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長命佬,缺一走後,朱不虛便悶悶不樂的,在他樂觀的人生中可是少見的。

此時朱不虛一人坐在石階上,發著怔。

屋內響起細碎的腳步聲,阿虔輕輕地走了過來,坐在朱不虛的身旁,道:“火雞,你在想什麼?”

朱不虛頭也不回地道:“阿九他們走了,城鎮那當鋪可就少了一位老主顧了,再也聽不到那隻瘋狗衝了出去,哇卡卡去賭它兩把,爽一爽。”

阿虔嘆道:“橫樑上要沒有缺一像蝙蝠般倒吊著睡覺,而你也不必絞盡腦汁來如何吵醒那懶鬼長命佬!”

朱不虛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只是我們散得太突然,我一時還不能適應過來!”

兩人又接不上口,靜靜地想著,空茫茫望著滿天星斗。

此時阿虔雙手不時搓著,打破沉寂道:“好冷!”

朱不虛笑了一笑,將身上那件長袍披在阿虔肩上,笑道:“冷不會鑽入被窩,還像傻子般坐在這兒!”

阿虔道:“陪你這隻火雞啊!”

朱不虛道:“你剛才在想什麼?”

阿虔道:“我想老前輩那句: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的話!唉!為什麼有些有情人不能成眷屬,太可悲了!”

朱不虛笑道:“要是大家都能喜劇收場,世上就沒有那些令人感動的愛情故事!”

阿虔白了他一眼道:“難道你希望每個人在情感的旋渦中都是悲劇嗎?”

朱不虛道:“當然不是,但是很多人看了或聽到都只有動人的故事情節,而沒去體會故事中令人警惕之處,避開不再重踏於悲劇之中。”

阿虔道:“但那有些是環境局勢造成的,不可避過!”

朱不虛道:“所以人世間有太多的牽掛束縛與無奈,但我想只要雙方能堅持,一定有解決的方法,最怕的是一方退縮,空留遺憾!”

阿虔笑道:“歪論!”

朱不虛道:“阿虔,你以前是幹哪一行的?”

阿虔道:“三隻手!”

朱不虛道:“那你知道我以前當什麼?”

但聽阿虔“噗嗤”笑道:“開封火雞大捕頭!”

朱不虛笑道:“真怪,殺手,小偷,捕頭,還有個死要錢的竟一起成為好朋友!”

阿虔道:“這就叫緣,只要朋友能坦誠相交,何必管他以前是幹什麼的?”

朱不虛道:“我有個問題一直擱在心裡,我怎麼想法子,也沒辦法套出你真實姓名?”

阿虔臉紅紅的,只是黑夜不易察覺,道:“以後你自然會知道了!”

朱不虛笑道:“廢話!阿虔你很像一個人。”

阿虔別過臉望著他道:“像誰?”

朱不虛搖頭道:“她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姑娘!”

阿虔忙道:“你倒說說看是誰?長得美不美?”

朱不虛一面沉思一面道:“她長得很美,只是和你一樣都是從寒冰裡出來似的,比冰還令人寒,我高興的時候心裡就叫她“冰山美人”,不高興就喊她“冰塊”,我和她相處一段路程,她卻連一句話也沒說,她呀!連屁也不放一個,總像冰塊一般!”

阿虔瞪了他一眼道:“你嘴裡能不能放乾淨點!”

朱不虛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算了!她是位尊貴之人,不會像我們這麼窮哈哈的,奇怪!我提她幹嘛?”

阿虔笑道:“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

朱不虛道:“莫宰羊啦!”

阿虔沈思了一會,又道:“你想通了嗎?”

朱不虛道:“想通什麼?”

阿虔道:“那位老伯臨走留下後兩句話!”

朱不虛苦笑道:“我能抓天下狡猾的惡徒,但卻不是猜謎的料。”

阿虔笑道:“你很老實嘛!”

朱不虛笑道:“有時我也不老實,還弄得人頭痛萬分!開封城少了我一定失色很久,而且宇文世家那隻哈巴狗武威,現在不知氣死了沒?”

阿虔羞紅著笑臉,朱不虛又發覺阿虔的笑容,有如朝陽般的美麗又有朝氣,在他一副冷冰冰的臉上,如找到春梅的美豔。

朱不虛道:“我現在才發覺,你笑起來,更俊,為什麼你卻都不笑,像冰人般?”

阿虔垂下頭來,半晌才道:“冰塊也會溶化的。”

夜更深更涼了,但人心卻是熱的,尤其是阿虔,因為此刻朱不虛一隻手,就搭在他的肩上。

阿虔不再閃躲,身子只是顫了一下,頭垂得更低,似乎不想讓這隻笨雞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朱不虛一大早便敲著阿虔的房門,又叫著劉去財,像叫魂似的。

劉去財睡眼朦朧,不悅道:“一大早沒公雞叫,卻換了火雞站班了!”

朱不虛等阿虔出來了,才道:“我要出門了!”

劉去財驚異道:“去哪裡?”

朱不虛道:“找長命佬和缺一!”

阿虔道“你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朱不虛搖頭道:“他們兩人是不會回來的,我們要採取主動,去挖他們的巢穴才行呀!

阿虔道:“對,沒有組織就自由了!”

朱不虛笑道:“你也不笨,一點就通!”

劉去財道:“你等等我,我進去收拾一下。”說完轉身就走。

朱不虛不耐道:“他媽的!你是撿來的,來的時候空空的,有什麼好收拾的!”

劉去財很快就出來了,右肩上還挑著一根扁擔,一頭串著十尾活蹦亂跳的活魚,另一頭吊著一頭羊!

劉去財滿意地道:“這樣出門,才有銀子吃飯。”

朱不虛和阿虔笑了。

劉去財卻嘆道:“現在如缺一在,我會讓他痛痛快快地賭一把,雖然心疼點,但我也願意!”

劉去財挑著扁擔,已快步走了,回頭叫道:“快走!等活魚死了,賣不到好價錢的!”

朱不虛三人入城,剛巧碰上市集,街道上人山人海。

劉去財把貨賣給了一家大食堂,便和他們到處逛逛!

不一會,他們三人就被一樣神奇的事給吸引住了。

這個地攤只有一位六十開外的老者,凹腮白鬚的說話的嗓音沙啞,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沒看到他賣什麼貨。

開場白時,老者便抓起身旁紙袋的白土灰在地上撒了一個大圓圈,圓圈當中放著一塊木板。

老者就蹲在圓圈內,大聲吆喝著道:“快來看呀!蛤蟆老師要教書了。”

老者重複地吆喝著,等人群聚集得差不多了,他便開始演出了。

老者從腰間掏出了一大一小的兩個黑色瓦罐,各用紅布封住了罐口。

他先將大瓦罐叫道:“老師上班了!”

不久大瓦罐內突然跳出一隻大蛤蟆,一跳一跳地自動跳到場中那塊木板上。

老者接著又喊道:“老師都來了,學生還不快去上學,會挨罰的!”

話一說完,奇事又發生了,從大瓦罐中就依次的跳出了八隻小蛤蟆來,它們一蹦一跳地井然有序地都跳到大蛤蟆面前,分成兩排,前後各有四隻,動作一致地伏下。

排好了隊伍,老者又指揮,道:“老師!該教教學生們唸書了!”

說也奇怪!

大蛤蟆“呱”地叫了一聲。

八隻小蛤蟆就“呱!呱!”地叫了兩聲。

就這樣一叫一答的,活像大蛤蟆老師教小蛤蟆唸書一般。

“呱!呱!”地叫了一盞茶時分。

老者才喊道:“放學了!”

一聲令下,那八隻小蛤蟆,有如小孩放學心情一般叫聲吵糟,活活潑潑地全又依次的地入大瓦罐內。

大蛤蟆等到小蛤蟆全進到瓦罐後,才慢條斯理地回到瓦罐內。

活像學堂的師父似的,等到學生都走了,最後離開教室一般!

聚集的群眾拍手叫好,有的卻一顆頭顱直搖帶著不敢相信的笑意。

老者封上罐後放回腰中,一邊又喊道:“現在給客官看看一群士兵的操練!”

這麼新奇的事,早已吸引更多的群眾,擠得水洩不通,外圍好奇的人越來越多,個個伸長脖子,翹起腳尖,看著場中央。

老者將小瓦罐的布塞拔了下來,放在地上。

不多時便有數不清的比普通螞蟻還大一點的黑螞蟻和黃螞蟻從小瓦罐中爬出,爬了滿地。

觀眾看得驚呼,有些膽小的婦人用手掩著嘴,又怕卻又捨不得離開。

老者發出口令道:“不要吵!排好隊伍!”說著手上撒出小米。

地上的螞蟻,黃的歸黃的,黑的歸黑的,各自歸於自已那一邊,絕無混亂。

老者再喊著:“立正!看齊!”

這些螞蟻居然歪歪斜斜地排成行列。

老者在瓦罐上敲著,道:“休息!回營!”

這些螞蟻便快速地回到小瓦罐中。

老者此時便站了起來,拱手做個羅圈揖,道:“雕蟲小技,多謝客官賞臉,大家有錢的出錢,算是各位大爺給小的一些棺材本!”

這麼神奇的表演,群眾報以熱烈的喝彩,手上的碎銀像雨點似的,丟到那白土灰的圈上。

朱不虛的嗓門特大號的拍手叫好,身上僅有的一點碎銀也全丟了出去。

此時老者一面答謝,一面蹲在地上拾銀子。

群眾見已沒搞頭了,便紛紛散去。

朱不虛三人走出了三丈多遠時,又聽到老者的沙啞聲又喊起。

劉去財三人進入了一間客棧打尖了。

劉去財吃得很快,一吃飽便起身道:“你們在此等我,我去賺些銀子。”

這就是劉去財,死要錢的阿財,在他心中“賺錢”做生意就是他的本行,又正是他的嗜好。

但劉去財身上的銀子,在他朋友開口下,沒有一次不兌現的,所以他一有了銀子,也就等於朋友有了銀子一般,所以他也很窮,窮得沒本錢!這也是樂趣,看朋友花他辛苦賺來的銀子,他很歡喜還會為朋友設想,但這良心的建議,缺一卻不敢恭維。

在阿虔的堅持下,朱不虛和劉去財同房住。

而阿虔獨享一間上房。

理由很簡單!

有人和他同房,這一夜他就甭想睡得著。

夜晚時分,阿虔走到朱不虛他們房外,便聽到房內傳來“呱呱”吵嘈的叫聲。

阿虔推門而入,便怔住了,只有苦笑搖頭的份。

劉去財正聚精會神,手忙腳亂的,一會追那大蛤蟆,一會又抓一隻不聽話的小蛤蟆,累得見汗。

地上不知何時,劉去財抓來了一隻大蛤蟆及十二隻小蛤蟆,在屋內亂蹦亂跳著。

劉去財整個身子趴在地上,苦著臉道:“蛤蟆爺爺,蛤蟆祖宗,求求你們別亂跳了,要上課了!”

房裡另一個角落,撒了一圈的白灰土,圈內有許多紅色螞蟻,及黑螞蟻。

圈內的兩色螞蟻正在交兵打仗,慘烈地廝殺著。

可憐的螞蟻被圈在白灰土內,無路可逃,個個使出渾身解數打著,可說屍橫遍野,斷手斷腳的,沒有一隻螞蟻是健康寶寶。

劉去財光顧著這些蛤蟆已分身乏力,哪管得到那堆螞蟻!

朱不虛跳到椅子上蹲在角落,把空地全讓給劉去財。一見阿虔進來,便苦笑道:“這位寶貝大人,正在一本萬利地打著如意算盤。”

可不是嗎?劉去財只要訓練成功,可就不怕沒銀子可賺了。

阿虔看了地上那堆螞蟻,頭皮都發麻,全身起了一粒粒的雞皮疙瘩,丟了一句話,便退了出去。

早晨朱不虛起來,哈欠連連的一副沒睡飽的樣兒。

劉去財也差不多,只是臉上的表情,就如市場所賣的苦瓜一般。

房裡只剩下那個白圈子,蛤蟆、螞蟻,全不見了,這還是別的房客的抗議才罷手的。

劉去財終於也想通了,雖然不要本錢,但精神的付出,比拿銀子出來做生意,還來得困難。

每種技能或特殊的技巧,除了本身要有興趣及天賦,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位“良師”,否則“無師要自通”可不是每件事都能如此,不然就是要有時間及耐心,經得起失敗的重複歷程。

所謂“江湖一點訣,講破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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