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最後一束光消失在地面時,常春堂的掌櫃、廖大夫與張小二帶著一些水果和熟食敲響了程郭府大門。

“掌櫃的,廖大夫,小二哥,您們來了,進來。”馬小強聽到門響,趕緊開門請了他們進去。

“譁!這裡有我們醫館那麼大,地方不大,但相對其它別院來說精緻清雅。馬小強,您住在這裡,那程賴皮真的給了一間房給您住?”張小二從大門開始,就像個姥姥遊花街一樣,對到處環境驚歎萬分。

像他這樣一個月才二十文錢工資,存到猴年馬月才能住得上這樣的大宅子。這宅子需不是全新的,便是用料方面都是頂頂的好料,每條木柱下都雕有鑼紋或花草紋的石樁,青磚紅瓦。

這程賴皮上個月還食得上頓就沒下頓的人,瞬眼間住大樓身任官職,真是羨慕到人眼紅。

“嗯嗯,是的,我房間在東邊最右邊第一間房間。”馬小強高興地帶著張小二看他的新房間。

馬小二依言跟著進去轉了一圈,烏木雕花床,有配套的方桌木椅,人高的大窗戶朝東朝南,採光性十分要好。心裡面雖然酸得要命,但還是扁扁嘴巴說道:“這程賴皮能這麼好留這麼大的房間給您,該不會您給了他什麼好處吧,要不就是這房間不吉利,我可聽說了,這裡之前有兩個老人去世什麼的,這裡該不會是....”

“小二哥,您這話我可不喜歡聽。這裡有四個空房間,景浩哥任我自己挑的,且我也在這裡住了七八天了,晚上睡得可好了。您別跟外面的人一樣亂編。”馬小強聽著,不高興地推著張小二出了房間,拉他去大堂那裡。

“他這麼好心對您,我不是很相信。”

“您相不相信跟我沒關係,景浩哥好得很,給我吃的給我穿的還幫 我找到工作,只要我肯努力,過多幾年,肯定夠錢娶上媳婦。”馬小強對往後的生活充滿期待,只要他像景浩哥一樣努力幹活,總會有回報的。

“您現有什麼好讓人羨慕的,不過是個倒夜香罷了,一個月累死累活的工資都不夠我高。”張小二忍不住向他潑冷水。

“小二哥,拿您跟我比,我這肯定比不了,但是相比之前拉豬的工作,我現可好多了,雖是個倒夜香掃地的,但也是有官職的倒夜香,說不定哪天我也像景浩哥一樣,升職加薪。”馬小強很有自知之明,現在景浩哥對他這麼好也因為以前賴他一點吃食,而現在他體現出一些自我價值,平時在這幫做一些活之類的。若是什麼之類都不做,等著別人給予是不可能的。

“切,朝您這副樣,可不被程賴皮洗腦筋了。有什麼好得意的。”張小二跟在馬小強身後,以自己一個人聽見的聲音不爽地說道。

馬小強帶著張小二進入大堂,裡面掌櫃與廖大夫已坐在待客的茶桌子上泡著茶喝。

這茶是程景浩在平時在山中摘起的胎菊,什麼紅茶綠茶之類的,他懂喝但不捨得花錢買,平時就在山上摘些菊花、金銀花、茉莉花之類的曬乾做花茶喝。

一旁的大圓桌子上,馬小強已事先放好碗筷及程景浩已炒好的幾個菜。

紅燒兔肉、辣椒炒肉、清蒸菜心、麻辣兔子頭、辣巴豆炒蛋、麻辣香乾、紅燒獅子頭,程景浩一連炒了七個菜和一鍋老母雞湯,吃得五人肚子都撐著了,桌面上只留下空碟子。

為什麼五人,郭芙蘭不喜歡人多一起吃飯,平時添多一個馬小強就罷了,今天卻來了三個客人,她一個女人程景浩也不喜歡別人瞪著她吃飯的模樣來看。

程景浩早早就留起了大份的菜給她在房間裡慢慢吃。

吃足飯飽,程景浩望著常春堂三人提著燈籠離開了巷子,眼角瞄到隔壁的鏢局有個人影看見他送人出來後躲了起來,心裡不安地皺了皺眉頭,看來今晚不能睡得太實,這鏢局的人不安好心,這間賈府會讓人一轉再轉手,肯定有他們在背後作了手段。

程景浩關好大門,去到後院找到了馬小強。馬小強吃完飯後也沒閒著,主動把碗洗乾淨後,在後院裡砍柴。

“今天別忙活了,那柴子夠明天用,您今晚關好窗戶房門,早點睡覺。”程景浩把他砍好的柴疊好一紮,用軟的繩子綁好堆在柴房裡。

“這怎麼了?”馬小強不明白地問道。

“沒什麼,這秋風起,晚上多老鼠出來活動,被老鼠一咬就不太好了。”這裡鬧鬼出名,說不定今晚會出來什麼的,晚上儘量不要出來,等一下在圍牆的屋簷抹一些油,不行不行油太貴,撒點黃豆綠豆赤小豆之類的。看一下到底是人還是鬼來著,敢在這裡作 亂,未死過。嗯,屋底下也鋪多一屋沙,豆就不用,省點用。

“這裡有這麼多老鼠嗎?我明天買點老鼠藥回來,那我上房間睡了。”馬小強不明所以,這裡之前一直沒有人住,可能是前任主人乾淨,沒什麼吃食的味道及簡潔,多年未住人也只是鋪上厚厚的灰塵。

“去吧,去吧。”程景浩見馬小強回房後,才拿出郭芙蘭換下來的衣服,在天井那裡打水洗乾淨晾起來。邊洗邊埋怨道,天氣涼了,這婆娘還天天洗澡也不膩乾燥,幸好這裡天井有口井,要是在村裡面那屋得出去找井打水,女人就是麻煩。

晾完衣服,程景浩就找了把梯子把屋簷上拪了些豆子,還在下面鋪了一層沙才回房休息。

回了房間,都在床底下鋪好被鋪了,程景浩想了一下,感覺這樣還是不行,忙翻出之前剛搬進來時,怕老鼠多買來的老鼠夾子,在圍牆地左右兩邊的牆角都放了幾個。

看弄好了才安心回去躺下,剛躺下沒幾秒,還是覺得那賊會不會從別的地方進來。這一想趕緊起床,觀察宅子裡的窗戶門關好了沒有,連帶馬小強的房間裡開著的窗戶,他也給他關門了。

程景浩檢察了一遍,覺得自己沒有漏什麼地方了,才回去躺下。也是剛躺下幾秒鐘,突然想起自己不應該只在圍牆兩下放老鼠夾,是不是其他地方也應該也放一些。

已習慣早睡的郭芙蘭望著那燈光亮了又被吹來,沒幾秒鐘又點燃,點燃後那男人在裡在外轉著不知忙喳。這不剛躺下沒多久,又坐起來,這下到她不願意了。

在封密又漆黑的房間中,郭芙蘭揚起手,精準的一顆小石子打中程景浩的昏穴,“呯!”程景浩突然覺得自己的頭像被什麼打中,身體一軟昏死過去。

“啾!啾!”接連兩顆小石頭從蚊紗縫中發出,四扇窗戶被晚風吹開,讓封密的房間帶來陳陳涼風,郭程府內一遍寧靜,所有人都沉入香甜的睡眠中。

深夜丑時,打更佬打著打更鑼邊喊道:“風高物燥,慎防火燭!”

走到一處,突然了陳陰冷的寒風把打更佬吹得一連打顫抖,把他嚇得差點連打更鑼也扔了,抬頭一看,原來走到昔日的賈府,那以風中搖晃的大紅燈影照著新的木牌字“程郭府”。

打更佬覺得自己背後一遍陰涼,嚇得縮起肩膀抱著那打更鑼連這一帶的鑼也不打了,急步跑了。

“什麼霍大當家,霍公雞才對,好事就是他享受,累死累活的陰私事就由我來幹。”一個皮頭散發身著白衣白褲的男子在庭院裡擔著一桶東西邊走邊低聲埋怨著。

月光照在他擦滿白粉的臉上,那血紅大嘴甚是嚇人。深夜寂靜的庭院,吹起了陳陳涼風,吹得那人發著冷抖走到那庭院與隔壁家的圍牆下。

“每次去到這裡都比其他地方寒冷,媽的,死了就死了,還停留在這裡幹什麼?賈大爺賈大爺,您有什麼冤情盡找那霍大甲報仇,您被我嚇死也是他叫我做的。雖說得好聽是鏢局的三當家,工錢也不過比普遍鏢師多那麼一點點,這年頭,正路的錢不好賺,您也別怪我這樣做。您也是的,都一把年紀了,兩個兒子都死清光,還這麼頑固霸著這屋不賣。那時賣了,就不用我把您嚇死,對不對。”那白衣男子邊說邊熟練地從一旁的假山裡找出以前藏起來的木梯子,把那木梯子靠著庭院的圍牆上,小心地搖了搖感覺梯子放穩了,才一手扶著梯子一手提著一桶液體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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