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過去
董彧從關押季林然的地下室出來之後，因為免疫力低下導致肺部真菌感染，直接陷入了昏迷。
昏迷期間，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腐臭的味道充斥了他的整個童年記憶，回家的昏暗巷子裡永遠堆滿了垃圾，他穿過長長的暗巷，走過堆成小山一樣的垃圾，上三樓回到自已家裡。
天氣格外的熱，高溫讓人煩悶生燥，巷子裡傳來鄰居和母親吵架的聲音。
“我就納悶了，我尋思我家那位還有人要吶。哼，真不挑食！”
“死八婆，你嘴賤什麼？”
兩人的吵鬧聲越來越激烈，最後扭打在一起，圍觀群眾越來越多。
吵完後張曉披頭散髮的回到家，一眼看見桌上98分的試卷，剛下去的火氣蹭蹭上漲，走過來就給了董彧兩巴掌，“怎麼搞的，這題都能錯？你也想給我難堪是吧？”
第一次，董彧抬眼瞪了回去。
“還瞪？你再瞪！”
張曉頓時怒火中燒，幾個巴掌下去，董彧臉上腫了。
心中有股怒火直衝頭頂，董彧猛地站起來掐住張曉的脖子，高中的男生力氣相當大，直掐得張曉臉色發紫才鬆開手。
張曉跌落在地上，看著董彧的目光從難以置信到恐懼。
“你個畜生，你要幹什麼……”
“噓，你吵到我了。”
那種恐懼的眼神讓董彧感到無比暢快，他發現自已根本不需要忍耐，只要夠狠，別人就會怕他。
至此之後，董彧不再忍耐任何人，不管是霸凌的同學還是嘲笑他的同桌，他都有辦法整治，整治不了的乾脆弄出點意外讓人永遠消失。
漸漸的，沒人再來惹他，他也成了老師眼裡的三好學生，孤獨且無趣。
直到又一年新生入學，有兩個眼瞎的新生對他叫囂，正當他在想要怎麼讓這二人合理消失的時候，一個穿著舊校服的男生擋在他面前，語氣冷淡道：“同學，學校裡禁止打架，會被開除。”
兩人被嚇走了，那男生回過頭來，冷淡的面容上卻有一雙平和的眼睛，午後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耀眼得有些刺目。
“同學？”
又是一個午後，他站在季林然的家門口，看到季林然驚訝的表情後，笑了笑說：“哦，我叫林也，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還請多關照哦，哥哥。”
季林然冷淡的臉上浮現幾分笑意。
看來，哥哥喜歡這個稱呼。
那段時候，他忘卻了所有煩惱，眼裡只有季林然一個人，所有的悲歡喜怒也完全被季林然所支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可是好景不長，很快警察找上門來了，他不得不離開躲避抓捕。
同時，季林然卻分化成了優質Omega，從此與他雲泥之別，他明白自已只能成為最優秀的alpha，才能配得上季林然。
所以當董鶴午找到他，想要將他認回去時，他只提出了一個要求，“我要成為最頂級的alpha。”
如他所願，他確實成為了一個優質alpha，並在那座島上遇到了腺體受傷來做手術的季林然。再次相遇，他更加確定自已和季林然是天生一對，他想讓季林然整個世界都是他，想讓季林然眼裡心裡都是他。
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季林然變了，他對自已越來越冷漠，卻對桑楓和俞川兩個人越來越親近。
“董彧，我並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一想起你的臉就覺得噁心。”
聽到這句話，董彧直接清醒，汗溼了整片後背。
守在他身邊的看護立馬走過來。
董彧陰沉著臉，夢裡的心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咬牙道：“去，把季林然帶上來。”
看護一臉為難，“可是老爺說……”
董彧目光沉沉的看向他，看護心頭一涼，只好出去叫人。
幾分鐘之後，季林然被捆住雙手，由兩名隨身人員押著他帶進來，按著他的肩膀迫使他坐下堂中的凳子上。
董彧驅動輪椅靠近，痴痴的望著那張讓自已魂牽夢縈的臉，溫和的說：“哥哥，之前是我想錯了，這不是你我的錯，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
“是桑楓和俞川，他們在試圖改變你，才讓我們的‘未來’充滿了變數。剛才我想了想，或許我可以試著讓事情回到正軌。”
季林然警惕地皺眉：“你想幹什麼？”
董彧撫摸著季林然的臉，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對季林然說：“當然是讓他們消失啊。畢竟這個世界只能有一個主角。”
***
另外一邊，洗漱完後，俞川就決定去找桑楓。
尤瑞陽很體貼地擔任俞川的司機，帶著俞川穿行在O國的大街小巷。O國的建築大多數還保留著上個世紀的特色，哥特式的建築，一眼看去纖瘦高聳。
過了一會，車內的音響響起阿麥的聲音，“前方不要直行，往左邊道夫路走。”
尤瑞陽聞言將車子拐向道夫路，同時對俞川解釋道：“最近O國不太平，經常會發生槍戰。”
俞川表示理解。
實際上，在來O國之後麻煩就沒有少過。他想起來小說裡對O國的設定：這是個罪惡的國度，無數的人沉淪在暴力與X的快感裡。
只有身在這樣的環境中，才能體會到這樣的環境有多可怖。
車子很快停在一座大廈前，大廈的安保比起其他地方嚴很多。
安保人員查驗完俞川和尤瑞陽身份後，才讓他們進入到大廈內部。
兩個人順著電梯上去，到達18層。
俞川見到了埋頭辦公的桑楓，桑楓心電感應似的，也抬頭看向俞川這邊，兩人對視。
尤瑞陽徑直走到桑楓辦公室，沒骨頭似的臥在沙發上。同樣坐在沙發上的張揚往旁邊挪了一挪。
尤瑞陽喜歡欺負老實人，他看見張揚的小動作，直接一步上前攬住張揚的肩膀：“哎呦，老張，我掐指一算，你最近命犯桃花啊。”
張揚果然上鉤：“是嗎？”
尤瑞陽點頭：“是啊，是啊。你看我這朵桃花怎麼樣？”
張揚：“要不起。”
尤瑞陽：“哈哈。”
俞川一臉無語，習慣性的給桑楓幾人泡了咖啡，端上去的時候又被尤瑞陽調侃了一句“賢妻良母”。
俞川一把奪過他手上的那杯，尤瑞陽趕緊投降，“俞秘書，是俞秘書。”
俞川這才將咖啡還給他。
接著，俞川將咖啡送到桑楓的桌上。
他今天其實有很多話想和桑楓說，比方說他的喜歡，比方說他想和桑楓做的事情。不過當下這麼多人，不是說話的時機。
尤瑞陽是個有眼力見的，他直接架著張揚說道：“走，我帶你領略一下O國本土風光。”
張揚不想走，“哎，我還沒和桑楓說克里斯的事情呢！”
尤瑞陽：“我不是你的合作者了嗎？你和我說。”
俞川就眼見著張揚被尤瑞陽拉走了。
不過，正好。
他現在就能和桑楓說說話了。
“我……”
桑楓電話響了。
俞川有些抓狂，為什麼他總感覺他每次一開口就總有打斷他的事情呢？
桑楓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是熟悉的聲音。
“桑總，我是季林然。董彧說你要想贖回關女士，明天中午十二點，到12號碼頭的6號倉庫去找他。只能有你和桑楓兩個人。”
桑楓整張臉冷了下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