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婆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哭泣著看著自己從老家背出來的包袱被衙役一把拿去,一絲反抗都不敢表現出來。

李老婆子傷心欲絕及驚恐的心情很快轉化為仇恨,布著紅線的眼死死地盯著站 在大堂之上的郭芙蘭。

這賤娼子是故意放出訊息挖著坑等著她帶一家子過來跳進去,大兒二兒把他們的屍體藏得這麼隱蔽,她當時命也去了半條,沒可能還記得那埋屍的位置,故意帶衙門的人去找應該是嚇唬嚇唬他們。

那郭氏兩夫妻的所有財物她都原封不動帶了過來,在堂上待會如何解釋這財物的來源。她,她,就不能是郭家自個兒送的?這,這,這女人真是李大妞嗎?好惡毒的心,連親手把她養大的奶奶也下如此狠手。

雖如此想,李老婆子看著被當堂開啟的包袱,裡頭一件件的東西被放在木托盤子上,心裡徹底慌了。

驚恐不知所措的雙眼回望著身後的大兒子,李壹感覺到李老婆子的眼光回了她鎮定無事的表情,她才用力吞了吞口水,把嗓子裡的話壓了回去。

她都半截子入泥土的人了,這郭氏一家的財物又不是她搶的,郭氏一家的命又不是她下手殺的,萬事都有幾個兒子擋著。只恨那些銀兩未來得及享受。

張大人眯著眼睛看著師爺遞上來一堆東西里有三張一百兩盛德銀行開的銀票、現銀五十兩及五十文錢、金鳳釵一支、及碧玉與紅玉手鐲各一隻、積滿汙垢的銀戒指一隻、同樣有著油積的空心銅髮釵一支,剩下其他的都是陳舊的珠花棉布頭之類的東西。

“來人,把李婆子的棉襖外衣脫下來,翻看一下有沒有“綰之”兩個字?”這家子人挺有膽色,竟然可以穿著自己害死的人的衣服到處走。

“是,大人。”一旁衙役一步上前,凶神惡煞地站 在那裡看著李老婆子,李老婆子縮起肩膀,偷偷瞄著堂上的張大人弱弱地說道:“大人,我老人家身子弱,凍不得,這棉衣你看就不用脫下來看吧?這麼多人看著,有失大人顏目。”

“哼,一個人老珠黃的老太婆,還真把自己擺上檯面了?”張大人黑著臉瞪著這為老不尊的老太婆,拿起上驚堂木往堂上用力一拍,“還不把身處郭氏的棉襖脫下來!”

張大人的這一把嚇得李老婆子差點整個人跳起來,臉青口唇白抖著手慌張地把身上的深紅棉襖脫了下來。

李老婆子這一脫,剎時把堂上堂下的人員噁心的把頭轉到一邊,更有甚者吐了起來。

原來李老婆子厭嫌麻布衣不及棉舒服及磨得面板生痛,棉襖底下只穿了一件寶藍色絲綢肚兜及麻布褲子。

她這一脫,堂上堂下的人都看到一個骨瘦如柴層層去皺皮的老婦穿著一件寶藍色絲綢肚兜樣,這李老婆子也不是什麼乾淨的人,身上指甲大小汗泥擺明告訴看的人沒兩個月也有四個月沒有收拾好自己。

“那寶藍色的肚兜也是我孃的,在胸口位置用繡花針繡站綰之兩個字。”一把清冷的聲音厭大眾不夠噁心繼續說道。

“咳嗯~,這肚兜就不用脫了,看得出來非一個農婦裡能穿的衣服。李老婆子,你先去你幾個媳婦裡拿件衣服披上,你這副樣子真是有點影響風化。”張大人把頭轉到一邊,有點無語地說道。

這剛好把頭一轉,剛好看見堂外賀珍與自己的女兒張紫嫣望著自己笑得連一隻手也捂不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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