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病
從舞臺後門出來，一路上沒什麼人，林與箏雖然加大了步子，神色仍舊保持坦然。
西禮堂一樓男廁所裡。
顧風拿紙巾沾了水，往褲子上的汙漬處擦了擦，擦了好一會才只淡了一點，還是擦不掉。
他有些悲哀地發現，沒用水的時候汙跡還只是一小塊，眼下用水擦了，反倒被水暈開了一片。
而且奶茶漬黃黃的……位置有些尷尬……
顧楓無奈皺眉放棄，他將手裡的紙巾揉成團，隨手一扔，精準地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
而後，洗了洗手，轉身準備拉開門出去。
手剛碰到男廁的門把手，門就被外頭的一股力道推開。
伴著一道碎碎念“早知道不喝那麼多水了，憋死我了”，一陣風一樣的，他的懷裡猛地扎進了一個人。
衝擊力道大的，像是有個重物一下捶過來一樣，顧楓差點以為自己的鎖骨要骨折了，悶哼一聲。
低頭一看，只見胸前埋著一個腦袋，黑色頭髮下，露著一截白白的的脖子。
他剛要開口說話，就見懷裡的人用力推開了他，吃痛似的捂著額，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誰啊！幹嘛我擋路，跟堵牆似的！”
對上這雙好看的眼睛，看著眼前人似乎因為生氣，臉頰紅紅的像擦了腮紅似的。
又回想起剛才舞臺上那動聽的歌聲，顧楓摸著自己的鎖骨，感受著胸口處的餘溫，心跳一時亂了節奏，他語塞道：“抱歉……我……”
“我什麼我，起開！”林與箏急死了，感覺膀胱快炸了，也顧不得風度，直接扒拉開擋著門口的顧楓，徑直往衛生間裡去。
而後不管不顧的，迅速拉開褲子拉鍊，對準尿池。
嘩啦啦的放水聲響起，林與箏崩著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好一會兒，林與箏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
想起先前候場的時候，快要輪到他上臺唱歌，他旁邊不知道是誰在“噓噓噓”地控場，想讓後臺的大家保持安靜。
控了半天，後臺的人沒完全安靜下來不說，林與箏倒是被那陣“噓”聲刺激的，突然起了一陣尿意，還越來越急。
他當時很想轉身去廁所解決一下，奈何已經聽到了主持人報幕的聲音，衛生間一來一回的，來不及了，他只能憋著。
演唱中途，他一邊唱著歌回憶著歌詞，一邊還要承受下腹部傳來的憋悶感，面上還要努力做好表情管理。
畢竟，他堂堂林家大少，怎麼能被尿意控制，失了風度，他丟不起這個人！
小解完的林與箏，頓時神清氣爽，通體順暢。
他拉上拉鍊，轉身準備去洗手檯洗手，卻見剛才擋住門的人還杵在洗手間門口，此刻，正直直地盯著自己。
臥槽！
這人怎麼回事？
這帶著侵略性的眼神？是自己看錯了嗎……？
怎麼看著有點熟悉？
這人莫不是從剛才他進廁所，一直看到現在吧？
長得人模人樣的還挺帥的，難道是個變態偷窺狂？
林與箏心裡一陣惡寒，不爽地問道：“喂！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你……”顧楓他指了指林與箏的額頭，“你沒事吧？”
林與箏看他不爽，走向洗手檯：“我能有什麼事，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尿尿你也看！”
“嗯……”顧楓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見了林與箏，說話都不利索了。
他仍舊盯著林與箏的臉，剛才舞臺燈光太亮，看不大清。
原來近距離看，林與箏的左眼下方，有一顆黑色的美人痣，在光潔白皙的面板上點綴著，帶著一絲獨特的高傲氣質，好特別！
林與箏驚呆，偷看人家小解還“嗯”的出來？
這人有大病啊！
林與箏想想算了，自己也不是個小氣的人，看了就看了吧，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就是覺得挺膈應的！
他迅速洗完手，給了顧楓一個鄙視的眼神，而後側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楓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林與箏離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彷彿還聽到了一句輕聲的吐槽，“年紀輕輕的就尿不準？真有病，嘖……估計是羨慕嫉妒的……”
顧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子，大腿處的褲子溼溼的一片水暈，還有一層擦不掉的奶茶漬……
額……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出了西禮堂，林與箏不緊不慢地往車位去，微信聊天頁面，十分鐘前，楊司已經發了一串問題。
林子，你人在哪兒呢？
還來不來啦？
什麼時候到啊，就差你了？
林與箏正低頭打了幾個字“馬上到”，正要傳送，一道柔柔的女聲打斷了他。
“同學你好，請問西禮堂是往那兒走嗎？天太黑，我有點找不到路了。”
林與箏抬頭，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姑娘指了指那邊的路，面帶微笑地看著他，他趕緊回道：“對，往那兒，直走過去，左拐就到了。”
“謝謝你。”姑娘說完，小跑著往西禮堂去了。
是新生吧？還是個路痴……不過，長得還挺漂亮……
林與箏沒有多想，開上跑車，油門一轟，直接去了楊司給了定位的夜店。
夜店卡座，都是些熟悉的面孔。
那些公子哥已經喝了起來，一邊摟著妹子一邊搖著骰子，見到林與箏出現，跟林與箏揮手招呼了下邀請他一起。
林與箏擺了擺手拒絕，他今天晚上覺得有些累不想玩，就想過來喝喝酒放鬆放鬆，楊司趕緊招呼他坐到自己旁邊。
林與箏一走近，楊司就看到了林與箏的額頭有些紅：“林子，你額頭怎麼了？”
林與箏摸了摸，不由地“嘶”了一聲，還真腫了一小疙瘩，一定是之前在廁所撞那人身上撞去的。
這都什麼人啊，怎麼身子骨長得那麼硬：“別提了，撞牆上了！”
楊司說著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都多大人了，走路還能撞牆？”
“笑什麼笑！不許笑！”想起那個變態偷窺狂，林與箏心裡就不爽，“撞個牆怎麼了，我喜歡，我樂意！”
“好好好，你高興就好。”楊司給林與箏開了瓶啤酒，遞給他。
林與箏接過，剛在楊司旁邊的座位坐下，楊司一顆大紅色腦袋就湊到了他的跟前，一臉狡黠地笑著說：“我說林子，你可以啊，剛微信半天不回，我還以為幹什麼去了，原來是跑去學院迎新晚會獻唱了？我的天，這還是我認識的林少嗎？”
林與箏：“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是沒去迎新晚會嗎？”
“鐵子，現在是網際網路時代，我一刷朋友圈全是你的演唱影片，我還能不知道嘛！”楊司說著，把自個兒的手機往林與箏眼前一遞。
林與箏瞥了眼，楊思朋友圈裡備註著某某學妹，某某學姐，某系姑娘的，前後發的動態。
不是九宮格的照片，就是微影片，來自多個不同視角，唯一相同的是，拍的主角都是他林與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