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看見暴怒的皇帝,折無禮有再多的話也只能嚥進肚子裡。

“此事容後再議,折卿回去休息吧!”

折無禮還想爭取一下,這次真的回去了,別說攻打蠻子,軍餉都遙遙無期了。

“陛下,臣還有一事相報。今年戰事我軍傷亡慘重,死亡人數達數十萬,將士們的武器破損十分嚴重,馬匹傷亡重大,若不及時招兵買馬,我軍恐無再勝的實力。”

皇帝突然輕笑了一聲“折愛卿話已至此,近日北部向陽山匪患嚴重,朕已經派出去幾批人馬還是對這夥匪徒毫無辦法,這夥匪徒在北部無惡不作,周圍多少鄉鎮都被搶了個遍。折愛卿覺得,朕應該在派誰去剿匪正合適啊?”

折無禮抬起頭,視線還是放在地上,對皇帝的打算已經心知肚明。

北部的硝石走私一直十分猖狂,北部的土匪也被硝石養的油水十足,現在國庫空虛,皇帝又把主意打到這塊大肥肉上了,但是北部的匪徒膘肥體壯,又不缺錢,最底層士兵的武器都不是常人能及的。此戰雖然不易,但是也可以緩解邊疆的燃眉之急了,想不到朝中竟已無人至此。

想通了這些,就是怎麼爭取一下了。

“臣願替陛下分憂解難,就是這……”折無禮眉頭緊鎖,難言之隱溢於言表。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皇帝的想法異常簡單,剿匪勝利就給些不痛不癢的賞賜,若剿匪失敗,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駁回折無禮為邊疆請軍餉的摺子。

“啟稟陛下,若剿匪臣無人可用。”折無禮開了口。

“這無妨,讓章彪的軍隊隨你一同前去。你一人怕有些應付不來,在讓陳春連和你走這一趟吧”皇帝幾句話就敲定了這件事。

“臣遵旨”

——

又是一個夜晚,夜間的空氣格外清新,吸一口就讓人神清氣爽,走在夜間的小路上,那種寧靜的感覺使人嚮往。

折無禮走在小道上,他在金城的時候,最是頑皮,尤其喜歡在牆上和樹上玩耍,在牆上飛走的時候,覺得自已和爹一樣,是世人口中無所不能的大將軍。飛簷走壁,讓敵人聞風喪膽。轉眼間物是人非啊。

走到一處小廟前,山下的房子都已破敗不堪,可這山上的小廟卻不是記憶中的樣子,記憶中,這座小廟無人供奉香火更無人修理,所以總是破破爛爛,但這卻是他的秘密基地。

想到這,折無禮抬步走了進去,和以前一樣的是,廟門還是開著的,裡面供奉的還是送子娘娘。案上擺放著新鮮的水果貢品和未燃盡的香火。

送子娘娘眉毛彎彎的,就像細柳一樣,慈祥的眼神望著每一個來參拜的人,她光腳踏在一片祥雲之上,身披藍色的錦服。懷裡抱著個穿著大紅肚兜的胖娃娃,胖娃娃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手裡拿著代表吉祥的如意,可愛極了。

折無禮久久駐足,看著廟裡的一切,這裡有他的回憶和初心。

忽然一聲響將折無禮的思緒拉了回來。

“折將軍怎的有時間到這小廟裡來。”只聽爽朗的笑聲傳來,人未到聲先至。

折無禮猛然抬起頭。

陳連春挑開門上的簾子從後室出來。

折無禮看著陳連春的樣子就出了神,陳連春比之前更高了,青色衣裳襯的臉色更加蒼白,還是以前那副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英俊更勝。

手指拂過黃色簾子的場景在折無禮的眼中好像放慢了,折無禮可以清楚的看見陳連春左手食指關節的那個橢圓形的小疤,那是他們一起玩的時候,他不小心弄的。

陳連春見折無禮只是盯著他看,也不講話,就知道折無禮又是出神了,於是又開口道:“隨之,回神了,怎麼成了大將軍還改不了這出神的毛病。”

視線終於聚焦,思緒歸來,折無禮看著陳連春,目光柔軟。

再次相見,倒也沒有多麼的撕心裂肺和煽情,當初難捨難分,現在連想念也說不出口。

“怎麼想到修繕了這座廟?”折無禮問

陳連春輕笑了一下“那天天氣好,出來看看就走到了這,發現還有人在這求子,就也許了個口願,若她能生子,就修繕這座廟。之後也派人留意著這位女子,沒想到真的她真的懷孕了,就修繕了。”

“不聊我了,你呢,還好嗎?家裡軍中都好嗎?”

“挺好的,都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折無禮回了話。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千萬萬句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沒見面的日子太長了,他與折無禮一開始還有書信往來,但隨著兩人的官越做越大,周圍只盯著他們的眼睛也越來越多,他們要步步小心,因為身後還有一整個家族。

如果書信被有心人截住,那就說不清楚了。

“陛下派遣你我二人去北部剿匪,聖旨應該不日就到,你好好準備一下,我們回去商量細節,擇日出發。”折無禮想起這件事就一併給陳連春說了。

“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不知隨之家中可方便?不如請我去吃頓飯?”既然陳連春開了口那折無禮一般就不會拒絕。

——

折府

其實現在的折府本就不是折府,駐守邊疆的將軍不能私自返回金城,如果皇帝不同意,那麼死也只能死在邊疆。

折無禮小的時候在金城中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每天基本偷偷宿在陳府,在這金城之中,現在也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好在立了軍功,回來皇帝還賞賜了個府邸。

“隨之,此次剿匪必然不簡單,李自信的軍隊還沒有到嚓湖灣就被半路截殺,是夜襲,李自信措手不及傷亡慘重。”陳連春目光凝重。

北部地勢高低起伏大,而且植被繁茂,林子進去容易出來難,嚓湖灣是向陽山的一道重要的關卡,戰略位置十分重要,有句話說得好,拿下了嚓湖灣就拿下了向陽山。

向陽山的土匪是世世代代傳下來的,本來並沒有這麼猖狂,近幾年來了個軍師,據說是在向陽山底下救上來的,此人擅陰謀,異常聰慧,且不知哪裡來的辦法可以搞到硝石。現在對匪徒的兵馬情況都尚不清楚。

折無禮摒眉,與陳連春對視一眼,都已明瞭。

此次剿匪是秘密行動,可李自信的軍隊還沒到嚓湖灣就已被襲,這就說明,是有人急了。

“陛下將章彪派給了我,協助我一同剿匪。”折無禮開口。

“章彪是王呈的人,王呈主戰,章彪此次應會盡心盡力助你。”陳連春道。

大獻朝廷的官位複雜,但總體是以左丞相王呈,太傅謝道寧,和右丞相陳連春為主。王呈主戰,謝道寧中立,陳連春主和。這三人相互限制,在暗中又偷偷爭鬥。

如今的大獻朝,內憂外患,保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上,抽動一絲,那整個大獻朝廷將會如大廈將傾,不可挽回。

“現在陛下派我們去剿匪的訊息還沒有傳出來,不如你我先行一步去會會這匪徒軍師。”折無禮帶笑看著陳連春,他們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並肩作戰。

“那刻不容緩,你去點兵讓大部隊三日後出發,你我二人明日就走。”陳連春已經想好了怎麼安排。

折無禮望著窗外房沿上被太陽直射融化的冰凌又開口“北部天氣不比金城,北部夜寒,你多帶著衣服。”

陳連春笑了笑“多謝隨之提醒了,那陳某就不叨擾了,告辭。”

——

去往北部的路途異常艱難,沒想到還未出金城門,就已有人迫不及待的動手暗殺了。一路走來,不說路程遙遠,這一路上的蒼蠅就夠噁心人了。

林間駿馬飛馳,路邊的樹木飛快的向後倒去,領頭的正是陳連春和折無禮。

“馭——”折無禮勒了馬,停了下來。

“前面就是距離嚓湖灣最近的一個鎮子了。”折無禮道。

鎮子就在南陽山的腳下,可這臨著土匪山頭還能平安無事的鎮子,不是保護費交的特別多就是土匪自已人,可這南陽山上的土匪本就不缺錢,那就只能說明,這鎮子是他們打探訊息的一個幌子了。

“這個鎮子不簡單,都謹言慎行。”陳連春補充,說完雙腿一蹬讓馬向前繼續走。

折無禮在後面看著陳連春,小時候因為吃不到飴糖就跟在他後面哭哭啼啼的小肉糰子現在也能獨當一面了,做事比他還果斷了。

折無禮一時不知道是欣慰還是什麼,心裡酸澀,從肉糰子到現在的模樣,也是受了不少困苦和委屈吧。

“景齡”

忽然聽到自已的表字,陳連春還恍惚了一下,陳家上下都知道自已不喜被叫表字,所以平時沒有什麼人叫,一時聽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陳連春轉過頭,也沒問折無禮怎麼會知道自已的表字,有些事情,心裡知道就行了“嗯?”

“沒事了”其實折無禮是想問騎了這麼長時間的馬,還受的住麼?但又覺得這是廢話,文人本就不擅騎射,況且現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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