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街”距江城市“北山公園”只有4公里的路程。我跟女友經福綏街、左轉解放路、再走青島路,最後便直達“河南街”的東出口大東門。

“河南街”是江城市的一條百年老街。早年原本在江城北山與河南街之間有一條河,是松花江主江道的一個支流,過往人員均須在渡口乘船。後於1690年吉林將軍秉康熙帝御旨來吉林烏拉先建船廠,後建軍營時才逐漸把江城拓建為一個城邦。上世紀二十年代,老城的“臨江門、八虎門、北極門、大東門”等四座城門還完好無損,那條流經北山腳下與河南街之間的河叉還依然存在。直到1937年偽滿洲國時期因日本人在小豐滿修建了亞洲最大的“豐滿水電站”,方使水患得到控制。後經江城人逐年把那條流經北山腳下的松花江支流用土方填平,才最終形成了今天的地形地貌。緣於此故,那條原本臨河的“河南街”自然也就成了目前名不副實的“百年商業老街”。

說起“河南街”,擁有300多年建城史的江城市還不應忘記為“河南街”的繁榮發展做出重大貢獻的一位“巨賈富商”——“牛子厚”。而“一座吉林城,半城牛子厚”的傳說就是早年“牛氏”對江城經濟影響力的真實寫照。據上了歲數的老人講,上世紀初整條河南街的200多家商鋪有百分之八十還都在牛氏名下。此外,“牛子厚”對我國“國粹京劇”的發展也同樣作出了卓越貢獻。由他親手創辦的“喜連成”(京劇戲班)培養出了“京戲曠世奇才”——“梅蘭方大師”。正因如此,我國的“國粹京戲”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才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收錄《全世界當代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河南街”在新中國成立的上世紀五十年代,因江城市是當時吉林省會所在地,故發展較快。臨街商鋪不僅數量巨增,而且街市面貌也有了相當程度的改觀,一度成為全省知名的“商業步行街”。

“河南街”全長約3公里,寬15米。東起大東門,西至牛馬行;臨街兩側均是高2至5層的商鋪建築;每至元旦、春節或平時星期天,整條步行街勢必商賈雲集,人潮湧動;各種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僅以今朝為例,趁國慶放假來逛街的江城百姓和外來遊客依然是烏泱烏泱的……

我跟女友是挎著胳膊從河南街路北一側臨街店鋪挨家逛起的。這次陪女友逛“河南街”我只想達成兩個目的:一是用我母親昨晚給她的30塊錢買件衣服,因這是母親的吩咐,我一定要給老媽一個滿意的交待;二是用在北山撿到的8塊錢,請女友到“河南街”最出名的“新興園餃子館”吃頓“蝦仁海鮮蒸餃”。

當我和女友逛至路北第36家商鋪時,我倆終於同時相中了一件用深綠絲綢面料製成的帶有金錢豹祆領的晴綸棉襖。再一問價格是34元,與母親給的錢數基本吻合。經女友在鏡前反覆試穿,長短肥廋恰到好處,把女友一下咂咕成既青春亮眼,又不乏時尚氣息的“都市女孩”。僅此一例,便足可印證“人靠衣裳馬靠鞍”的老生常談該是多麼在理的一句話了。

明顯感到,剛剛買下的這件冬裝讓女友甚感喜悅。在我看來,是那件漂亮的衣服讓漂亮的女友又平添了幾分清純與嫵媚。

沒用多大會兒功夫,我跟女友就走到了在江城市赫赫有名的“新興園餃子館”。該店是“河南街”裡的一家百年老店。營業面積兩層加在一起約有1000平方米;主營蒸餃外帶水餃;共有不同餡類的蒸煮餃近30種,且口感不一,鮮香盈口,令人回味無窮。

排了約40分鐘的候餐長隊,總算等來了兩個空位。於是跟隨服務員前去就座。我們點了3盤斤水餃,一盤“海鮮蝦仁蒸餃”、一盤“純豬肉蒸餃”、一盤“三鮮水餃”。我倆是一盤一盤慢慢品吃的。還別不信,那種口感、那種味道咱自已在家是根本做不出來的。由此可以斷言:一個百年老店,若沒有自已的“獨門絕技”它是絕對開不到今天的!

跟以往一樣,3盤餃子我這個“吃貨”獨自吃了兩盤。買單一算賬,好貴呦!3盤餃子總共花了元。隨後決定用剩下的元去旁邊另一家“百年老店”——“福源館”,再給母親和弟妹買上幾斤“月餅”,以俟我們彼此在3天后的中秋之夜:“遙寄相思情,兩地共蟬娟”吧!

當我跟女友在河南街吃完晚飯回到臨江門老宅的時候已是晚上5點半。此時,母親與老五老六和妹妹於麗正在家吃晚飯。母親還以為我倆沒吃飯呢,讓久章把她今天買的一隻燒雞趕快拿上來。見此情況,我告訴母親我們已經吃過了,燒雞就大夥一塊吃吧。同時,我又把拎著的4斤“福源館”月餅放到了飯桌上。母親當場就開啟了一包,給老五老六於麗和自已各分1塊,其餘3包轉身就鎖到“炕琴櫃”裡,說等到過中秋節那天再吃。

我對10月3號的安排是相約下午4點去造紙廠西山貴章哥家吃飯。考慮到當天上午還有半天時間,故臨時決定翌日上午帶女友去逛一下號稱“一座龍潭山,半部東北史”的“——“龍潭山遺址公園”。

翌日清晨8點,當我倆跟家人吃過早餐後便乘1路公交到站前;再轉4路無軌電車到造紙廠站下車;然後倒乘12路公交東行4公里越過龍潭橋便到達了“龍潭山遺址公園”的北大門。

“龍潭山公園”就座落在龍潭橋頭的松花江畔。做為一個都市山地公園,它是吉林市“四座神山”之中的“左青龍”。公園佔地面積平方公里;最高峰南天門海拔米;山上有建於公元五世紀的古城遺址及水牢(亦稱龍潭或鎖龍井)、旱牢和建於清代的龍鳳寺古廟群(主要有龍王廟、關帝廟)。公園西鄰松花江;南接江城郊區江南鄉裕民村;東靠吉化“250”;北鄰吉化鐵東職工生活區。

“龍潭山遺址公園”曾以“一座龍潭山,半部東北史”享譽東北亞。據史料記載:相傳早在漢古扶餘國時期(約3000年前),龍潭山地區即有“肅慎人”(女真人的祖先)在此漁獵,繁衍生息。另據考古學者在南距龍潭山4公里的永安村挖掘出的“漢古扶餘國貴族墓葬群”石棺印證,早在上古時期我們漢人的先祖就已經無可爭議地在這方土地留下了茹毛飲血,刀耕火種的生活痕跡。

大概到了公元五世紀前後,生活在遼東鴨綠江以東的高句麗日漸強大,開始西犯蠶食肅慎人領地,一度佔據了目前東部“遼吉黑”的大片區域。也正是在那一時期,龍潭山被外來高句麗人佔據並修建了城池。而時至今日仍依稀可見高句麗在龍潭山留下的城垣、水牢、旱牢等歷史遺蹟。

另據查閱唐史得知:在大唐貞觀年間,唐太宗李世民曾親率10萬王師征討高句麗,將其用武力趕回鴨綠江以東地區。時隔幾十年後,到了唐高宗李治武則天時期,高句麗再次犯邊侵擾遼吉黑東部。於是唐高宗再派大將軍薛禮率30萬大軍前往黑吉遼東部邊陲掃蕩高句麗,又再次將高句麗趕回鴨綠江以東地區。鐵一般的事實證明:正因這兩次大規模的軍事征討,才使得龍潭山“高句麗古城”在兩次灰飛煙滅後留下了如今的殘垣斷壁和旱牢水牢等諸多歷史遺蹟。

建於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期的“龍潭山遺址公園”北側大門系漢唐建築風格,高階、莊重、大氣,具有極強的歷史年代感。走進公園須拾近百級石階才能達至半山腰處的一個寬大廣場。從廣場繼續登山去往古城遺址、水牢、龍鳳寺、旱牢、南天門有兩條路:一條是石階徑路,陡峭難行,但沿途風光秀美;另一條是可供人車共行的柏油盤山路,路程略遠,但平坦易行。經徵求女友意見決定上山走柏油路,下山走石階徑路。

好在時處晚秋時節,天氣涼爽,走在登山的路上並未出現大汗淋漓的情形。

出發40分鐘後,我跟女友走走停停,最後總算步履蹣跚地來到了第一站點:即始建於我國遼金時期的“高句麗古城遺址”的城門入口處。從遺存的殘垣斷壁看,城牆高10公尺;牆基寬10公尺;周長2400公尺,其勢雄偉,是一座易守難攻的軍事城堡;古城四隅各有一個面積不大的平臺,其南平臺亦稱南天門地勢最高,置身其上,可盡覽吉林市區全景。

我們遊覽的第二站是“龍鳳寺”古廟群。相比于吉林北山寺廟群,龍鳳寺的建築規模及宗教影響力要小多了。整個廟宇共由關帝廟、龍王廟和龍鳳寺三部分組成。給我的感覺到此敬香祈福的信眾寥寥無幾。我跟女友在此廟匆匆敬完香後就趕去了下一景點。

我們遊覽的第三站是高句麗古城內的“水牢”。“水牢”亦稱“鎖龍井”。它位於龍鳳寺的左前方500米處。是高句麗時代戍守城堡計程車兵利用山泉修建的備用貯水池。水牢東西長米,南北寬米,深米。潭水深而澄澈,水牢四壁用花崗岩石塊砌築而成。無論天氣旱澇或歷經寒暑,從未乾涸。在“水牢”右前方建有“潭坊”一座,曾懸有光緒帝於光緒十七年御書“挹婁澤洽”匾額。潭中水影空靈,四周林木幽深,曾以“龍潭印月”躋身江城“八景”之一。相傳在偽滿州國時期,日本人曾動用捲揚機欲將沉入潭中用於“鎖龍”的鐵鏈從水中絞出,結果絞了很久仍不見盡頭。正當他們意欲再絞之時,潭水突然翻騰併發出龍吟之聲,嚇得在場人員四下跑散,不敢再絞了。從此,龍潭山“水牢”便被這個傳說給蒙上一層誰都不敢去揭開的神秘面紗……

我們要去的第四站是“南天門”。從“水牢”去“南天門”約有一公里路程。當我跟女友行至半程時,在路的左手邊便見到了“旱牢”遺址。其實那就是在山腰挖出的一個深坑,其用途就是貯存糧食和戰備物資的。相傳,高句麗時期古城內常住兵士多達萬人,所以才修築了這個既能防水,又能防火的“旱牢”。

當我們勝利登上“南天門”的時候,“哇——!”疲憊不堪的心情一下變得開朗起來。俯看山下,漫山紅葉,層林盡染;浩浩松水南來北去;極目遠眺西南,整座江城盡收眼底;舉目望向西北,但見江北“三大化”的英姿會頓然躍入眼簾……

當我們坐在觀覽亭裡本想再最後瀏覽一下故鄉秋色之美的時候,一陣充滿寒意的瑟瑟秋風又無情地把我倆趕離了風口。於是我們被迫離開“南天門”,循著下山的另一條石階徑路向山下的景區大門走去……

當我跟女友從龍潭山公園乘車趕到造紙廠西山職工住宅區的時候已是下午1點半。因三日後就是中秋節了,故按傳統民俗習慣我們給貴章哥一家賣了2斤“福源館月餅”外加兩瓶“吉林原漿”。

走進貴章哥家時,三哥正在外屋廚房忙得不亦樂乎;三嫂正在屋裡坐在炕上哄著漢英。見我們兩位到了,三嫂首先非常熱情地把我的女友迎進了裡屋。我隨後也脫鞋進屋上了地炕。

貴章哥家所住的造紙廠西山職工住宅,其實就是一戶不到20平米的“母子間”。把一間房中間用軟間壁隔開,外屋三分之一做廚房;其餘三分之二搭有一鋪地炕做為吃飯和睡覺的生活空間。即便如此,在那個年代新婚男女能有這樣一個“安樂窩”已經是相當幸運的事了。

十個月大的漢英大侄兒長得老招人“稀罕”了。也許是血緣關係,我對這個孩子老喜歡了。他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又特別討喜。我對孩子的偏愛歷來首先要看是不是聰明,光好看不聰明的孩子是激不起我的偏愛興趣的。而漢英恰恰三點都佔了。也就十分鐘的功夫,漢英跟我就打消了陌生感。接著,我往炕上一躺,他就開始粘著我左一遍右一遍地“舉高高玩”了,逗得孩子“嗄嘎地樂”……

大約3點半光景,三哥把12道菜做好。於是我把孩子交給三嫂便跟女友放桌子、擺碗筷、接盤排菜。沒用多長時間,一切準備停當。三哥也解掉圍裙脫鞋進到裡屋來。當我們連大帶小5個人都圍桌坐下後,三哥手端酒杯一臉喜悅地提了開杯酒:

“今天是我四弟孝章和他的女友春英第一次來我家作客。我和你們三嫂都非常高興!我們的家雖說窄巴點,但我們歡迎你二位到來的心情卻是熾烈如火的!更多的話我就不說了,都在這桌菜和這杯酒裡。再次歡迎你們的到來!乾杯!”說罷,約我跟女友共同舉杯飲下了這第一杯酒。

必須承認,貴章哥的烹飪水平真的不錯。12道菜普遍口感不俗。當天值得稱道的萊品有“掛槳地瓜”、“軟炸裡脊”、“小雞燉蘑菇”、“糖醋帶魚”、“四喜丸子”、“幹炸黃花魚”等6道菜。

漢英還沒長牙,但也總想支支巴巴往桌上湊乎。為了讓他消停點,三嫂給了他一條裡脊肉讓他拿在手上嗦囉著。趁此機會三嫂滿臉帶笑地舉杯說道:

“對四弟和春英的到來我今天特別高興。因為優秀的四弟給我們帶回個優秀的小弟妹。讓我看到了今後老陳家是大有希望的!做為嫂子,我祝你們學業有成,早日步入婚姻殿堂!來吧!乾杯!”說罷,率先傾杯而盡。

見三嫂如此豪爽,我跟女友又怎敢消極怠工。也都迅即舉杯,一飲而盡。

輪到我提酒了。我先拿過酒瓶給大夥斟滿酒,然後飽含深情地說:

“今天到三哥三嫂家來串門,是我跟英子這次回家排上日程的一件大事。三哥三嫂是我心中最尊敬的人,因為你們二位在好多方面都是我的表率。首先,我要感謝兄嫂對我們的盛情款待!同時我也要把最真誠的祝福送給你們一家人!祝你們在未來的日子裡開心幸福地度過每一天!”說罷,跟三哥三嫂使勁碰了一下杯後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女友張春英是最後一個提酒的,她滿懷感慨地說道:

“三哥三嫂,這次跟陳哥來江城我的心是忐忑不安的,深怕你們瞧不起我這個來自農村的傻丫頭。但自從吃過國慶節那頓晚飯後,我心裡那塊石頭才落了地。因為從你們待我的態度上已經讓我徹底打消了顧慮。從這個意義上說,我首先要感謝哥哥嫂子對我的認可和接納。就衝這份情意,這杯酒就不帶陳哥了,我要單敬三哥三嫂,謝謝你們對我的認可與接納!祝哥哥嫂子生活和美!工作順達!萬事如意!”說罷,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此時,我已是三杯酒落肚。天生不爭氣的酒量已開始讓我心跳加速,醉眼朦朧,只有伸著兩隻耳朵聽其餘3人邊說邊喝的份了……

約在5點鐘光景,女友把躺在炕上睡著了的我終於弄醒。此時,天色漸晚。於是我們告別三哥三嫂,走下西山,坐上公交便返回了臨江門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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