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號外號外，霸王歸來
“這……這是烏騅馬……大王東渡時，明明把馬留在了對岸……它……它如何到了此處……”
“……”
“你是如何到了此處……”
他一邊撫摸著馬背，回憶起楚國敗亡的情形，又忍不住哽咽著老淚縱橫……
項羽也明白了。原來這匹黑駿馬就是西楚霸王南征北戰騎了八年的戰馬。
這難怪它剛才舉止異常。現在一切都解釋的通了，唯一解釋不通的就是……
他突然把大刀朝那什長的脖頸處又貼近了幾分。
“快說！這匹馬你們從何處得來？”
但那什長也算個硬漢子，只是輕哼一聲。
“要殺便殺，何必多問！”
項羽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只得又用目光掃視那一個個兵卒們。
其中有一個身材消瘦不太像士兵，更像是農人。他搖搖晃晃的站了出來，有點顫抖的說：
“我本是……本是烏江漁民……那一日見這匹馬渡江東來，心想正值寒冬，此馬竟不畏嚴寒，定是良馬……於是就就將它獻給了本地的豪強，做了個投名狀……”
他顫顫巍巍的說完，也不管對方臉色如何，只是自顧自的跪倒地上說著死罪。
項羽沒功夫聽他在這自悔前愆。只驚訝於烏騅馬為了追隨項羽，竟能躲過漢軍和箭雨自己游到江東來，這怎能不讓他感佩！
他又回想起垓下歌中項羽的感嘆：“騅不逝兮可奈何……”
由此可見，這一人一馬，何其情深意重……
不知是否是融合了項羽本人記憶的緣故，他不禁有些感悲。但眼角流下的不是淚水，而是血水。
他只是隨便擦了擦，又把這多愁善感收了起來。
“汝等是何處計程車伍？現在家國都難保全，你們卻在這裡聚眾為盜，如何對得起楚國和大王……”
人們都不講話，但那什長苦笑了一番。
“家國社稷與我等何干………”
這不像是一個人臨死前的胡言亂語。只因他的語氣中充滿著感慨與遺憾。
項羽沒有說話，感覺他有些心事。
果然，他漸漸不問自答的自言自語說：
“社稷江山……留給那些貪官怯吏考慮吧……我等尋常士伍但管性命罷了……”
“……”
“我們原本也是江北的守軍。只是現在，江北皆叛！無奈何只得在此地落草為寇，消磨餘生而已……”
項羽聽他這樣說，竟還聽出一些英雄氣概。他又問他：
“你說的實屬可笑！聽你這樣說，你還瞧不起那些貪官降將，還有些英雄氣短？”
“……”
“既然你自認為是英雄，那麼為什麼要在這裡打家劫舍，侵害黎民百姓！”
那什長聽完，臉漲得紅到了耳後。他厲聲抗辯道：
“我等幾時殘害過黎民？所劫掠之人都是你等這些棄城而逃的貪官怯吏……實不相瞞，丹陽縣公就是在逃亡途中被我等截殺的！”
項羽聽完暗自點頭。心想：看來那句江東弟子多才俊，所言不虛。
“你的話，我實不信。那你來說一說，為什麼江北皆叛？”
“傳聞大王已死，流言一起，就不知有多少人歸順了漢軍了……”
他說完後有點嗚咽，也像有亡國敗家之痛。
“那既然如此，為何不投靠此地官軍，卻要到這裡落草為寇？！”
“此地官軍？哼！我等信不過他們！現在江東四郡盜賊四起，也沒見那些官軍有幾個能保全城邑子民……反倒還不如我等……”
他早已說的義憤填膺，而這也讓項羽意識到了深深的危機感。
“這麼說來，你自以為還是楚國的純臣。”
什長滿臉泥土，又輕哼了一聲。
“純臣不敢當，只是義盜首領罷了！”
項羽被他這一番議論時弊的話，說的心頭豁然開朗。
他感覺自己的身份，不能繼續隱藏下去了。他得儘快告知江東全體軍民：他們的大王，沒有死！
“如果這些人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樣的江東，不用等劉邦的漢軍攻打，就已從內部潰敗了……”
項羽心中感慨著，把掌中的大刀收了回來，丟在地上。
“看你說的義正嚴辭，也是豪傑……你的手下也不是莽夫，甚是勇武！我不殺你了……”
可對方仍然趴在地上，只像無力站起身。
“呵……”
他的苦笑，多了那麼幾分蒼然的意味。
項羽看向他，他卻已暗自垂淚。
“我等哪算得上什麼豪傑……也罷！只等楚國滅亡後，自刎報國也就是了……”
他說的悽悽切切，那些手下也一改前者蠻橫的模樣，全都顯的黯然神傷了。
項羽感覺是時候了，於是親自把他扶了起來。
他失魂落魄的站著，也沒注意項羽投向他那懇切的目光。
“你可知我是誰……”
“不知……”他表情黯然的搖著頭，倒像沒了一點英雄氣概。
“我就是項王，你們西楚的王！”
人們一陣驚恐過後，只是難以置信。尤其是左行更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群賊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話。畢竟，他剛剛還自稱是鍾離昧呢。
而項羽卻盯著那什長的眼睛，鄭重其事的對他說：
“你不信嗎？”
“……”他不說話。
“你不知道項王是千年難遇的重瞳異人嗎……”
他說著，一邊又用手指向了自己的眼眸。
“你可親自來看……”
那人滿腹狐疑，繼而看向他的眼睛。發現他張的正圓的瞳孔正伴隨著他漸漸平復的心情，縮成了兩個圓圈……
那什長的神色本是迷茫，而看著看著，竟突然震恐起來。
雙眼和嘴巴都不由自主的張大了。
重瞳子、高大威猛、萬夫不當、力大無窮。這樣的人不是項羽，還能是誰？
他不禁匍匐在地，連連頓首。
“是大王……果真是大王！大王沒有死！”
他激動的語氣都顫抖起來。那些賊兵們也都跪倒了一片。
“我等只聽聞大王勇武過人，今日一見果然非凡……”
他們像是打心底裡讚歎起來。不過也難免擔心他會報復他們之前的莽撞。
項羽深知人才難得，若想要創業就必須大度一些。
“你們可願棄惡從善？”他問他們。
以那什長為首，人們紛紛答稱願意。
“那好！”
項羽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那烏騅馬前。
戰馬也一聲嘶鳴，二者彷彿心有靈犀。
他隨後飛身上馬，馬蹄懸空一起顯得項羽的身材更加偉岸了。
“好！既然如此，你們就分別去往江東各郡，走每一個縣，每一個鄉！凡是有井水的地方，都要讓他們知道……，，
“……”
“他們的王，回來了！！！”
……
人們歡呼起來，他們彷彿看到了希望。而項羽彷彿也看到了希望……
這一次，他可真是又狠狠的耍了一波帥。
當大王，開始有點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