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孟母雖然是笑著,可孟知溪聽了這個好訊息只覺得後背發涼。
她一下就想到這是謝長宴的手筆。
除了他,還有誰能讓一位碌碌無為從六品州同,轉眼之間提官升任,成了正六品內閣院主事。
孟母看出她的不對勁,“怎麼了,你父親升官,你怎麼還不高興?”
孟知溪扯出一微笑,敷衍道,“高興,自然是高興,我以後在京中,也有家人可依靠了。”
孟母附和道,“就是,誰都比不上自家人,你回去就開始收拾東西,等明日,咱們去新家看看,還缺些什麼,一併添置了。”
孟知溪點頭答應,面上沒有露出半點異常。
要是讓孟家知道她和謝長宴這層關係,那還得了。
怕是巴不得連夜把她送入謝府。
謝長宴也是看出來這點端倪,才打算從孟家入手吧!
還真是心機深沉。
謝府。
謝長宴剛練完武,端起茶盞正要用茶。
瞥見杯裡的碧螺春,他眉梢一冷。
李管家見此,心裡一慌。
自從府內扔了龍井,這一段時間大人的茶水已經換了個遍。
最終,還是選了比較保險的碧螺春。
可他能看出來,大人還是不喜。
要不,把前日宮裡御賜的新龍井拿出來?
想著,李管家便斗膽問了一句。
謝長宴凝眉糾結,透出一絲煩躁。
看到這茶葉,便能想到那人。
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情不自禁,滿心歡喜眷戀的快要溢位來。
誰知她卻避之不及,冷若冰霜。
每每觸之,求之不得,心生魔障,更加痛苦。
亦如這茶葉,雖然不習慣,但若,長久堅持下去,也並不是戒不掉!
還沒等謝長宴回絕,鄭子謙就搖著扇子進來了。
“謝兄啊謝兄,我這次可給你帶來了一個好訊息。”
鄭子謙走的急,端起那杯未動的茶水飲了一口,卻沒忍住吐出來。
謝長宴身形一閃,眉頭都皺在一起,有些不悅。
鄭子謙抱怨,“謝兄,你家裡這茶水,品質有點低啊,比那御賜龍井,可差遠了。”
謝長宴不耐煩道,“你又閒了?”
“不不不。”鄭子謙搖手,討好著,“先別急啊,我這裡有份請柬,你先看看,要不要?”
硃紅色的請柬遞上。
謝長宴未接,只是掃了一眼。
好像是孟府的。
他這才把劍扔給墨竹,接過請柬開啟。
“孟府搬遷宴,去不去?”
謝長宴神色緩和了一下,心情就像被雨水洗過的長空一般盪滌一新。
請柬仔細收起來,他這才轉身吩咐道,“李管家,換茶吧!”
李管家笑著應下,“是,大人。”
鄭子謙不知道他們打什麼啞迷,反正送了請柬,他就算簽好了紅線。
這男女之事,還需他們自已體會啊!
繡坊。
羅姑姑得知孟知溪要搬出去住,也沒說什麼,只是囑咐了每日來任職的時間,順便對她表示祝賀。
孟知溪讓月扇收拾好東西,門外已經有家僕來接了。
兩人的行李不多,只有兩個小箱子。
一輛馬車就能拉走。
馬車行至一處高門大院。
孟知溪眉頭一皺,思緒繁雜。
月扇揉了揉眼,似乎是不敢相信,“小姐,這……這不是去謝府的路嗎?”
除了這古銅色的大門沒有謝府威嚴壯闊。
這位置,地段,都頗為相似。
孟知溪眼睛一眯,面上露出淺淺的嘲諷之意。
這裡不是謝府,卻也只和謝府隔了一條街。
雖是在後街,採光差了一些,院落小了一些。
但這可是京城,縱使把家裡的大院子賣了,也不夠買這一處好位置的。
若真是他故意為之。
那某些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知溪,快快進來。”
孟母一身墨綠色暗花雲緞裙,言笑盈盈的從府內出來迎接。
新家還有很多欠妥當之處,但她等不及當這一院之主,已經帶著下人搬進來了。
下人把行李往裡搬,孟母則拉著孟知溪四處參觀介紹。
院子不算豪華,但也是一處三進院。
外院待客,內院居住。
孟知溪作為家裡未出閣的女子,自然被安排在東南角的院落。
後面就是一處後門,木門腐朽,孟母已經差人換了新的。
“怎麼樣,可算滿意。”
孟知溪笑道,“滿意。”
又疑問道,“這府邸看起來不大,逛這一圈下來,竟覺得比我們春州的住處還要大,短時間內,這麼合適的府邸,父親是如何找到的?”
孟母只道,“那自然是咱們孟家的福氣來了,一順百順。”
說來也巧,升任令派下來的當天,官家就該安排府邸,但因為近日官邸緊張,所以當天只撥了相應的安置銀錢。
孟父自已去找宅子,一眼就看中了這所私宅,房主著急出售,價錢也合適。
孟知溪只覺得這一切巧的可怕。
但見孟母高興,也沒有多說什麼。
搬過來的一下午,家裡都是叮叮噹噹的收拾聲。
孟知溪煩悶的厲害,想出去走走。
前院,何青楓派人送來不少東西,此刻正在何孟母交談。
茶具、梨花實木書桌,上好的硯臺……
這些都是何青楓的私藏,全是新的,有些他都捨不得拿出來用。
孟母收了禮,對這個未來姑爺十分滿意。
“行了,後面的花草送來了,我得過去看看,你們年輕人聊吧!”
何青楓拱手把孟母送走,才拘謹的邀請孟知溪出門走走。
其實自從上次孟知溪捱了那一鞭子,何青楓明顯感覺到,兩人的關係遠了不少。
加上近日孟府好事連連,何青楓總有種錯覺,他和孟知溪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知溪,你傷口好的如何了,我聽說外夷國有種祛疤的神藥,塗抹十日便可恢復如初,待下次,我讓外夷國的邦交官帶一些。”
孟知溪搖頭笑道,“早好了,現在就已經看不太出來了,你剛復任,不必動用這樣的關係,免得被人拿捏住錯處。”
孟知溪說的是實話,雖然她不認識什麼外夷國的神藥,但她抹了謝長宴送的藥膏,確實有奇效。
這幾日褪了痂,胳膊上只剩下一條粉粉的痕跡,看著似乎每天都要淡一些。
孟知溪字字句句,都在為他考慮。
何青楓不免感動。
他只覺得自已能做的太少,怕是隻能拼出個前途來,風風光光的迎娶她。
行至路口,有風掀起灰塵。
何青楓連忙伸出袖袍,幫她擋住。
“那就好,現如今孟家移居京城,你在京中也算有了落腳之地,我也可以踏踏實實出發去平州了。”
自從上次,何老夫人被氣的不輕,半月未出門,如今日日在家修身養性。
至於那張瓊華,自春日宴後再沒有來纏著他。
據說是被張夫人帶去京外普陀寺念齋祈福去了,沒有個一年半載怕是回不來。
入了春,外交政務繁忙。
何青楓這幾日也領了份去平州的差事,不日就要出發。
“平州?據說那地方可不太平,官家可說,讓你何時動身了?”
何青楓正色道,“大概下月初,正好能參加完你家的喬遷宴。”
孟知溪點頭,只道是支援他。
男兒志在四方,作為女眷,她也只有能做些協助的活。
“平洲風沙大,這幾日我親手做兩件斗篷,到時給你帶著。”
“好。”
談話間,兩人已經走了整整一條街。
孟知溪一抬眼,就看到謝府的正門。
有輛黑楠木馬車停在大門口,似乎在等人。
她恍然驚醒,拉住何青楓的手轉頭往回走。
“青楓哥哥,送我回去吧,走了太遠,腿都有些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