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燁走了之後,觀星臺上只剩下她們四個人。

晚上的夜風吹得人瑟瑟發抖,崔子赫很想提一句要不回房間再談,但其他三個人的表情一個比一個難看,崔子赫也不敢在這會兒插嘴。

怕多說一句,就幫謝奕吸了全場火力值。

還是謝奕開口說:“要說什麼回房間說,別在這兒站著吹風。”

他看向桑寧。

“許星燁說的那些,是真的嗎?”桑寧沒接謝奕那句話,而是直截了當地問。

謝奕心底又開始煩躁。

他扭頭去問崔子赫:“有煙嗎?給我一根。”

崔子赫點著頭從包裡掏出煙盒遞給謝奕。

謝奕從煙盒裡抽了好幾下才抽出一根菸,又問崔子赫要了打火機點燃。

他從來沒當著桑寧的面抽過煙,這是第一次。

桑寧緊緊地盯著謝奕,謝奕沒看桑寧,他站在露臺邊,只露出個側臉給桑寧看。

“舒姐,要不你跟崔子赫先走?”良久,謝奕終於出聲。

談曉舒立刻搖頭拒絕,“謝奕,你有病,我不可能讓寧寧單獨跟你待在一起。”

這不是一句罵人的話,而是客觀陳述事實。

謝奕就是有病。

謝奕說:“我就算有病也不可能傷害她。”

談曉舒蹙眉,這話倒也是真的。

可她還是不放心。

桑寧出聲說:“舒舒,你跟崔子赫先走吧,我跟他談一談。”

談曉舒一臉擔心地看向桑寧,“寧寧……”

“沒事的,如果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桑寧說。

“但是我還沒跟你說謝奕這個病……”

“我知道了,我大概猜到了。”桑寧說,“你已經幫我測試出來了,舒舒,你幫我做的夠多了,接下來讓我自已來,好不好?”

她眼裡帶著央求。

談曉舒看到她這樣,頓時也不好再強行留在這裡。

很多事情確實需要桑寧跟謝奕兩個當事人自已解決才行。

“我就在裡面等你,你要是有事,大聲叫我我就進來。”談曉舒說。

她現在對謝奕這個不穩定因素很不放心。

桑寧點頭。

談曉舒這才深吸了口氣,叫上崔子赫一起走了。

此刻觀星臺上只剩下桑寧跟謝奕兩人。

桑寧看著謝奕說,“謝奕,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謝奕垂眸跟桑寧對視。

他隔了很久才說,“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我問,你來回答。”桑寧說。

謝奕夾著煙,沉默半晌才低垂著眼眸點了下頭。

桑寧問:“你得了什麼病?”

她的第一個問題就讓謝奕深吸了口氣,他剋制不住地吸了一口煙,讓濃烈的煙吸進肺腑,彷彿這樣才能壓下心中那股忐忑與慌張。

“不能回答嗎?”桑寧又問。

謝奕張了張唇,卻始終難以啟齒。

桑寧眼睫微顫, 她低聲說,“如果你不能回答,那我確認你就是個會莫名其妙發瘋的暴躁狂。”

謝奕指尖一顫。

四周寂靜一片,他撞見她譴責的恐懼的眼眸,心口瞬間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紮了個透徹。

“我不是。”謝奕反駁。

“那是什麼呢?”

那是什麼呢?

只要看到她跟別人在一起他就會失控,會隨時隨地的發瘋。

變成一個被情緒支配的原始人。

失去了作為一個人應該有的基本自控能力。

謝奕深吸一口氣,沉重地閉上眼睛。

“偏執型人格障礙。”他聽見自已說。

他最難以面對,接受的精神疾病,就這樣說出了口。

桑寧剛剛就有了心理準備,可在聽到謝奕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心口依舊一顫。

她儘量讓自已的顯得平靜一點,從容一點。

她問:“什麼時候的事?”

“你第一次帶許星燁來找我的時候。”謝奕說。

謝奕比桑寧大兩歲,桑寧讀高三的時候,謝奕已經讀大二了。

那時候是十月一,他放假回家。

當時他跟桑寧還沒像後來鬧得那麼難看,甚至於……他當時其實是在等她高三畢業。

他想,等桑寧高三畢業後,他就給她表白。

他們本來就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家人對他們在一起這件事也自然樂見其成。

他們在一起,再好不過。

可那年國慶桑寧將許星燁帶到了他家裡,跟他說,要給他介紹一個新朋友,是她的小學弟。

以後他們就要一起玩。

但是在那之前明明都只有他跟桑寧在一起玩。

許星燁算個什麼東西,他憑什麼搶佔桑寧身邊的位置。

最可氣的是,他已經告誡過桑寧不準再跟許星燁往來,桑寧還是揹著他跟許星燁一起玩。

那年槍擊館,是他第一次發現自已生病。

當時他是真的想殺了許星燁,也想殺桑寧,那一刻他偏執地認為桑寧死了之後,她就能徹底屬於他一個人,誰都不能再跟他搶。

好在那時他及時清醒,打出去的那一槍偏開了,才沒有傷害到桑寧。

事後他都被自已的想法嚇到。

他去看了醫生,被確診偏執型人格障礙。

而桑寧,是他的病因。

香菸燒到盡頭,火星燎了下謝奕的手,讓謝奕回過神來。

他摁滅了煙,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裡。

“所以你說的不合適,是因為這個嗎?”桑寧看向謝奕問。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星空下很亮,盛著一汪瑩瑩淚光。

謝奕喉頭滾動了下,許久才點頭說是。

他看向桑寧,“在你身邊,我沒辦法控制自已。”

雖然他一直都在按時看心理醫生,可只要桑寧這個病因一直在,他就沒辦法徹底治癒。

“我以為治療自已的最好辦法就是遠離你。”謝奕頓了好一會兒,艱難地啟唇說,“桑寧,我也想……當個正常人。”

可是太難了,他一面逃避桑寧,一面又忍不住靠近她。

不斷的退縮又不停地靠近。

桑寧扯了下唇角,想露出一個灑脫的微笑,可很難,她沒做到。

她眼睫一顫,一顆眼淚掉下來,她抬手擦掉淚痕問,“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其實在我放棄追你之前,你是真的不想跟我有任何的牽扯,覺得我的存在對你而言,只是個影響你情緒的累贅與負擔?”

謝奕沉默了很久才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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