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論如何，請讓我參賽
夜晚的海景不像是白天，風吹過多了些許涼爽。江星站在海邊，遙望著遠處的黑暗，試圖在黑暗中分清海水和天空的界限。
李一臣則在邊上和父母打影片，分享第一天到海邊的喜悅，一會拍拍江星，一會拍拍自己玩沙子玩水。
江星其實也給奶奶打電話了，但奶奶沒有接。不過也很正常，畢竟現在晚上九點多了，農村的老太太睡覺都很早。江星覺得無聊，選了一塊視野較好的位置坐下，準備欣賞對岸的煙火表演。
不一會，馬靈丘和張唐也過來了，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似乎是場地某些相關的工作人員。
馬靈丘提議：“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宣傳影片，趁著大好夜色，拍一些和粉絲打招呼的影片也挺好。”
“這個好！”
李一臣自告奮勇，說自己先來。他把坐在一旁的江星拉起來，讓江星把手機拿著，自己去一旁把鞋子脫了。
不知道是否是起來用力過猛，江星有點頭暈乏力，也沒有過多注意。
馬靈丘：“我給你放個音樂，把手電也開啟。”
“嗯，可以開始了。”李一臣做了個背對鏡頭的動作，他把頭髮散開，任由髮絲隨風飄蕩，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江星倒數了幾個數，就開拍了。
李一臣應該是有專業訓練過，聽到開始，立馬就進入了狀態。
平常的李一臣看起來有多柔弱，跳起舞來看起來就有多有力，更確切來講是剛柔並濟、收放自如，在沙地上大跳、幾周旋轉都很輕鬆，配合著馬靈丘的音樂和打光，活像是人間純潔的精靈，簡直美的不像話。
結束後，眾人一直拍手叫好，特別是馬靈丘，更是連連讚歎，也難怪李一臣能在海選幾百號選手中脫穎而出。
李一臣禮貌謝幕，一反表演時的自信，有些害羞地跑去看江星給自己拍攝的效果。
“哇哦，還有運鏡呢！”李一臣很滿意江星給自己拍的影片，“江星，我給你拍吧，你想想要拍點什麼。”
江星覺得身體越來越發虛，擺手表示不了，便找了個地方蹲了下來。
“他不來，我來！慫什麼！”
張唐讓李一臣給他搞點特效，抓拍玩水的鏡頭，李一臣還沒有拍足半分鐘，就聽見馬靈丘拼了命的在喊：“江星！江星你怎麼了？”
李一臣聞聲回頭，連張唐也愣住了。
眾人把江星圍起來，誰也不敢亂動。
江星像是氣短，捂著胸口臥在地上掙扎，痛苦萬分。一旁的馬靈丘著急得跺腳：“快！120！”
等到120趕到，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江星額頭上流下，不過好在江星被抬上救護車前還有意識，嚇得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江星第幾次坐上救護車，江星已經記不得了。他一坐上車，感受到左搖右晃，護士一直在問自己怎樣，什麼感覺，江星感覺困，逐漸意識模糊了很多，像是被人按了關機鍵一樣。
馬靈丘陪著江星坐120先走了，沙灘上的人也散了。李一臣說，自己再等等煙花，如果張唐要走可以先回去休息。
張唐一開始準備要走，留了下來，找了個地方坐。兩人就這樣，一句話沒說，坐了好一會。
張唐終於開口：“你和江星……很熟嗎？”
“今天才認識，怎麼了？”
“別和江星走這麼近，沒有好處。”
“嗯？”李一臣很疑惑。
張唐直視對岸，沒有看李一臣。李一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對面岸邊有紅色點點，應該是煙花表演要開始了。
“……你應該知道男團是什麼性質的吧，你覺得我們三個去參賽，同一家公司會讓三個人都出道嗎？”
“……”李一臣沉默。
“如果江星太紅，我們出頭的機會就會降低很多。”
李一臣笑了：“那我們也屬於競爭關係吧。”
“那如果，我說，江星已經是藍鯨董事內定必出道的，而我是花錢買進來的太子呢？”
此時，半島對面的煙花表演開始了，一發發煙花從地面發射，砰砰砰，綻放在空中。煙花下，照應著李一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張唐看見李一臣的眼神變了，變得空洞、呆滯，似乎風一吹就能倒，張唐見狀趁機煽風點火：“小朋友，你還是太單純了，不做好準備只有被淘汰的份……”
然而，在救護車裡的江星看不到煙花，模糊間只能聽個悶響，這場煙花晚會倒不像是煙花晚會，像是附近發生戰爭了一般驚心動魄。
……
“……醫生，江星怎麼……”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丘哥的聲音。
……
“好，謝謝你啊……”
一個白色模糊的身影從病房離開，江星逐漸恢復意識，覺得剛才應該是醫生在和馬靈丘說話。
江星剛剛恢復，不覺間感到有些口渴，因為沒有什麼力氣，躺在床上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們似乎也沒有發現江星已經醒了，然而江星一直正在繼續談話。
“……這小子，身體不好是怎麼透過海選體檢的！！”
“可能是體檢時並沒有病發吧。”聽起來似乎像李一臣的聲音。
“沒那麼嚴重？如果江星在節目裡出了什麼事，誰來負責？”
馬靈丘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這下該怎麼和藍董交代了，本來還指望江星能給海選帶來熱度的，這下不是創業未半中道崩殂的問題了，說不定還要因為自己把江星籤進來的失職丟掉工作。
“我就說這小子有問題吧，你們偏不信！”張唐抱著手臂，靠在病房牆邊洋洋得意。
“你們當然不急，我現在都不知道應不應該讓這小子繼續參賽了。”馬靈丘氣得，快步走出病房，抽根菸冷靜一下。
張唐給李一臣使了個顏色，李一臣猶豫了一會，還是拿起了江星的病例。
--姓名：江星
--診斷情況：心臟缺血，氣短胸悶，頭暈眼花，伴隨心臟抽痛，不宜劇烈運動，忌口咖啡辛辣。具體情況需進一步檢查。
張唐看完之後，露出了不屑地表情：“就這？當時看他那樣子，還以為這小子活不長了呢。”
“但是就不能夠劇烈運動這一條，馬靈丘就不會讓他跳團舞，哼哼……我們走吧。”
“就這樣走了？讓他就一個人在這裡？”
“難不成你還想留下來陪他？”張唐的語氣帶著威脅。
李一臣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江星，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凌晨2點了。
最近全民抽獎做明星的熱度達到頂峰，刷手機鋪天蓋地都是這些熱點，畢竟只剩下最後一個懸念沒有揭曉了。往下刷 #還有2天全民抽獎開獎 ，再往下刷，李一臣突然竟然刷到了一個熱搜 #海邊起舞美人，點進去一看，真是自己的影片火了。
“張唐你看！這條熱搜是我的！”李一臣把手機拿給張唐，激動得幾乎要流淚，“…..這是我第一次上熱搜。”
張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這才是剛剛開始，我會讓你的名字經常出現在熱搜上的。”
“謝謝你，張唐。”
“走吧，就他目前現在的這個樣子，丘哥都不一定讓他參賽了。”
……
後來，病房門響了一聲後，再沒了動靜，江星知道，應該是他們倆都走了。
這下，病房真的徹底就剩江星一個人了。
江星躺在病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有一瞬覺得兜兜轉轉，一切都沒有變過，自己一個月前在醫院，現在還在醫院，什麼熱搜、採訪、海選，就像做夢一般浮光掠影。
以往都是奶奶一個人帶自己去醫院，哪怕自己病得再重，也沒有感到無助或絕望。但是這一次，同行的夥伴很多，江星卻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孤獨。
“我，有點想奶奶了。”
說罷，江星剛要給奶奶打電話，就看到窗戶裡照應出自己蒼白憔悴的臉和躺在病房景象。不行，不能打。江星瞬間掐滅了這個想法，放下手機，繼續躺著。
窗外，星光零星，間間病房樓棟燈火通明。
不知不覺，外面下起了大雨，雨聲嘩啦啦，沖刷著建築、樹枝葉子、玻璃……淹沒了其他病房病人痛苦的吶喊和不知誰的親人靠牆的禱告聲。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
“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江星慢騰騰爬起，半身坐在病床上，身影似乎比剛進醫院時更清瘦了一些。
江星：系統，能聽到我說話嗎？
【哇哦！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你第一次主動找我說話，宿主。】
江星：我現有生命值還有多少？
【正在查詢，現有生命值：23。】
江星：我應該還可以主動做任務的吧。
【哈哈哈哈，當然可以，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我親愛的江星！】系統笑起來像是小說裡的反派。
不久，江星在床頭摸到找到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馬靈丘的號碼。
嘟——嘟——
“喂？江星你醒了，我和你說啊……”
“丘哥，無論如何，請讓我參賽。”江星的聲音冷淡地像窗外的雨水。
“……”馬靈丘深吸了一口煙，說道，“不是我不想讓你參加，你覺得你扛得住，我都不敢讓你上場啊，男團訓練的你應該也多少了解過吧，強度很大的。”
“我籤保證書，我的生死與藍鯨無關。我要參賽！”
馬靈丘瞬間喜笑顏開：“這可不是我們逼你的啊，是你自願的。”
......
第二天，張唐剛起床，就看到江星坐在酒店套間的小客廳內，對面坐著馬靈丘。張唐嘲笑道：“丘哥，他是來收拾行李回去上學的嗎？那我，祝你一路順風，哈哈哈哈！”
江星在協議書上默默簽完字，一言不發。
馬靈丘把協議收起來，說：“張唐，去把李一臣叫起來。在明天節目正式開始錄製前，我給你們三個再開個小會。”
“你們……三個？”張唐疑惑地瞪大了雙眼，深度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