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沒有資格
契約成立，司塵慘白的面色突然轉變，直到黑暗化作的頭盔顯出。
他緩緩起身：“風玲。”
司塵的嗓音在頭盔之下顯得空洞。
此刻，風玲感覺自已頭昏腦漲，所有的力氣用盡。
遠空的黑暗和扭曲的觸手開始回退，未知的力量漸漸消失。
直到黑色的衣裙消失，風玲的眼皮不自覺的合攏：“司塵......”
倦意和睏意襲來，頭腦的脹痛深刻。
不遠處，智腦已經深深跪下，整個人彷彿嵌入在血肉當中。
他不斷的哆嗦：“啊......這股力量......”
“祂又是哪位母親？如此偉力......”
他突然把手掌一伸，緊緊的貼在自已的太陽穴上，隨即猛地刺入，肆意扣動。
血肉模糊的吧唧吧唧聲響起，而智腦露出愉悅的神情：“啊......”
“大腦在顫抖！”
他拔出血淋淋的手指，手掌上面的眼睛全部沾染鮮血，只能目視一片猩紅。
“近了，近了......”
他感覺到自已越來越接近那個存在，自已越痛苦，那本書對自已的回應就越發深刻。
隱藏在無序觸手中的黑暗和扭曲開始投注視線。
“饋贈，哈哈，給予我饋贈！”
智腦癲狂的大笑，全身的血肉抖動。
他終於要窺見那個存在的全貌，內心充斥癲狂，眼睛甚至都不再能看到東西，只能看到一片茫茫的黑。
黑暗中，某物蟄伏，光是察覺到祂，都讓人全身刺痛，差點化為扭曲的混沌。
但是透過死靈之書投注視線的並非黑暗中的東西，而是某種其他的，未知，神秘的存在。
智腦不斷的抓著臉頰，血流遍佈全身：“啊......”
他感覺不到任何東西，包括眼前那無形無影的霧。
深淵的視線投注，卻帶來毀滅般的失望。
全知，全能，過去，未來，亦在祂。
智腦癲狂，腦海裡不斷湧入雜亂的資訊：“▂▄▃▍▋▅▉▉▊▎▂▁”
他的大腦腫大，近乎要撐爆，但是血肉的力量讓他苟延殘喘：“沒有資格？我怎麼會沒資格......”
可是智腦已經徹底瘋了，本就幾近癲狂的大腦顫動。
他放聲尖笑，沒有目的的亂跑。
此刻，看著肉山之上的二人，主母無比憤怒：“你們兩個毀了一切！”
“我的孩子，不要執迷不悟，投入血肉的懷抱，放棄那骯髒的力量，還來得及。”
司塵將風玲抱起，此時此刻的風玲迷迷糊糊的眯眼：“司塵......”
司塵全身披掛鎧甲，如同黑夜的化身。
而他的使命早就變更，身為眷屬，黑暗騎士，他要保護自已手裡的女孩子。
“風玲，回家。”
盔甲之下的聲音空洞沙啞。
風玲意識模糊，聽不大明白，但只能勉勉強強的回應：“嗯。”
往日的回憶在她的腦海迴盪。
昔日的風凌死去，而今時，自已要作為風玲活下去。
司塵後背幻化兩柄巨大的劍鞘。
到此，他徹底明白，黑暗創成真正的使用方法應該是這樣的。
或許是風玲的原因，他身為風玲的眷屬，已經開始可以共享契約之主的部分能力。
主母頭上的花顫動：“司塵，我的孩子，你要背叛血肉，背叛我們的王嗎？”
可是盔甲下的司塵無動於衷：“我沒有所謂的信仰。”
“我心目中也沒有所謂的王。”
“從今往後，我只有一個身份。”
“那就是風玲的騎士......”
巨大且黑暗的劍刃出鞘，迸發出埋藏在黑暗中那扭曲的嘶吼聲。
所有的血肉都被黑暗逼退，發出烈火滾燙般的灼燒聲響。
主母的身軀抖動，並非懼怕，而是因為深入骨髓的憤怒。
“王的意識還在，總有一日會甦醒，你逃不了多久。”
“在她身邊，你每時每刻都會痛苦，只要血肉本源還在，你遲早會受不了。”
可是司塵不為所動，將那柄黑色的利刃指向主母。
遠方的紅色霧氣中傳出一道尖鳴，一個嬌小的影子在其中顯出。
嬌小的影子開口：“主母......你搞砸了......”
聲音不帶感情，卻傳遞一絲對於生命的漠視。
瞬息間，那個嬌小的影子襲至司塵近前，血紅色的斗篷內，一條漆黑的蟒蛇像是利刃般的刺向司塵。
司塵早有防備，將刀刃舉起，發出鐺的一聲，迸現紅色的光。
那個嬌小的身影沒有露出全貌，在其斗篷之下，隱隱若現的觸手扭動，蟒蛇竄入竄出。
“暗殺者安。”
司塵平靜的看著這個身影，突然面色凝重的望向血紅色的天際。
一個龐大的影子出現，遮蔽了血月。
它張著巨大的嘴巴，滿口土黃色的利齒。
那是一個身高足足一百多米的巨人，看著地面上渺小的眾人，不斷的吐氣：“主母，你搞砸了。”
“王的迴歸失敗，全部都是你的責任。”
巨人的聲音震天動地，無數血肉在它全身上下蠕動，它的身軀竟是由那些活著且痛苦的行屍走肉組成。
那些人發出嘶吼，卻隱沒在肉山血海，無法傳出。
主母的聲音沒有變化：“一切還有機會，他們還活著，儀式還能再次舉行。”
“王給予我們真理，登神而去，如今，是他迴歸人間，帶來真正的血肉降維之時。”
巨人十分好戰，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無邊的紅霧中顯出一柄巨大的雙頭斧。
“只要不是王，都還只是普通的血肉。”
周邊的血肉突然開始嘶吼，發出淒厲的尖叫。
風玲猛地睜眼，感覺自已左胸口的血肉如同被召喚一般，徑直擴張。
她痛苦的出聲，不斷地捂著左胸。
“風玲。”
司塵將她放下，看著她痛苦的模樣。
下一刻，風玲吃力的伸手，黑暗開始凝聚，暗紅色的光芒閃爍。
死靈之書再一次被她掌握。
迄今為止的一切，都是死靈之書賦予她的。
她不知道在這本書之後有著什麼樣的存在，但她只知道，這是她目前所能抓住的唯一的信仰。
“黑暗的母神，萬物豐穰之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