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奴婢也只是聽說茉香被海浪捲走了。”
芳意說著，避開了我的眼睛。
“芳意，你從不撒謊”我說著，平靜的望著她。
“姑娘！”芳意一頓，“奴婢說的是實話”。
“找到了沒有？”我問，芳意一愣，沒想到我這麼快換了個角度，咬住下唇，不再吭聲。
我心裡當即有了答案。
“姑娘，錢先生來看診了。”小環自外面進來通報。
她在芳意手底下學了一段時間，現在已經很像模像樣了。
“呀！姑娘你能站起來了！”小環興奮的跑到我跟前，左瞧右瞧，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錢先生這時也由秋娘領著進來了，見我站在那裡也是一喜。
上前把脈時邊點頭邊稱讚，“甚好！甚好！這麼看，保守估計，不出一個月，三小姐應當就能行動自如了！”
秋娘和芳意聽了皆是一振，眼裡透出欣喜的光。
而我只覺得還不夠，我還有太多事要去做，一個月怕是等不起。
“錢先生，倘若加上鬼手十三針輔助治療，你覺得還需要多長時間？”
“這？”錢先生遲疑，“這要看用過一次之後的效果才好判斷。鄙人不才，鬼手十三針神秘莫測，不是我這等平庸之輩所能預料的，不過....”
他說著看看我，“這世上，除了三小姐，還有人能施展整套針法？”
當然不會有！
這套針法是後世摸索出來的，即便在醫療科技甚至玄學領域超出當下不知多少倍的後世，也無幾人能習得這套針法。
“沒有，只是我想著，錢先生或許可以？”
“老夫？”錢先生疑惑的看著我，“老夫只習得八針啊，這三小姐是知道的！”
“我想，或許施針時，只要我還清醒著，就可以冒昧的指導一二。到時候錢先生就當是練習，能到第幾針就到第幾針。”
“這，怕是不妥吧！三小姐，你這身子現下逐漸好轉了，一個月而已，不必心急去冒這個險，還是穩妥點的好。”
“我不急那其他人呢？”我看向錢先生。
“其他人也日日有三碗血供養嗎？”
南越少女的血並不是取之不盡的，顯然，以血為藥這個方法只能解救我一人。
“這....”錢先生慚愧的低下頭“三小姐仁義”他說。
“錢先生，還記得當時你不顧可能感染時疫的危險，也要加入對三皇子的救治。現下我做的，不過是和那是的你做的一樣的事情。”
錢先生沉吟片刻，“好！如此老夫願勉力一試！”
當下沒有再拖延，錢先生取出銀針施展開來。
這不是個輕鬆的活。
行到第八針時，錢先生已是大汗淋漓。我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一半火熱，如同烈火灼燒，一半冰冷，如同墮入冰窖。
即便如此我還是要強撐著，保持清醒，指導錢先生接下來的動作。
到第十針時，我已經嘴巴哆嗦到說不出一個字了。
“三小姐，我看今日便到此吧”錢先生擔憂的看著我，生怕有個什麼閃失。
我用盡最後那點力氣點點頭，等他拔完針後便徹底的昏睡過去。
秋娘芳意他們被驚嚇到，錢先生診了脈，確定我只是力竭睡過去了才放心。
第二日亦是如此，等到了第三日我便能撐到第十一針了。
錢先生驚歎於我強大的意志力。但是再往下那兩針，他說什麼也不肯了。
“三小姐，我是什麼水平，老夫自已是明白的，無論如何，後面那兩針不能再勉強了！”
“錢先生當真不能了嗎？我還能再撐會兒！”
“三小姐，這已經夠了！不可違逆天道，過於勉強啊！更何況依老夫看，只這十一針，已是有接近起死回生的作用了，凡事留一點缺陷才符合大道，不必力求完滿”
“好！錢先生說的是！”
於是又這麼堅持了五六日，我竟能自如的走動了，這比預期要早了將近半個月。
又是一個豔陽的高照的日子，我選在魏放出門辦事的時候，避開他，來到關押李述和南越少女的屋子。
為了有足夠的血量，他倆一直沒被關進牢房。
甚至吃住都還不錯，除了被挑斷手筋腳筋，鐵鏈禁錮住自由之外。
一盆冷水澆醒昏迷中的南越少女。
又這麼幾日過去，饒是吃再多的補藥，她也禁不住這麼日日被放血了。
此時的她臉色白到彷彿後世林正英片中的殭屍，透著死人的氣息。
她抬頭不屑的看我一眼，又低下頭，腦袋晃晃悠悠的耷拉在胸前，仿似有千斤重。
她的身體要到極限了，她快撐不住了。
還沒等我開口，她又忽然猛地抬起頭，睜大了眼睛，好像是才反應過來。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會站在這裡？！”
她這話，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她是不相信我會出現在她面前。
但是我和她都清楚，她指的是我不可能這麼快就能“站”在她面前。
她不相信我能恢復的這麼快，這麼好！
她以為我已經徹底康復了！
她又一次輸給了我！
我抿嘴一笑，故意露出一個得意的眼神說道“讓你失望了！我又贏了！”
“你！”她咬牙，雙眼憤恨的看著我，嘴裡發出似蛇似貓的赫赫聲。
完全沒了剛剛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沒用的，省省吧！”我說道，“這裡不是山野，你能召喚出幾隻蟲蛇？即便能又怎樣？救得了你嗎？你想同歸於盡？可能嗎？”
我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告訴我你的名字，你才有資格做我甄珠的對手。否則，不過是藏在陰溝裡見不得人的蟲蟻罷了，也配跑到我面前叫囂！”
其實關於她叫什麼，是什麼人，我完全可以問李述，但是，當下我就是不想這麼做。
因為名字是她向我低頭的開始。
“白豔月！”她說道，“你記住了，我叫白豔月，總有一天一定會打敗你的白豔月！”
“好！我等你來，不過，你也不看看你還有機會嗎？”
“你用什麼打敗我？斷手斷腳嗎？”
說著我扒愣了兩下她懸著的左手。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怒擊，眼睛都已充血發紅。
看她這樣我真怕她現在的身體撐不住她當下滔天的怒火，真怕她腿一蹬過去了。
小姑娘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好啊！不過在那之前，你先想想該怎麼活下去吧！”
說完我轉身離開，不再理會白豔月對我的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