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放將我一把拉了回去,“怎麼生氣了?”他笑嘻嘻地問道,眼睛一彎,活像一隻小狗。
我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問道“你最近都遇到了什麼好事,心情這麼好?”
“你活過來還不值得我開心嗎?”
“切~不說拉倒!”我毫不客氣的表示不信,一甩袖子準備離開,他卻順勢將我拉進懷裡。
“怎麼?不信?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已沒信心?嗯?”魏放歪著頭,小聲在我耳邊輕語。
這個姿勢很曖昧,大庭廣眾之下,旁邊那麼多人,我一時有些尷尬,假裝鎮靜道,“你不是有要事要商議嗎?還不快去!”
魏放輕笑出聲,附在我耳邊低聲說道“等我回來!”
他撥出的氣吹進我的髮間,嘴巴有意無意蹭過我的耳朵,癢癢的。
我想躲,又怕動作太大,引人注意,一時進退兩難,僵直在原地。
魏放輕笑一聲,放開我轉身離去。
他絕對是故意的!
晚間沐浴後,我赤腳趴在外間的軟塌上看書,魏放不經通傳直接走了進來。
洗漱後我的頭髮是散著的,外衣也斜斜地披著,裡面的薄紗裡衣若隱若現,勾勒出優美的頸背線。
魏放進來看見我這副媚態,登時眼睛都直了。
“還不轉過去!”我生氣的將書砸向他。
他木木的轉身,我對著一人高的銅鏡將頭髮鬆鬆的挽起,整理好衣服,直接越過他,去外面找秋娘她們!
這個院子是換主人了嗎?!再如何也不能不經通傳就將外男放進來!
規矩全亂了!
外面站著幾個侍衛,見我出去皆躬身一揖,芳意和小環在廊下守著,不見秋娘和其他人的身影。
“你們都下去!”我對幾個侍衛說道。
那幾個侍衛互相看一眼,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走。魏放在我身後朝他們揮一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他們這才躬身退下去。
“你也出去!”我沒回頭,對身後的魏放說道。
芳意看出來我有些生氣了,有些緊張的看著我倆,不明白魏放這才剛一進門,發生了什麼惹我這麼不開心。
魏放走到我背後,伸手將我扳過去面對著他。
“怎麼了?”他問道,“怎麼突然不高興了?”
語氣還是很溫柔,但是臉上明顯的帶著不耐了。
“我管我院子裡的丫頭,魏侯也要插手嗎?!”我抬頭昂然的看著他,話說的帶一點挑釁了。
“隨隨我明日就要....”
“魏侯!”我打斷他,挑挑眉,臉色更加冷了下去。
他一滯,兩手拍拍我的肩頭,有些無奈又賭氣地點頭答應道“好!”說著邁步走出了院子。
“姑...姑娘...”魏侯走後,芳意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我沒有說話,轉身走進屋內,高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把人都叫來,我有話要說!”
芳意趕緊跑去叫人,小環也意識到事情不太對,躲到柱子後面,露出兩隻眼睛偷偷看我。
不一會兒人就到齊了,我端起秋娘遞上來的茶,潤潤嗓子開口說道。
“我病了的這些時日,多謝大家照料了!如今我已康復,秋娘!”
“姑娘,秋娘在!”秋娘上前一禮應道。
“這個月每人加五兩月錢,算是大家這段時間的擔驚受怕的辛苦費。你和芳意她們近身伺候尤為辛苦,每人加十兩!”
“是,奴婢應下了!”
“芳意!”我又喊道。
芳意上前,忐忑的看著我,“姑娘?”
“馥郁院守則第一條是什麼?”
芳意也是機敏,立刻跪下說道,“奴婢知道錯了,懇請姑娘責罰!”
“我知我生病的那段時間,權宜之下,很多事不得不放鬆。但是如今”我一頓,“這院子裡的規矩也該緊緊了!”
我一說完,秋娘立刻帶頭跪了下去,院子裡立時呼啦啦跪了一地。
“姑娘教訓的是!這院子裡是有些裡外不分了!”
“不分裡外倒是其次,忘了自已的主子是誰,到底應該聽誰的差遣辦事才是大忌!”
“姑娘,奴婢知道錯了!”聽完這話,芳意立刻叩頭拜去,聲音已經急了。
“起來吧!”我說著向後靠去,示意秋娘上前扶起她。
“功過不相抵,該賞賞,該罰罰。今日院裡當值的所有人各罰抄寫守則二十遍,三日後交上來。散了吧!”
做完這些事,時候已經不早了,秋娘伺候我入睡,“姑娘,奴婢聽聞魏侯帶著氣出去的?”
“嗯!”我點點頭,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多說這個話題。
秋娘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姑娘,其實魏侯,唉!”
她又突然嘆口氣,話鋒一轉不再勸下去,“不瞞姑娘說,其實秋娘我也不太明白現下該如何了”。
我睜開眼睛看向秋娘,她又繼續說道,“要說還不是正經夫妻,可是也....”她吞吞吐吐起來,“魏侯又日日拿血餵你....要說不必講究那些虛禮了吧,可他畢竟還是個外人....”
“秋娘,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院裡的人到底把誰認作主子。”
“那自然是姑娘啊,那還用說嗎?!”
“我看未必吧!我昏迷了這麼多日子,魏放那邊把持著我的治療。我身邊的這些人,早已習慣了聽他的吩咐,看他的眼色。他們下意識裡,已經把遵從魏放當做天經地義的事了。”
“秋娘!”我握住秋娘的手,“即便我日後嫁與了他,身邊也不能完全沒個自已人啊!”
秋娘聽我這麼一說,點點頭“姑娘考慮的是,是奴婢疏忽了”,她面帶愧疚的說道。
我拍拍她的手,“沒關係,不是還有你嗎?我懂你的!”
還有茉香,若茉香還在,她會堅定不移地永遠站在我這一邊。可是茉香,你現在在哪裡呢?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難道真的隨著海浪離去了嗎?
“還有花信!只是憨了點,但是人卻是忠心耿耿的。姑娘,其實她們幾個也多少是有些年輕,見的事少了點,應對上難免會有些疏忽!”秋娘又勸道。
“嗯,我明白的!”我拍拍秋娘的手,以示安慰。
晚上,我睡的迷迷糊糊間,感覺一個溫熱的胸膛靠了上來。
一雙大手從背後將我緊緊摟住,魏放又像只狗一樣,將鼻子湊近了我的脖頸。
這是他的老手段了!
每次都是趁著鬧矛盾耍無賴,並且趁機得寸進尺!
“我生氣了,你也不知道哄哄我嗎?我聽說,你是賞了院子裡的下人。我也辛苦照顧了你這麼久,你就不心疼一下我嗎?”
果然,我心想,一點都出不了我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