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起睡
夏焱終於睡著了。
他知道自已在做夢,卻依舊放任自已沉浸在夢中。
他記得當時看著自已救回來的人終於安心昏睡過去,那人握住自已的手,也慢慢垂了下來。
夏焱不知怎麼的,竟還微微有些失落。
他想著,如果這人經過今天一晚上狀態沒有變好,反而還惡化了的話,自已絕對會去找大夫來看一看。
大不了,蓋住這人的臉就是了。
畢竟人命關天,夏焱不想這個自已救回來的人出現任何意外。
何況不知道為什麼,夏焱覺得如果這人真的不在世間了,那麼他就要失去什麼對自已很重要的東西。
當天晚上,他一夜沒睡。
就只是守在救回來的人的床邊,靜靜的看著。
到了後半夜,夏焱果然發現那人原本有些輕的呼吸漸漸恢復了正常。
臉色也不再那麼蒼白,就連嘴唇也有了血色。
夏焱終於放下心來。
那人等到第二天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對夏焱的感謝。
他告訴夏焱自已叫孟玉,要去老家探親。
誰知路上遇到了心懷不軌之人,把自已的包裹和錢財全都搶走了。
那夥人還想把自已滅口,他是拼著性命逃出來的。
夏焱聽著孟玉開口說話,很是心疼不已,又格外地心驚膽顫。
明明昨天這人的聲音不是這樣子的。
怎麼今天變得如此嘶啞?
夏焱還以為孟玉的傷又嚴重了,擔心的不得了。
還是孟玉立刻給他解釋,說這是必定會有的後遺症。
在夏焱發現自已之前,雖然自已那時候已經沒有了行動之力,但吃藥的力氣還是有的。
他那時已經自行服用了藥物。
就是這藥物才能保住了他的性命,讓他在睡夢中漸漸好轉。
這個藥的副作用就是嗓子會變得沙啞難聽。
聽到孟玉的解釋,夏焱提起的心終於慢慢放下來。
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已,剛剛情急之下竟然握住了孟玉的雙手。
夏焱耳朵騰的的就紅了,他結結巴巴開口道:
“對不住,對不住。”
“我不會抓疼你了吧?”
孟玉看到眼前這個高大的漢子,露出一副與他外表十分不符的拘謹羞澀姿態,心中微動。
夏焱看到孟玉勾起的一絲淺笑,眼睛都直了。
這他,孃的,真的要了命了!
夏焱在睡夢中回憶著與孟玉的點點滴滴。
在早晨醒來的時候,他的嘴角都掛著那一抹心滿意足的笑。
等夏焱終於看到外面的天色時,頓時騰地立了起來。
“糟糕!”
夏焱心想。
這天都這麼亮了!
自已還沒有起來給孟玉做早飯,他不會餓壞了吧?
想到此處,夏焱再也忍不住。
他手腳麻利穿好衣服,直奔小廚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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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棠終於又重新見到了自重生以來就心心念唸的父親和母親。
她顧不上呆立在一旁的韓北明,三人抱成一團,哭了個盡興。
當父母說起讓夏棠今晚留在家裡睡時,儘管父母極力挽留,夏棠還是忍住了。
她怕萬一殷大師半夜再有什麼狀況,席玉宵可能找不到自已。
萬一耽誤了病情,那可就犯了大錯了。
她告訴父母,此次來是要執行軍方的一個任務。
但是有關任務的具體內容,她並沒有透露給父母。
這是最根本的原則,也是出於對父親和母親的保護。
夏愛黨和孟芳華早就知道了閨女現在是軍方的人。
而且正是女兒的領導安排的這次機會,女兒才能有機會再次回到他們身邊。
所以他們對女兒口中的這個張軍長感激非常。
同時也打心底裡為女兒驕傲。
是啊!
他們閨女從小就對學醫十分感興趣,現在又有了隱士高人的傳承。
聽女兒說,當初她在陽城火車站救了張軍長的外孫,這才認識了張軍長和他夫人。
現在張軍長又給了女兒機會讓他回來看看他倆。
這不是好人有好報,是什麼?
而且他們還從女兒口中得知,女兒已經把張軍長夫妻倆認作了乾親。
所以夏愛黨和孟芳華老兩口早就把素未謀面的這兩人,當成最親的人了。
此時他們也知道閨女不留在家裡住,必定是有必須那樣做的理由。
孟芳華滿臉慈愛的看著眼前的閨女,一隻手悄悄撫上了女兒的臉頰:
“棠棠。”
“看到你好好的,你不知道我和你爹到底有多麼開心。”
“我只覺得這輩子再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夏棠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有決堤的跡象。
夏愛黨看到女兒又要開始哭,心疼的不得了。
他輕輕摟住了孟芳華的肩膀:
“老婆子,別說了。”
“我們的心思女兒都懂。”
孟芳華此時也意識到自已的情緒又有些控制不住。
說著夏愛黨看向了自已失而復得的女兒:
“棠棠別哭了。”
“你這樣一哭,你娘又該哭了。”
“我這個老頭子要心疼死了。”
夏棠看著父親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有了那種原來滿是意氣的樣子。
當初她去世兩年後,以靈魂的方式回家看到了父親和母親。
那時候父親的狀態跟兩年前相比,已經差了太多了。
兩鬢變得斑白,就連以往筆直的脊背竟也微微駝了。
現在又過了六年,父親看起來更老了。
不過夏棠覺得父親的精氣神兒終於回來了。
她心中微微發酸,但更多的是高興。
一番訴衷腸後,夏棠終於告別父母,準備回到董家村席玉宵安排的住處。
韓北明默默的跟在身後,一聲不吭。
夏棠也知道委屈了他。
但她想著待會兒給韓北明一個驚喜,所以一直沒有搭話。
韓北明看著一路上連個眼風都不給自已的夏棠,心中滿是苦澀。
他心想:“難道棠棠真的相信了岳父岳母的那些說辭嗎?”
他知道單單就是自已和別的女人訂婚這一條,就已經在夏棠那裡失去了所有的解釋權。
韓北明一路上渾渾噩噩,終於回到了夏棠的住處。
他張了張嘴,發出了一聲乾澀低啞的聲音:
“棠棠。”
“你進去吧。”
“我在外面隨便找個地方對付一晚上。”
說完韓北明忍住眼底的溼意,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夏棠卻突然拉住了他:
“韓北明,你今晚要不要跟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