,自行划船而走。
樓上亭臺,嶽皇后無心賞花,眼神一直往和寧的船上探。
兩位男子坐在船頭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和寧倒是無心聊天,一心對河裡的蓮子感興趣。
挽著袖子,她探出半個身子,撈了不少。
嶽皇后看的心急,眼神又在四處尋找謝長宴的身影。
只見他扶著佳人,獨自入船,朝著人少的北面划過去。
嶽皇后眉心微皺,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
一雙大手上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打斷道,“好了,孩子們自有他們的喜好,咱們再操心也沒用。”
嶽皇后收了滿面愁容,柔聲道,“和寧是我與最疼愛的公主,她的終身大事,我怎能不擔心,聖上您說呢?”
嶽皇后靠在景玄宗懷裡,抬頭隨口問他。
景玄宗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片刻,他又掛上一抹溫和的笑,“我這個父皇自然也是擔心的,不過和寧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朕自然也會替她安排一樁最好的婚事。”
嶽皇后眼底藏了幾分失落。
轉頭,她望向遠處,靠在景玄宗身上的力道收了收。
“但願吧!和寧她心思單純,意向清遠,我這個當母親的,雖不能放她縱馳江湖,但也只希望她平安順遂,一生幸福就好。”
景玄宗不再回答,摟著嶽皇后遠眺了一會,才回到座位上。
湖面上,一艘艘小船四處分散,兩三男女談笑風生。
這戲水宴,倒也辦的順暢。
“來人啊,有人落水了。”
一聲巨響,眾人驚呼,湖中央一陣慌亂。
孟知溪他們離人群較遠,聽到動靜,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人云亦云,只聽見大家似乎在討論。
什麼公主落水,聖上大抵要震怒之類的!
孟知溪一急,立馬站起來。
卻忘了這是在船上,不僅引得小船一陣晃動,頭還碰到了木船上。
謝長宴連忙護著她的頭把人攬著坐下,“可是傷到了,這是在船上,就算你急,也跑不到那裡去。”
孟知溪質問道,“你就一點兒也不著急?和寧若是出了事……”
“不會,我相信鄭子謙,有他在,定會護著和寧。”
謝長宴十分篤定,“你只要安安分分地陪我坐著就好。”
孟知溪沒有玩樂的心思,一心只想上岸看看情況。
無奈,謝長宴這才划船上岸。
公主出事,大部分人也只能跟著划船靠岸。
孟知溪擠過人群,卻見一身紫衣的和寧抱著蓮蓬站在人群之中,毫髮無損。
一旁,鄭子謙唇邊勾起一抹笑,神態氣定神閒。
兩人的衣服都未溼半分,反倒是旁邊的伯越世子,整個人像落湯雞一樣,滿臉怒氣。
地上,還有婉如郡主。
不知披了誰的外衫,她正低聲哭著。
和寧沒事就好。
孟知溪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地上的婉如郡主伸手指認。
“請聖上和皇后娘娘做主,這孟浩膽大妄為,剛剛竟然要害我和和寧公主的性命,請聖上裁奪,治孟家謀逆之罪。”
隨著婉如郡主的指認,孟知溪這才看見另一邊同樣溼漉漉孟浩。
此刻,他正被侍衛壓著,雙腿無力癱在地上,如同喪家之犬。
蠢貨!
斷了雙腿,都阻止不了他來送死的決心。
孟知溪闔眼,根本不想看。
奈何她不想參與,事卻自已找上來。
郡主出事,也不是小事。
很快,聖上和嶽皇后端坐正廳,把人壓過去斷起案來。
孟氏夫婦今日沒有受邀,是在出事之後才被請進宮的。
孟浩找不到人,只能抓住孟知溪這一棵救命稻草不妨。
“姐,你救救我,你和謝大人求求情,再救我這一次,我真沒有謀害什麼郡主。”
他雙腿已斷,哪還有什麼其他念想,今日只不過是託了人情,混進來纏著他中意的那位世家女嫁於他罷了。
怎麼就涉嫌謀逆了呢!
愚蠢!
孟知溪冷漠抽回衣衫不語。
若不是今日有人做局,以孟家的官階,孟浩怎麼能輕易混進來?
孟家和蜀王府的恩怨,原本已經揭過去,景玄宗自然不願意摻和。
但現在,蜀王也怒著臉,朝景玄宗施壓,“聖上,我兒已跛了腳,現在孟家又要害我愛女性命,此事又涉及到和寧公主,萬不可輕易作罷!”
兩家的矛盾再次放大擺在景玄宗面前,此事若是沒有一個了結,怕是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