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人不講理,太過分了。我全副身家也沒有這麼多錢,我不去官府。”張小二見狀,急忙說道。

“我管您有沒有,我就讓官府來說理。就算您現在有一兩銀子我也不想要了。”程景浩毫不猶豫地說道,繼續用力地拉著張小二往外走。

這時張小二大半個人都被扯出門口,他死力地扯著大門門框,力度並不夠程景浩來,手指也扯得發白快撐不下去了,驚慌地求蹺說道:“我賠,我賠給您就是了,求您放過我吧。”

“不,現在我不要一兩銀子了,我要二兩。”程景浩扯開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齒,笑著加大碼數。

“您這個賴皮要了我的命,那可是我的血汗錢。”張小二衰叫著,心裡面不停地滴著血。

“不給也沒關係,走走,找官府來評理去。”程景浩繼續扯著他往後走,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賠,我賠給您就是了。”張小二拼盡全力扯著門框。

“三兩銀子,一口價。再叫再加。”程景浩毫不留情地繼續加碼,心裡面開了花一樣。身上的錢都被那婆娘搜去了,連帶銀粉也收走,只有幾十文錢,怎麼過日子。這大肥羊這麼有毛,為什麼不做一筆。來醫館看病的不缺富貴人家,那跑腳的小二能沒有小費收嗎,說沒有我第一個不信。

“給您給您 ,我給您就是了,別再加了,再加您把我賣了也沒有那麼多的錢。”張小二哭求道,他終於明白掌櫃為什麼每次都不跟他扯,沒說幾句就妥協了。跟一個賴皮講理是說不通而且越扯越離譜,今天他真的領教倒了,他真是手戝,明知那賴皮這狗東西的東西都撿,蠢到沒邊沒際了。他還沒有娶媳婦還沒有起屋子還沒有還沒有喳,不管了,總之就是不能進牢房,一旦進去就不是白身,人生上帶有汙點,他可是在三好良民。

望著那張小二哭喪事般的嘴面,程景浩被馬小強搞得鬱悶的心情如霧一般被風吹給吹散爽快無比。

“快點,再拖拉我可不認帳了。開心點,看,就用這麼一點銀兩就不用去官府坐牢了,多划算!”

張小二氣憤地正想說笑個屁時,看那程景浩青紫且笑得猙獰的腫臉,覺得自己發傻跟一個瘋子爭執,當聲紅著眼睛鼻子對著程景浩擠了一個僵硬的笑臉。

“笑得像個鬼一樣,又不是我的婆娘,滾開一邊去!”程景浩望著那白天被自己打腫臉的張小二,想起自己的臉跟他沒有分別,看著也沒胃口。

張小二怕程景浩繼續賴上他,趕緊跑回房裡關上門把自己藏在床板底下用石頭壓著的洞裡挖出一個錢袋子,數出三兩銀子再把錢袋子塞回原洞裡。

確認房外沒人偷看後,張小二才開啟房門,閉著眼睛心疼而快速地往程景浩懷裡一塞說道:“這裡三兩銀子,咱們這事就完了,往後別再賴上我。”

畢竟自己因這幾雙鞋子虧了三兩銀子,張小二滴血也拿回去貢奉著,家裡老孃見著要也不給。

張小二想著就去扯程景浩手中用草繩綁著的幾雙鞋。

那幾雙鞋卻被程景浩伸長長手往後轉了半圈,笑咪咪對著他錯愣的臉說道:“我這人很深明大義的,這贓物我免為其難收回去,免得還留個什麼尾巴之類再冤枉了張富貴人,您說對不對?”

張小二此刻的心情如同食了狗屎般,臉色黑了又黑,這啞巴虧不認也得認了,唯有認裁,這吵不起,他還躲不起嗎?黑著口臉轉身關上房門,催燈上床睡覺,在睡夢中痛打那程賴皮三百會合。

程景浩把那三兩銀子塞到內衣暗袋裡,揉著那硬硬的實物感,幸福就是得這麼快,感覺被那婆娘壓榨得幾十文錢的痛苦感沒有那麼厲害了。

“哥,我我洗乾淨了。”用井水沖洗乾淨的馬小強,在帶冷的夜風吹拂下微微發抖著,在秋月光下的程景浩笑得有點恐怖,但這話他不敢說出來,他可沒有張小二這麼多錢賠且也打不夠他。

“真沒出息,跟我來。”程景浩提著飯盒帶著他去廚房裡用餐。

程景浩把飯盒裡面的飯菜一一放好在破舊的四方桌面上,再添了僅剩的兩碗粗糧米飯。

望著那還帶有一小絲熱氣的飯菜,不但有肉還有米飯,馬小強忍不住熱淚滿眶。自打他娘死後,他就沒有上過桌食過一餐熱飯,逢年過節就一兩塊又柴又老的瘦肉,還得在他感恩萬分情況下才有。

程景浩看了他那副模樣,有著說不出的感概,當初爹孃走時,那馬大娘還活著,那時她還見他餓得可憐,冒著被丈夫罵的狀態下給他煮了半碗粗糧面,那馬小強還一臉不明白地望著他。當時馬大娘是什麼表情來著,心態是不是跟他現在是一樣的?

“先食飯吧,我餓了。”程景浩嘆了一口氣,夾了一塊豬手肉到馬小強面前的碗裡。

“謝謝哥,好食,好食,真得很好食。”馬小強邊哭著邊食著,那淚水與鼻涕都隨著感動而流落到手中的碗裡。

看著這一幕,程景浩默言了,動作比思想來得快,把自己想食的那些食物夾到同一個碟裡。他決定了,往後都不跟這傢伙同一桌食飯,太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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