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躲進那個他死了很多次的房間,等待厲鬼復甦的同時,他拿出香火,緊緊攥在手裡。

這東西必須拿好,稍後不誇張的說,是需要精確到秒鐘的戰鬥,容不得半點差池,一步走錯,就要以死亡來換取下一次存活的機會。

牆上的時鐘指標滴滴答答的響動,很快就來到了兩點四十四分。

白色小孩浮現身形。

第一次,香火點燃過慢被高個子女鬼扭斷頭顱,失敗。

第二次,提前點燃香火錯過咳嗽鬼,失敗。

第三次,被地毯絆倒一頭撞進剝皮鬼的身上被人皮包裹窒息而死,失敗。

每一次死亡距離厲鬼復甦都更近一步,每一次死亡都迫切的記住每一步的站位,每一次死亡眼睛都緊緊盯著時鐘轉動!

第四次......

第五次......

秦守的眼神變得愈發麻木,數次的死亡讓他的身體變得僵硬冰冷,以生命探尋答案,以死亡換取生機!

“咳!”

一聲咳嗽猛然響起,卻又像被什麼東西卡住脖子一般戛然而止。

此時的秦守精神緊繃到了一種極點,表情裡滿是抑制不住的瘋狂。

他站在厲鬼中間,高高舉起手中的香火,濃烈的香味瀰漫開來。

“成,成功了?”

秦守送了口氣,猛然放鬆的神經讓他一下子坐倒在床上,渾身癱軟無力。

現實不允許他休息太久,秦守強撐著疲軟的雙腿四處檢視著。

可以確定的是,那隻咳嗽鬼並不在這個房間,秦守也不覺得意外,鬼應該在隔壁那個床頭櫃滿是藥盒的房間。

小心翼翼的繞過門口的厲鬼,秦守直奔隔壁房間。

“砰!”

秦守抬腿就是一腳踹開房門,床上坐著的人默默的看著他。

不,那不是人,或者說,它比任何一隻鬼都要像鬼。

兩個人粘連在一起坐著,他們的面板相貼又融合,互為一體,每動一下,青黑色的屍水就會順著溝壑一般的面板流下。

難掩的惡臭襲來,秦守忍不住後退幾步。

他心中隱隱判斷出了這對老夫妻的死亡方式。

無人問津的房間裡,靠在一起死亡的夫妻,屍體逐漸僵硬,然後軟化,糜爛。

身體腐爛腫脹,但兩顆人頭卻如生前一般,只是臉色稍顯蒼白。

“咳,咳。”

那男性頭顱的老人開口道:“嚇到你了吧孩子。”

秦守皺眉,咬了咬牙:“沒有。”

老人有些哭笑不得:“你很聰明,居然想出這麼刁鑽的辦法逼我現身。”

秦守先前猜測的沒錯,眼前的厲鬼雖然容貌駭人,但不比其他三隻,它理智尚存,屬於可以思考和交流的一類,否則也不會在固定的時刻控制厲鬼,為秦守搏得一線生機,只是厲鬼終究是厲鬼,他還不能完全放鬆警惕。

“你們是一家人嗎?”

老人輕輕點頭,給秦守介紹:“是的,那個白色的孩子是我的孫兒,他生前患有白化病,門口的是我的孫女,衛生間裡的,是我兒子的妻子。”

“這棟屋子裡有幾隻鬼?”

“你已經看到了,我老伴我們兩個就是最後的鬼。”他指了指自己。

秦守詫異:“你兒子呢?”

老人臉色笑意淡了淡:“我兒子是人。”

“你的兒子是原房主對嗎?”

“不錯。”他的聲音裡帶著不加掩飾的讚賞,“你腦袋真的很靈活。”

秦守並沒有被這隨口一言的誇讚迷惑:“我要怎樣才能離開這裡?”

“我不知道,我只會在固定的時刻醒來,剋制我那可憐的家人們,或許你真的死亡,就會離開這裡了。”

秦守笑了,聽到這裡他哪裡還不明白,這老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你們想把我困死在這裡?”

“留下吧,我很喜歡你,我們也可以成為家人。”

“你做夢!”

想到這老人無法移動身體對自己造成威脅,秦守便不再理會,轉身飛奔下樓。

這老人也有古怪,他坦言自己會在固定的時刻醒來,他對秦守的幫助並非有意為之,況且香火點了起來,其他的鬼都無法再做出動作,它卻可以相對來說“比較清醒”的和秦守交流。

秦守跑到供桌前,一把抓起擺放在上面的相框,下一秒,整棟房屋響徹秦守喊到嘶啞的聲音!

“房東,我知道你在,出來,否則我砸了你的相框!”

屋內迴盪著秦守的嗓音,什麼變化也沒有。

秦守臉色猙獰,作勢要將相框砸向供桌邊角。

相框中男人模糊的臉頰迅速清晰。

下一刻,房屋化作點點星光破碎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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