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郊外的金明池,水流湧動,雲煙輝映。綠樹繁花、亭臺樓閣。
暮夏初秋,和風徐來,荷香飄逸,令人沉醉。
趙頊,文彥博在金明池岸邊散步,黃懷信跟在後面兩步,不遠處還有一隊侍衛緊跟。
幾隻白鷺在岸邊嬉戲、或邁著優雅的雙腿在河邊遊走、或展開雪白的翅膀雙雙伴飛、或掠過水麵捕食,鳴叫聲此起彼伏。
“花開紅樹亂鶯啼,
草長平湖白鷺飛。”
趙頊不禁吟了兩句詩。見此景,文彥博也忍不住跟著和了兩句:
“水清岸綠菡萏美,
白鷺蹁躚舞婆娑。”
黃懷信默默跟在後面,心裡說:wc,真好看。
趙頊看著遠處一艘長約一百多米的大龍船,感慨道:“這是我太祖時期,吳越屬國所送的龍船。”
文彥博也跟著感慨:“是啊,船上有多層樓的宮室,設定有御榻,以備官家出遊。”
“年深歲久,有一百年了。”趙頊說。
“是啊,有一百年了,可惜龍船的腹部有損,欲加修治,因在水中無法施工。”文彥博繼續附和。
黃懷信心中一動,開口說道:“官家,我有一計,可修此龍船。”
“哦?說來聽聽。”趙頊看向黃懷信,心中有些好奇。
“於金明池北岸鑿一大水池,可容龍船,其下置柱,以大木樑其上。乃決水入水池,引龍船當樑上,即再放盡池中水,船乃笐於空中。修完後,復引水入池而浮船,撤去樑柱,以大屋蒙之,遂為藏船之室,永無暴露之患。”黃懷信侃侃而談。
趙頊和文彥博都不由得頻頻點頭稱讚。
“此事由你來做,完成後再啟程回泉州。”趙頊下令。
“是。”黃懷信高興的應道,又能做最喜歡的事情了。
在黃懷信意志煥發修船的時候,丁金也懷著忐忑的心情帶著一船物品來到了京城。
隨行的還有大哥丁鑫一行人,自從出了泉州午府,大哥丁鑫就一直黑著臉。
丁金小心翼翼的賠罪,他是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家主一事。
到了京城,聽說午林又升官兒了,丁鑫一行人的臉更黑了。
船上裝的物品,有丁金帶到京城要賣的商品,也有午林和呈臻帶給家裡人的禮物。
午母,大姐,小姝,看著拆開的一包包的海外貨。
收到禮物的快樂總是讓人無法拒絕,海外香料在京城是奢侈消費品。
這些真珠,龍腦,丁香,木香更是香料中的上等貨,就是在廣州市值每兩不下2000,更何況在京城。
然而丁金的一席話讓眾人都驚愕的說不出話。
“你說什麼?大郎讓你們丁氏換家主。”午母穩了穩情緒追問道。
“是。”丁金點了點頭。
“大郎怎麼會這樣做呢?”
“寶兒怎麼會這樣做呢?”
“哥哥怎麼會這麼做呢?”
眾人均狐疑,午林雖然平時比較跳脫,但在外面還是中規中矩的,在人情世故上也很有分寸。怎麼忽然插手別人宗族的事?
大姐心思反轉:大郎是不是覺得自已在婆家受委屈了,才說出此話?記得小時候,大郎也常對自已說不要委屈求全,不想過就回孃家,孃家永遠是靠山等等之類的話。
這些年在婆家也還好,幫著丁金打理生意,順便幫著孃親管理鋪子,就是在後院兒也掙得了一席之地,和嫂子一起掌管中饋。也算半個主母,雖然剛開始確實辛苦了些,也值得。
丁鑫一行人一路上誰也沒提家主之事,拿著丁金的海外貨回了老家。丁金心中有愧疚,也沒敢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