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先下手為強
毆打百姓的事件發生以後。項羽西楚霸王的臉算是丟盡了。
再不懲治桓興，不要說對不起百姓，就連他的面子都要掛不住了。
趁著百姓們用飯的時間，項羽像農人聊家常似的，坐在了老者身旁，問了他一些關於鄣城和募兵問題。
他也終於漸漸搞清楚了眼前的狀況。
原來，城中因為大量的官員被捕，已基本喪失了政府職能。全靠桓興的軍閥集團才勉強支撐起來。
項羽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於是又問了問新募軍隊的情況。
郡守具體招募計程車兵人數，老者說不清楚。但他提供了一個關鍵資訊：
那些被招募起來計程車兵都不在城裡。而是被分散在各地，以備隨時可能出現的戰爭……
項羽突然醞釀起了一個計劃。
他離開老者後，又專門迴避著薛恭把左行和子家悄悄召到了身旁。
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要對他們說。
“大王，何事？”子家問。
“你們也都看到了，鄣城已經全亂了。我看桓興既沒有做郡守的才幹，也沒有做郡守的德行，不配再做郡守了！”
見項羽的表情這麼慎重，他們都意識到他要做一個驚人之舉。
左行率先就膽怯起來。
“大王該不會要……要免了他的職吧？可鄣城情況複雜，且又在他的地盤上，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呀……”
項羽看向子家，他像也有這種擔心。
項羽於是說起自已的真實想法：
“你們看眼前的形勢，如果不懲治桓興怎麼對這些百姓交代？他們如何看待我這個大王？”
不過左行的心裡還是沒底，他忐忑的說道：
“小臣覺得大王還是應該暫且示弱，等在鄣城站穩了腳跟，再和他秋後算賬，不為遲晚。”
項羽想也沒想就搖起頭來。
“已經遲了！我見桓興治理鄣城就像盜賊，幾如專斷獨行的軍閥。我擔心進到鄣城後會受他的限制和監視。等變成孤家寡人，就是俎上魚肉了。所以只能先下手為強，使他措手不及，才能成事！”
左行已經沒有什麼問題要說了，但子家又謹慎的詢問起來：
“此事難道不需要和薛恭先生商議一下嗎？或許聽聽他的見解，方保萬全。”
只是他們不知曉的是，項羽就是有意避開薛恭的。他對他們解釋說：
“你們難道看不出嗎？薛先生多智，卻少斷。可以和他謀劃國事，卻不能和他謀劃軍事！大丈夫行事當機立斷，不能瞻前顧後！謀劃大事還是要靠你們……”
他們被項羽誇獎了一番，都燃起了甘願赴湯蹈火的念頭。
“承蒙大王抬愛，定當萬死不辭！如何行事？還請示下！”
兩人衝項羽深施一禮，隨後就和項羽靠得很近。項羽壓低聲音，對他們說道：
“我要恢復大業，靠的是這些百姓，不是那些驕兵酷吏！待會兒近了鄣城，桓興必來迎駕，也一定會放鬆戒備。到時你們安排幾個人，看我眼色行事，將他擒住……”
左行不禁脊背發涼，又沉吟起來。
“辦成這件事，或許不難……只不過……如果沒了他，鄣城豈不是有生亂的可能嗎？”
其實他說的很有道理，也的確是不能不預防的。而項羽也早做好了這方面的打算。
“我看桓興治理地方全用惡吏，盡是逢迎之人……我聽他羈押了官員無數，鄣城官府成了空架子，才讓他們更加無法無天……”
“原來如此……”
“眼下，只要可以釋放百官，一定能穩定局面。我是這樣想的……”
他說著，讓兩個人又湊近了一些。
“等到桓興被捕後，難免會滿城風雨。左行你就馬上帶著那些百姓入城混淆視聽，贏得時間。”
“是！”
“而子家立刻帶著繳來郡守的印信，傳我口諭，將牢獄裡的官員釋放出來。只要百官就位，鄣城就翻不了天！”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還像有些心裡沒底。
“事關重大，萬一不成，豈不釀成禍事？太冒險了。”
但項羽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只要我們手裡握有桓興，又有了百姓和官員的支援。亂不了的，就算有作亂者，只怕也不敢作亂了……”
項羽露出慨嘆的模樣。可左行和子家還是擔心會節外生枝。
“可是大王……桓興可是有新招募的隊伍呀……”他們支支吾吾的說起來。
項羽明白他們的擔憂，好在他提前做了功課。
“這些你們不用擔心，他們都駐守在別處，鄣城的守備不多，掀不起大風大浪。只要控制了鄣城，我們就馬上派人接管那些軍隊！這雖然是最冒險的地方，不過……他們都是新兵，想必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他們聽項羽說的頭頭是道，也像有了主心骨，連連稱是，各自分頭去做準備了。
項羽交代完一切後，心裡也像懸起了一塊大石頭。而現在也只能希望一切計劃都能順利進行吧……
鄣城情況複雜的原因，是因為政府已經軍閥化，喪失了原本的規章和運作職能。
因此，項羽篤定的認為，只要完成一場“去軍閥化”運動，就一定能取得鄣城控制權！
……
沒一會兒，百姓們填飽了肚子。而子家他們也回報項羽，表示一切準備就緒了。
項羽覺得，是到了該上路的時候了。
他看著那些加入的百姓，項羽的隊伍變得更長了……
那一百名士卒的陪同使項羽覺得有些寒酸，這是但幾百名百姓的同行，卻讓他深感榮光。
是百姓的期望和追隨，才讓項羽有了王者歸來的模樣。
難怪人們都想做英雄，萬眾期待的感覺實在難以自拔。
項羽立誓，一定得帶領鄣郡、帶領整個江東走出戰爭和苦難的泥潭。
“各位父老，鄣城郡城距此還有多遠？”項羽一副和藹的問他們。
“稟大王，大約還有四五里。”
項羽看他們面黃肌瘦，但為了迎接自已竟走了四五里，實在是難為他們了。
於是他又對他們說：
“和我同回鄣城吧，我定會與你們討回公道……”
百姓們隨後發出瞭如夢般的歡呼聲。
他隨後讓人把人群中最年長的幾個老人扶上馬車。有人覺得和這些百姓同行不太方便。而項羽就對他們說：
“我已說過要和這些百姓同去，不能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