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還有其他奶奶嗎？
“現在你沒有選擇的權力。”
柳元年說罷就把油門一踩到底。
他開車也很快，但是對比起白傑的快，柳元年更多能夠體現出一個穩字，至少讓江星不覺得那麼害怕。
到達柳元年家的私人醫院後，柳元年故意問道：“對我家醫院的大門，你還有什麼印象嗎？”
江星不明白柳元年在說什麼，就一個大門有什麼好看的，只不過就是裝潢設計好了些、用材高檔了些、打理仔細了些罷了。
“那剛才醫院門口的這條路你有印象嗎？”
但是江星仔細打量著他們家醫院的大門，類似於白金的配色，如果不是門前的大石頭上寫著“元年醫院”，誰能知道這是個醫院啊，分明就是大型皇家公園。
“你們家這個醫院普通人不能使用嗎？”江星忍不住問。
“這是私人醫院。”柳元年話鋒一轉，立刻回應江星：“先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大門，還有路。你記不記得我們天黑時也走過這條路。”
當時柳元年和冷辛雲把江星送過醫院來的路上是黑夜，如果江星記得，證明當時失心瘋了一般的江星還是有些意識的。
“我也沒有路痴到這個地步吧，你們家大門我之前離開時還驚歎了一下，怎麼這就會是個醫院呢。”
江星繼續說道，“但是你說的夜晚我倒一點印象沒有。”
“好你真的需要去醫院看看了。”
柳元年想把江星送去醫院都不知道送到哪個科室，索性把所有科室的醫生都叫了過來，直接給江星來了個全身360度無死角檢查。
“我也真是瘋了，竟然相信一個瘋子的話還把瘋子送去對家做臥底。”
柳元年腦中不禁浮現起前幾天和剛回國的妹妹見面時的場景。
劇組探班來了個身材火辣的長髮大波浪，導演群眾一直對眼前的女生嘖嘖稱奇時，柳元年卻主動第一個和她說話。
“……元月你不去和你的混血男友約會，回國還來探我的班，稀客啊。”
“我要考公。”
柳元年剛喝進口中的水幾乎要噴出來：“我沒聽錯吧。”
“我要考公。”柳元月堅定地說。
柳元年硬著頭皮把嘴裡的水嚥下去：“和爸媽商量過了嗎？”
“我要考公！！！”
“好好，你考你的公我不管你，你最好別來插手我的事情！”
“哥！！你追隨你的影帝夢，我也有我自已想做的事情。可我最近發現你很不對，安妮說你又招了個人做臥底，你那個文娛公司別給我添亂！到時候再給我扣一個什麼帽子，我可不想揹你的鍋。”
“這個你放心，也許我的演技需要磨礪，但你哥我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江星不是那種會給我添亂的人……”
江星不會是那種給我添亂的人，這句話柳元年現在不那麼肯定了。
如果江星精神和身體但凡有一個正常的，柳元年都不至於這麼著急送江星來醫院檢查，更別說同樣潛伏在遊輪上的線人說見到江星在船上出盡洋相的模樣了。
但凡船上有一個人想置江星於死地的人，都不知怎麼會藉此大做文章。
然而，奇怪的是，雖然遊輪聚會是上層秘密聚會，但這個經歷似乎像是一個禁詞，網路上沒有一個人提及，而且江星從船上回來，似乎眼神和氣質都變了很多。
不知是否是柳元年的錯覺，江星身上的學生味幾乎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成年人身上獨有的一種迷霧感——看得見，看不清。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成熟吧。
“一般經歷到這個階段的人，似乎都會走到人生的岔口，這也會成為江星能否堅定選擇天文的重要轉折點。”
柳元年很快撥通了電話打給安妮：“給我聯絡梁肖雨，讓她在藍鯨的臥底選秀的同時監視著江星。”
……
“都說了我沒病！沒事來什麼醫院啊，沒病都要被查出有病來了。”
江星不耐煩地走出也不知道即將又要做哪項檢查的科室。
柳元年安排好一切，就見到眾醫生像是和江星玩貓抓老鼠般抓江星，然而江星就像是腳底抹了油，總是能精準逃避“貓爪”的威嚴。
江星看到柳元年過來了，直接躲在了柳元年的後面。
一時間眾醫護面面相覷，柳元年見狀不禁想笑：“行了，誰來告訴我檢查結果是什麼，其他該忙什麼就去忙什麼吧。”
一個眼角魚尾紋很深的女醫生說：“柳總，江星先生現在身體很健康。”
江星聽見了，立馬從柳元年身後探出一顆腦袋：“我就說我很健康吧！”
系統牛逼！生命值商店牛逼！
醫生也給自已作證了身體的健康，江星簡直不要太開心。
柳元年把江星探出來的腦袋輕輕又按回去後，再三確認道：“你確定嗎？他當時都吐血了。”
“劉總，可以這麼說，我很久沒見過這麼幹淨的血常規了。”
女醫生把一沓報告遞給柳元年：“您說的吐血我們做了對應檢查，更確切來講江星先生把淤血吐了出來。
精神檢查江星先生並不願意配合，就目前檢查的這幾項來看，拋開江星先生之前的心臟問題，江星先生現在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既然醫生都這樣說了，柳元年再怎麼不可思議也得接受。
“所以我們接下來去哪？”江星發問。
“去檢查精神。”柳元年邊走邊說。“還有，你的心臟是個定時炸彈。”
“這是天生的我無話可說，可我精神沒有什麼問題。”
其實江星說這句話底氣是十分不足的，畢竟誰沒事在腦子裡安裝什麼系統啊，更別提能聽見系統的聲音了。
“那也要檢查。”
“好好好，你讓我先給我奶奶打個電話好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和我奶奶聊過天了。”
柳元年聽到江星說出這句話時，原本正在向前走的步伐瞬間停滯了，導致跟在後面玩手機的江星直接撞在柳元年的後背上。
“你說什麼？”
“打電話給我奶奶啊。”江星不理解為什麼柳元年的臉色瞬間煞白了這麼多，表情也是異常難看。
柳元年不知不覺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排，他看著江星在手機裡翻找半天，似乎是找到了“奶奶”的電話號碼，還順利地撥了出去，空氣裡飄蕩著手機嘟嘟嘟的聲音。
“就算是隨便播出的號碼也不會有人接吧，更不可能是他奶奶……”
“……喂。”一個滄桑沙啞的聲音從江星手機的另一邊發出，一聽就是老年婦女的聲音。
“喂，奶奶，是我江星……”
“這怎麼可能呢？！！”
柳元年看著眼前和所謂“奶奶”聊得歡快的場景，一時間覺得驚悚。
柳元年也不顧中途打斷江星的電話是否是一件禮貌的事，他太好奇了，這個世界不應該出現這麼詭異的事。
“你是誰？你是江星的哪個奶奶？你有什麼目的？”
柳元年握著江星纖細的手腕，對準電話的話筒邊就開始一連串的質問。
“奧！奶奶！這是我同事……”江星沒好氣地把手腕從柳元年的手中掙脫，“他鬧著玩呢……”
“江星，你聽我說……”柳元年很想插話，但是江星就像是聽不見他說話一樣，自顧自和“奶奶”聊天。
“好好好，我一定照顧好自已，你也照顧好自已啊奶奶……”
江星把螢幕中紅色的電話圖示按熄滅後對柳元年發火道：“柳大公子！你發什麼瘋啊，我和我奶奶打電話你在一旁胡說什麼？我看得看神經科的是你吧！”
柳元年並沒有和江星吵起來，反而逐漸平靜下來：“江星，可以看看你的手機嗎？”
“這又是幹什麼？”
“看一下號碼和通話記錄，我保證其他的不看。”
江星見柳元年的眼神很真誠，雖然狐疑萬分，但還是把自已手機舉到了柳元年的面前：“你就這樣看，不準拿我的手機。”
柳元年稍微腿屈蹲了一下，把身體調整到江星手舉著的位置，他看到江星最新手機通話顯示備註——奶奶。
順便還翻看了以前的記錄，江星和奶奶通話都是這個奶奶。
柳元年思考了片刻，怪不得江星一直認為奶奶還活著，當自已擁有一個打電話還能接的到的老人，如果聲音再很像他奶奶的話，確實很難接受自已最親的人去世這件事的事實。
如果說，江星真正的奶奶已經去世，那現在的奶奶是誰？
自已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是兩個人。
“你還有其他奶奶嗎？”柳元年問。
“你在說什麼？”江星明顯很生氣了，於是迅速把手機收了起來，“我就一個奶奶，從小帶我到大的奶奶。柳元年你什麼意思！別以為你有點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啊！”
柳元年還想繼續問一些問題，但是江星已經氣沖沖，頭也不回地走了。
“喂……”柳元年又給安妮打了過去，“幫我找人調查江星的奶奶。對，就是現在。”
柳元年把電話掛了後，發現江星仍然在醫院大廳中像是找不到出口亂撞的麻雀。
“出口在這邊！”
柳元年把手插進兜裡，默默看著江星傲嬌地把身子扭正，吹著口哨故作鬆弛地朝柳元年這裡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