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月光的晚上,一艘小巧的木舟悄然無聲地向著北岸駛去。

船伕站在船頭,手中握著一根長長的竹篙,小心翼翼地調整著方向。

船艙裡坐著一個人,他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北岸的方向,心中或許有他的盤算和計劃。

等霧氣漸漸散去,北岸的輪廓也逐漸清晰起來。

在這艘小小的漁船上,只有船伕和仲田兩個人。

他們做出一副想要偷渡的可疑模樣,就是想被對岸發現。

不出所料的,漢軍把他們逮了個正著。他們很快就被漢軍緝拿了起來。

“大膽!渡河北上定是奸細無疑!”

“快把他們交給將軍吧。”

“何必如此!奸細而已,殺了了事。”

幾個漢軍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了這件事。

仲田還以為這樣就能順利見到陳賀灌嬰,沒想到這些漢兵直接想把他們就地正法。

看起來也不是所有的可疑人物都能被直接送到高階將領那裡去。

眼看漢軍們問也不問,就想給這兩個可疑人一個痛快,仲田只得亮出了自已的假身份。

“各位軍爺,我並非奸細!而是淮陰縣的嗇夫,帶有書信拜見灌、陳二位將軍。”

他說著從懷中把竹簡取了出來,竹簡上印有淮陰縣令的印文。

人們只是撒過一眼,隨後傲慢的對他說:

“原來是信使!就算不是奸細,也是來做說客的!”

“不錯!我們將軍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和他多說什麼廢話做什麼,殺了了事。”

殺殺殺,你們怎麼就知道殺?和這些士兵打交道,仲田還真是有苦難言。

不過好在之前他和姜放把可能面臨的問題和對話都推演了一遍,不至於讓他這麼手忙腳亂。

“我是使者不假,可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們怎可如此?”

他們聽完非但沒有覺得理虧,反而哈哈大笑。

“我二位將軍早已有言在先。絕不和鍾離昧互相通使,是你們擅自遣使,豈不可殺!”

他們說著正要動手,但仲田卻高喊出來。

“我並非鍾離昧所差!你們也見到了我的書信,我是受我縣縣公差遣而來的。”

人們聽完啼笑皆非,都覺得他的說法很是好笑。

“姜放和鍾離昧沆瀣一氣,我管你是誰的使者,難道還有區別嗎?”

但仲田等的就是他們這句話。

“當然有了,我們縣公已經不想幫鍾離昧負隅頑抗了,所以特地派我來獻降書的。”

“降書?”

雖然人們聽著半信半疑,不過知道事關重大。他們不方便自已做主了。

於是層層上報,最終傳到了灌嬰的耳中。

中軍帳內。

灌嬰身材魁梧,體格健壯,肌肉分明。約莫四十幾歲的樣子。身著重甲,甲冑嚴整,腰懸長劍。

他的臉色透露出他久經沙場的老練和剛毅。

“啟稟將軍,有淮南來使,聲稱來獻降書。”士兵們入帳稟報。

“何人?”

他坐在自已的帥案前,表現的很沉著。心頭的疑慮大於驚喜。

“來時自稱是淮陰縣的嗇夫,受縣公姜放所差,來獻降書!”

灌嬰提高了警惕,他並沒有立刻傳見他。而是先讓人把他押在營房裡。

為了一探虛實,他還讓人專門請來了陳賀。

這兩位將軍是想要一起考驗考驗這個使者。

不一會兒,陳賀到了。

他大概也有四十多歲,不過看起來要年輕一些,也清瘦一些。

“聽說淮陰縣公想要歸降,可有此事?”

陳賀剛一見面,就問出了這番話。看來,營中早已把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了。

“有使者口稱如此,不敢斷言!特地請將軍來同我一起看一看。”

“也好。”

“那好!把使者帶上來!”

灌嬰一聲號令,被人捆成一團的仲田,便被人押了上來。

“見過二位將軍。”

他內心慌的不行,但表面上從容的讓人看不出破綻。

“你就是姜放的使者。”

“不錯,奉縣公之命,奉上降表……”

“……”

“不知將軍可否鬆綁……”他想用這句話來緩和氣氛。

灌嬰只是用警惕的目光看著他。

“鬆綁!”

人們隨後為他解開繩索,他在中軍帳內活動了兩步。

灌英看他走起路來有些跛,身上還有些隱隱可見的傷痕。只覺得這名使者有點古怪。

他即使為他鬆了綁,也絲毫沒有放鬆警惕的意思。他厲聲喝問著:

“姜放不是誓死守護淮陰嗎?現在怎麼要獻降表?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欺矇我等!”

灌英猛然一拍帥案,驚得全場都噤若寒蟬。

不過好在仲田提前有所準備,不至於被他的氣勢給恐嚇到。

“小人不敢欺矇二位將軍,鍾離昧性如烈火,屢次要挾我家縣公。我等只得對他言聽計從,實在不想和漢王作對呀。”

結果陳賀離席走到仲田的身旁。他端詳了他一番後放聲大笑。

“在我們攻克的城池裡,無人不說鍾離昧愛民如子、秋毫無犯。你卻說他殘暴虐民,這豈不是謊話嗎?分明是想要詐降!”

灌嬰聽完瞪大了雙眼,也有點不再相信這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

“兩位將軍所言極是,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

“此言何意?”

“鍾離昧自黃淮一敗再敗,退守淮河已是窮途末路。江淮守不住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可鍾離昧卻為了抵抗王師根本不管淮陰百姓的死活。百姓積怨很深!所以姜縣公這才想擇善而從,投奔二位將軍吶。”

陳賀有些嗤之以鼻,像不信他說的話。

但灌嬰卻沉默了。他只是目光冷峻的盯著他,卻不發一言。

仲田也知道這樣很難說服他們,於是突然把上衣一脫,露出了他那遍體鱗傷的慘狀。

“兩位將軍吶!小人只是淮陰縣中的嗇夫!鍾離昧強徵民糧讓小人負責押送,只因誤了時辰,便受了此般毒打!他現在已和魔鬼無二了!嗚嗚嗚……即使兩位將軍不信小人,小人也實在不敢再回淮陰了!將軍明鑑吶!”

陳賀就在臺下。他看到他那血淋淋的傷口像是也受到了震撼。

那體無完膚的模樣,一定是經歷了非人的折磨。而一般人根本挺不過來。他現在還能跪在這裡講話,也只能算得上是福大命大了。

陳賀這時也有點茫然。他回頭看向座上的灌嬰。

灌嬰想了想,隨後暗自點頭。

“兵法說,將領在窮途末路的時候,就會濫賞濫罰!由此看來,果然不假呀……”

他這樣說,明顯對他的話已有了幾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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