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儀富得到張大人的賞識後,整個人都處於興奮狀態,不但白天賣力親身下地幹活,晚上更是夜不成眠。

雖然是首次得到大人物的賞識,但他還是很快把自己的狀態調整了過來。張大人說是納入考慮範圍內,但他們除了青雲山的成果還得有其他的成就吸引張大人,提升自身的信譽度,不然聞風而來的商戶輕而易舉地越過他們搶到手。

就好像他們起屋子一樣,沒有獨特而舒適的建築風格,就算自己說得天花龍鳳都好,都無法吸引客人的念頭。

若有詳細策劃圖紙,材料明細,他們才能更有把握牢牢地抓在手裡,而不是誇誇其詞漫無目的,才不讓機會溜走。

現在邊關的戰事緊張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攻過來還是消停,雖然讓人熱血沸騰擊退了十萬大軍,但長年生活在邊關地區的人民都知道只是短暫不是長久。

在這麼緊張的局面,富有的人家都緊緊把銀兩攬在身上,不會掏錢起宅子更不會在生意上做出舉動,這撥出去的銀兩就像水一樣收不回來,誰願意承擔這風險。

所以傅儀富的建築隊做完了青雲山的這一單工程,就只有衙門的活了,他們不拼命搶到手裡,整個隊就會隨著時間解散。

這個隊伍裡全部都是如同手足的兄弟,傅儀富並不想此而分道揚鑣。

想通了的傅儀富第二天並沒有急著去青雲山督工,反而大清早地問娘要了點銀兩,在鎮上買了一大堆的點心布料等手禮,雙手提得滿滿地去程郭府裡問訪回來的程景浩。

昨天他太興奮了,程景浩過來找他,他的心思也無法集中回應他的問題,只能說大夥都盡其所能,會把事情做到最完美收尾。

程景浩看著他們二十幾個小夥子親身下地,熱汗像不要錢似的滿地灑,也不好多說什麼。

修整了差不多一個月的青雲山跟之前的樣貌相徑庭遠,高山流角,相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涼亭,泥濘的山路也鋪上了平整的大石塊,山下環了半座山的細長河塘也接近完工。

除此之外程景浩還專門買 了很多適合青雲山土質的果樹,安排分佈在山上都給種上。

趁著那戰事的影響,那些建材與果樹苗直叫便宜,程景浩簡直就是大買特買,當然壓價是他的興趣,那些賣家為了不讓自己血本無歸聽著他壓的價含頭血淚也要認了。

不過程景浩壓價雖然厲害,但是每筆交易都是一手交貨當場驗收結清。

這一舉動讓他們懸在半空的心無比踏實。更有甚者流著眼淚對其再三鞠躬表示感謝,感謝他幫他們把倉底貨都買清了。

當多年後,邊關戰事雖然年年告急,便年年平安無事之後,這一買賣成了他們永久之痛,像大猩猩一樣猛力拍打胸口,責怪自己當時為什麼如此糊塗就不能再堅持一下,對邊關戰事有自信一點。

不但鎮上的,連縣裡的建材程景浩也買了很多,建築的材料足以建好三四個青雲山。反而青雲山有的是地方,不用愁沒地方放。他也不怕會被別人偷,這人心惶惶時期,還有誰想偷石板之類的東西建屋子。

程景浩想得很長遠,單單一座青雲山已經是滿足不了他,往後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紅雲山、紫雲山、白雲山、黑雲山,趁機多買準沒出錯。

傅儀富去到程郭府的時 後,程景浩在院子裡擺了張大圓臺,上頭放著他與柳金月做的點心,郭芙蘭負責泡茶。

柳仲山樑大娘喜歡普洱,馬小強柳金月喜歡紅茶,黑棗饅頭喜歡鐵觀音,而程景浩什麼都不挑就跟何展英一樣泡龍井,區子謙跟三個點一樣喝白開水。

整個府裡的人都團團滿滿坐了一大桌子,你一言我一語興奮地高聲討論著什麼。

那拿著草稿紙記錄的何展英聽著他們離奇又詭詭的愛情故事,憋得滿臉通紅不停的擦額頭上的汗水。

程景浩做構思何展英做文章詩詞的巜盼花念》上中下已寫完, 在書市裡暢銷無比,一度印刷了幾篇。

內容新奇輾轉反側讓讀者欲罷不能又愁漲,文筆字畫更是讓人驚歎。句與句之間有音調相接,朗朗上口,用最簡易的詞句表達著最繁複的感情世界,那一手好字讓眾多書生望塵莫及,驚歎不已。

精美無比的插畫讓無數書生與富人追捧,那畫風與他們的畫法大大不同,用以往的畫法與現實相結合,把人物的動作神態描畫得出神入化,與書上的字型對比仿若不是一個層度,是什麼大家也說不出一個所以來。

所以這體書受著三類人的追捧,一類是追著故事情節,一類是追著字型字畫,一類是看中它的價值收藏或是轉賣富裕的地方。

讓讀者一度以為是哪位大師級人物從天壇掉了下來,為了討生活而淪落到寫小人書。

傅儀富兩手提滿了東西,走近一看桌面上的點心,頓時覺得自己手裡的點心拿不出手。

程景浩也沒有多想什麼,隨性地說了一句“過來就過來,怎麼帶這麼多的手禮。”爽快地把他手裡的東西接過。

把送來的點心用碟子裝好,放在區子謙面前,對其說道:“掉了兩個門牙就少吃點,邊吃邊掉。警告你,別偷偷地塞吃的給我兒子。”

別以為他沒看見那三個點嘴邊的糕點碎,不過區子謙也只是捏一點點地讓他們i嚐嚐味道。可那一點點甜頭滿足不了三個點,都伸出小肥手向著區子謙“哎哎呀呀”地說著。

“坐坐坐,別客氣。今兒找我有什麼事嗎?這都是自己人,你不用顧慮直說就是。”程景浩招呼著,搬了張凳子在自己身旁。

傅儀富左右望了一眼尷尬一笑,有點句捒地坐下去,對著程景浩低聲說道:“哥,我這回是有點重要的事麻煩到你。”

“什麼事?說來聽聽。”

“可這是衙門重事,現沒定下來,不能到處說。”

“用不著,讓我估估看。昨兒衙門張大人召見你,對你說了什麼,你那高興勁過了,想找我們給你出出主意把這事給抓下來對不對?”

傅儀富雙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望著程景浩,程景浩向他做了個鎮定鎮定的手勢 。

“稍安勿躁,聽著我再說下去。他是不是誇讚了你幾句後,說若是做得好,就把青雲村村尾那石頭山工程交給你做?”

傅儀富再一次倒吸一口氣,不敢置信地望著。一個大男人瞪大雙眼一眨也不眨望著另一個大男人,程景浩心裡還真的接受不了,又不是自家婆娘有什麼好看的,伸手毫不客氣的把他的臉轉向另一邊。

“不是的,哥,你這是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呵呵,那大人是不是由頭到尾都沒有說給多少銀兩修石頭山與河堤?”

“好像沒有。”

“什麼好像,簡直都沒有,他提都不敢提。我跟你說,這張大人滑得很,別說鎮上還 是縣城裡衙門的荷包空蕩蕩。他這是空手套白狼,在縣城裡試找過五六家搞建築的,沒一家願意接受。就你這楞頭青,聽著以為自己攢到了,還想著白搭工程圖紙下去。”

看著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潑下去那副難受得無法接受的傅儀富,程景浩詭笑著拿起手中的大杯子喝了一口。

郭芙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看著圍牆那道開了一半的木門,露出了臉色鐵青鐵青的張大人的臉,她輕踢了一下那喋喋不休說個不停渾然不知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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