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述的傷口看上去不怎麼樂觀,胸口的箭簇深可入骨,再偏那麼一點恐怕就會傷到心脈,一命嗚呼。

他在落水前應該就已經昏迷了,肚腹裡沒有什麼積水,只是胸口的一大灘血漬被水泡的發了白。

“他落水應該很久了。看這樣子,像是一路從上游衝下來的”王虎說著,上前探了探他的氣息,“還有氣”。

“別管其他的了,先救人再說吧”阿㼆急切地說道。阿㼆自已積病多年,遇上這樣的事最能感同身受。

我上前把了把李述的脈,很明顯的他只是受了外傷,加上昏迷,沒有性命之憂。

但是這麼重的傷,脈象卻不弱;脈象不弱,人卻昏迷了,很怪,不知道為什麼。

“這裡離城內那麼遠,搬回去救治恐怕來不及了,先送進寺內再說吧”我說道。

幾個小廝合力將他抬回寺裡,寺裡的和尚騰出一間空屋,將他安置進去。

又有略通醫術的老和尚上前處理他的傷口。

但是因為他的傷口離心脈太近了,箭頭又插進骨頭裡,老和尚也不敢輕舉妄動。

“還是得精通醫術,且年輕力壯,手上有勁的人來拔箭頭。

否則,稍一偏斜,恐怕就會傷及心脈,後果不敢設想”,老和尚說道。

“那就保持這個狀態,他還能堅持多久?”阿㼆問道。

“或許能堅持一兩個時辰吧,貧僧也不好把握”。

“那就別耽擱了,趕緊進城吧”我說道。

“雨天路滑,施主一定小心”老和尚囑咐道,“而且看他這傷勢,恐怕也不能過多顛簸”。

“可是他這傷勢也不等人啊”我為難道,“這樣吧,王虎、茉香,你倆騎快馬先行進城,接上大夫與我們會合。我們在後面儘量往前趕”。

王虎和茉香領了命,騎上快馬,冒雨先行。我們在後,將李述抬進一輛馬車內,順著蜿蜒的山道,漸漸遠去。

寺外的古槐樹旁,閃出一個黑衣人的影子,正是阿那祟。

快要到城門口時,在李述車上看護的小廝毛七,急匆匆跳下車,跑上前來,“三小姐,四小姐不好啦,我看那位公子不太行了”。

阿㼆聞言登時就要下車,我一把拉住她“別慌,我先去看看,你的衣衫都淋溼了,小心著涼”。

我領了毛七和花信前去檢視,人還沒走到車前吶,卻見車內忽然躥出一個人來,見我們來了,跳車就跑。

我們一臉驚愕,尋思這麼快仇家就找上門來了?!

還沒來得及反應吶,又見李述晃晃悠悠地從裡面探出頭來。

他也不顧大雨的沖刷,趴在車沿邊上,哇的一口吐出一大灘血來。

什麼情況?!我們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忘了救人。

還是我先反應過來,走上前去檢視,卻見地上那一灘血裡,有無數小蟲子在蠕動。

紅紅白白、黃黃綠綠的小蟲子,密密麻麻地癱在血裡,隨著大雨的沖刷,有的化成血水,有的鑽入土中,還有的隨著雨水四處流淌。

我一陣本能的噁心加害怕,捂住胸口,連連後退。李述抬起蒼白的臉,弱弱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又暈了過去。

“姑娘,這是?!”花信也被嚇到了,半遮著眼睛又想看又不敢看的。

我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但又拿不準,對車伕說道,掉頭回府。

“姑娘,我們不救人了嗎?”花信問。

我沒答她這話,直接對她吩咐到“你先回府,吩咐秋娘收拾出一間屋子來,記住要一間單獨隔開,不與外界相連的屋子。

一切生活用品,備好兩人的份放進去”。花信點點頭,雖然不明白為何,但見我一臉嚴肅,也沒有多問。

“還有,取一袋生石灰來,撒到這灘血跡上。

告訴大哥,從現在開始,多多買入儲備白石礬、雄黃、艾草、茱萸葉、草木灰這些東西,越多越好”。

“毛七,你哪裡也不要去,看住這灘血跡,不要讓人靠近。

等人來撒上石灰,立刻回府。這中間不要再與任何人接觸”。

“肖叔,你去攔住王虎和茉香,告訴他倆直接回府,不要再接觸其他人”,說著我徑直向前跳上李述的馬車,“劉叔,回府!”

眾人都很訝異,但又不敢問什麼,只得照辦。

一行人回到府中後,我立馬吩咐人將李述抬進準備好的屋子裡。

一路上和李述近距離接觸過的人,都按照我的吩咐不再與旁人接觸。

王虎和茉香帶著大夫回來之後也立馬照做,只留了大夫在屋外,指揮我處理傷口。

“三小姐,這一番舉動,可是以為會有瘟疫發生?”大夫隔著窗戶問道。

“正是”。

“三小姐為何下此結論?”

“其中緣由我們之後再細說吧,錢先生,我們先來說說這個傷該怎麼處理。”

“也好!”錢先生隔著窗回道,“不過,在下還是以為,小姐還是讓在下來救治更好。

畢竟望聞問切,各有所長。況且當下病人又昏迷,只能靠醫者自行判斷”。

“我非是要阻攔先生看診,只是,看這人樣貌,瘟疫怕是在所難免了。”

“若真是瘟疫,在下更不能坐視不管了。

‘克疑難,解疾苦’本就是每位行醫之人該做的。

若遇到兇症就貪生怕死,畏難退縮,實在有愧祖師先德。”他說道,聲音鏗鏘有力,我很是感動。

我們沒有再言語,直接走過去開啟門,立在門前恭敬一拜,“先生,有請!”

錢先生身高不過七尺有餘,鬢髮已有些花白,身材精瘦,但是看著很沉穩有力。

他回一一拜,不再囉嗦,上前檢視李述。

李述還在昏迷中,只是嘴唇已經烏青,這麼短的時間內,高熱燒了起來,兩頰緋紅,胸口一起一伏,喘著粗氣。

錢先生一手搭脈,一手捻著鬍鬚沉思,又翻開李述的口舌,雙目檢視。

略一沉吟之後開口道“他看著不只有外傷,恐怕還有內毒。只是這毒是否就是瘟疫,卻還不敢妄斷”。

我又將李述吐血之事說與他聽,

“我也只是猜測。但到底只是蠱毒還是瘟疫,且等一兩日便知。在這期間,還是將他與人隔絕開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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