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拜別父親太太后,我和姐姐趙凝雨回各自住處,原本無話可說,但是在竹林分別處,趙凝雨突然叫住了我!

“妹妹剛才在父親跟前挺乖巧的啊!竟然說自己愚笨!”趙凝雨說完,打量著我!

明顯吃飽了撐得,沒事找事的舉動,惹我厭煩,但是她畢竟是我姐姐,還集家裡萬千寵愛於一身,萬萬得罪不得!我只能低頭,小聲說道:“妹妹確實不如姐姐”。

趙凝雨聽後,突然走上前來,拉起我的手,柔聲說道:“我們是親姐妹,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說完,看著我又說道:“父親只有我們姐妹二人,我們姐妹一定要齊心協力,為父母分憂才是,你就算愚笨,也要好好努力,明日有教規矩的禮儀嬤嬤到來,你到時也來!”

趙凝雨突然這麼好心,讓我一下子糊塗的不行,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突然父親出聲,我才知道了緣由!

“姐妹一起,和睦相處,齊心協力,共同奮進,實乃我趙家之幸!”父親欣慰,又繼續說道,“凝安,你要好好努力,向你姐姐學習!”

我服了服身子,乖巧回道:“是,父親!”

回去了我的小屋,真黑啊,除了我,一個人也沒有,趕緊點燃燈光!我坐在旁邊沉思了起來。想想父親剛剛說的話,真的有點好笑!

姐姐趙凝雨是太太所生,正兒八經的嫡出小姐,太太當時生她時,大出血,幸虧大夫拼命,才保住母子平安,只是太太懷了身子,以後再也不能生育!

再想想父親,趙家是大家族,但是父親並沒有沾多少光,誰讓爺爺偏心,喜歡大伯小叔,甚至小姑,就是不喜歡父親!當年小姑嫁人,當天晚上,人家新郎洞房都沒入,要求退婚,因為他覺得小姑腦子有點問題,當不起主母的位置,最後還是趙氏家族族長出面,逼得新郎官認了這門親,不過還是影響了趙家女兒的婚嫁!

後來爺爺非要把父親分出去,甚至都不願意給家產,那時父親年紀小,剛成婚不久,實在沒辦法,再一次請族長出面。有一次聽父親說,他永遠記得那個晚上,本來只請了族長,誰知道整個家族的男丁都出現了,那晚上爺爺很被動,完全族長說什麼,就是什麼,當是也把爺爺徹底得罪了,後來讓他還在家族,當是單獨立了門戶!

父親說那晚上之所以全族男丁都出面,估計也是憤恨爺爺養女不好,成婚當晚被新郎鬧退婚,真的影響了族裡其他女子婚嫁,如今爺爺又要鬧分家,並且什麼都不願意給,這擺明不敢讓其他女子嫁入趙家,影響趙家家族發展,所以族長斷不能容這事!

獨立門戶以後,父親心裡也是一口氣憋著,努力從仕,努力向上走,如今才三十而立多,已經是雲州知府了,但是父親有更大的心思,想要去京城,想要徹底的光宗耀祖,揚眉吐氣,所以他很少管後院之事,膝下也只有我和姐姐兩孩子!

我母親是粗使丫頭,專門在外面幹活,母親活著的時候還說,那年秋天,她像往常一樣打掃落葉,突然看見銀杏樹葉翩翩落下,不自然跳起了舞,那一日父親剛好休沐,看見母親美麗起舞的樣子,一下子入了父親的眼,成了府裡的姨娘。父親好開始和母親溫存了一段時間,尤其母親有身孕後,父親更是體貼,一心想要個男孩,只可惜十月懷胎,生下了女孩,父親雖然沒表現明顯,安慰母親,但是還是難掩失望,後來府裡有了其他姨娘,母親漸漸被遺忘。

我和母親搬院子後,更是沒幾個人記得了,母親日夜思念父親,憂鬱成疾,那年冬天特別冷,沒有熬過去,臨走前,母親緊緊抓住我的手,一臉不捨,但是大限將至,她緊緊抓住我的手,不停咳嗽,等好了點,終於開口說道:“娘要走了,我的凝安怎麼辦啊?!”說完哭了起來,然後又咳起來,我抓住母親的手,不理解她的走,但是本能害怕,不想讓母親走,母親哭停了以後,看著我又笑了,“凝安不害怕,娘要去很遠的地方,你還有爹爹,你記得,娘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活下去,知道嗎?!”

我哭的的沒法說話,只能娘說什麼,我都答應,我想找爹爹,但是爹爹今天剛去下邊州縣視察去了!

夜深了,雪下的特別大,娘還是走了!我在娘旁邊坐了一夜,害怕吵醒娘,天亮了,嬤嬤來送飯,看到無人應答,走進屋來,才知道人沒了,嚇得趕緊稟報太太,太太也嚇得帶人趕緊過來,確定沒了,太太讓人帶走我,然後讓人準備後事。後來聽府裡的老人說,娘是爹不在家的時候走的,害怕爹說,葬禮辦的很好,孃親家裡也沒什麼人,不用害怕人鬧事,父親回來,知道娘沒了,也難受了一陣,但也就是一陣!

後來的後來,我就被安排來這裡住著,也沒什麼人管,每個月二兩的月銀,連太太身邊女使的一半都不夠!

想到了這裡,突然有點難受,可能晚上被父親太太趙凝雨的溫馨畫面刺激了,我趕緊拿出了自己藏錢的地方,看著裡面的銀子,還是那二百兩銀票,一下子心裡溫暖了許多,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想想明天要去趙凝雨那裡,我還是嘆了一口氣,又要裝愚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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