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與程景浩的馬車剛停在新張府門前時,三人(包含車伕)目瞪口呆地望著四人圍著一個板車,像鬥贏的雞一樣鼻孔朝天視若無人般從裡面走出來。

而板車上面四肢纏著白紗布板條的女子輕拍著板車,隨著板車一搖一搖打著拍子哼著歌,彷彿她坐的不是板車而是搖椅。

奇怪的五人組合掃了一眼停在門口的馬車,以為是張府安排拉人回京的車子但沒有細看,大搖大擺地從張府大門口走到程郭府門口,直至最後一個身影走進去,大門被關上。

全程這麼多雙眼睛,就是沒一個抬頭望那窗簾撩開的馬車。

..........

“奇葩集中營!”張大人瞥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賴皮小子。

“大人在說什麼笑話?又不是躺著從我府裡出來,裡頭哭叫聲這麼大,大人與其取笑我倒不如先關心關心自己內府。”輸人不輸陣,程景浩沒好氣地提醒身邊如此鎮定之人。

張大人一聽,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了,府裡確實響起了十幾把哭罵之聲,剛只顧著笑全然不知裡面的哭叫聲,連忙撩起馬車門簾跳了下車,急步衝入張府內。

只見府裡新招的僕人婆子扯著十五個十七八歲哭哭啼啼的妙齡女子往府外走,其中有五六個面上帶的紅掌印,髮髻都亂了。

賀診的陪嫁何嬤嬤正滿臉怒意指揮著婆子,把這些少女趕上府門外的馬車,哪裡來就送回哪裡去。

府中有僕人認出張大人,紛紛上前行禮,張大人點了點頭,把疑問的眼光望向行禮的何嬤嬤。

那十五個少女見狀便掙開縛膊想跑到張大人面前求情,可惜何嬤嬤一點機會也不給她們,黑著臉向那些婆子使眼色。

很快她們都被婆子每人嘴巴里塞上布條,絲毫沒憐香惜玉地扯著她們的頭髮扔到一邊捆綁起來。

“老爺,這些少女都是老夫人從京城物色過來服侍老爺的,可惜這些人不懷好意拂了老夫人心意。”何嬤嬤讓人把從這些女子身上搜出來的東西遞到張大人面前。

這些東西有手帕、有中藥、有香包、有草葉、有紅色豔麗的花等等。

張大人雖然是一男人,但深入官場多年,對部分害人的藥物還是知道一些。

何嬤嬤耐著性子指出裡頭有哪些是有田七、紅花、三七、淡竹葉、牛膝草,她說一件張大人的怒火與恐懼就增加一分。

“幸虧程夫人派來一個能人,把她們的手段都看得一清二楚。老爺,你剛回來,能不能先進去安撫一下夫人情緒?小姐跟著大夥來了青雲鎮,正於夫人鬧上了。”何嬤嬤擔憂地提醒道。

“什麼?嫣兒來了。”正提腳往裡面走的張大人聽到,語氣帶了幾分驚喜。

“呃,老爺先別太高興!”

“何出此言?”

“小姐身上也藏了紅花。”何嬤嬤鎮定地對著張大人說道,“小姐受了身邊兩個奴婢迷惑,擔心夫人肚子裡的小孩出生後,家中無她一席之地便想趁機下手。現夫人要處至那兩個奴婢,小姐肯便與夫人對上了。”何嬤嬤每說一句,張大人的臉就黑上一層,眼底裡的怒火灼熱得眼眶發紅。

“何嬤嬤,這些人就不用送回京城,全送去鎮上的青樓不,那些黑樓子淨安排人洗衣服倒夜香的地方賣給他們。”張大人冷冷地說著便頭也不回地往大堂走去。

......

相對於張府的熱鬧隔壁程郭府就靜得有點可怕。

從程景浩黑著臉進門的那一刻,整個府裡的人(除了郭芙蘭)都處於忐忑不安的情緒中,直至他做好飯菜進房,眾人才吁了一口氣。

一進房門,程景浩臉上才換了一副嘴臉,笑盈盈地把飯菜放好,招呼著在竹編的貴妃椅上著書的郭芙蘭吃飯。

郭芙蘭面無表情地望了他一眼,輕手放下手中的古書。

“餓著了,別生氣。都怪張大人誤時,不帳我早早回來做好菜給你吃。”程景浩馬上領悟,上前輕手扶起她。心疼地發現沒見兩天,這婆娘身子重了但四肢還是跟以前一樣皮包骨。

飯桌上,程景潔一個勁地往郭芙蘭碗裡夾菜,郭芙蘭就靜靜地埋頭吃著。

“這像四肢殘廢的老女人就別留在府裡,怎麼看都不會是省心的人。”程景浩還是忍不住勸說著。

“你出去幹正事,家裡沒一個會動嘴巴吵架的人,能動口就不用動手,省事。”郭芙蘭遵守食不言寑不語,回了程景浩一句就沒理他。

程景浩聽著彼有領悟地拍打了自己大腿一下,“婆娘,你說得對!家裡就缺個嘴賤的!”

出入青雲山或村裡,總會有一兩次遇上嘴巴里含著屎的人,總不能次次動手。婆娘真是太聰明瞭!

“不過她的手腳為什麼都斷了?會不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程景浩憂心地提出重要的問題。

“我撿到她時,不小心扔斷的。"

....行了,看那柳金月神情要麼是不知道要麼是認定埋她的人乾的,他得把嘴巴封牢了。

程景浩有點無語地扒著自己碗白米飯吃著。

“放心,她現在看上了馬小強,段段不會走的。”

“噗!"數十粒白飯瞬間從程景浩嘴中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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