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泉州,最開心的事就是剪頭髮。

在這隻有鳥來拉屎的地方,沒人在意你什麼髮型。

午林先把呈臻的髮型剪成了和肩齊長。然後把頭髮削薄,特別是劉海兒,兩耳鬢和後面都削薄了。

不是很長,好打理,還可以束成短馬尾,手藝不是很好,但湊合能看。

接著,午林讓呈臻照著她的髮型給自已剪修。

折騰,對比了半天,終於也湊合能看了。

接下來,大家就各忙各的,馮雲已練兵,大姐夫丁金按照午林的要求已經招收了秀娘,工匠。在城裡開起了鋪子。

李誡設計泉州市舶司的圖徽,午林去會見知州陳偁。

黃懷信則帶著午林制定的官營造船場的規章制度,接管泉州官營造船場。

泉州官營造船場,在泉州南門外晉江畔的辛公亭。

泉州官營造船場的工匠共200多人,由三部分人員構成。

一部分是身份降為奴隸的罪犯,這部分人有手藝,但在造船上沒有人身自由。白日被監督幹活,晚上帶上手銬腳鐐。

且幹活兒沒有工錢,是最沒有積極性的那群人,也是逃跑反抗最多最激烈的一群人。

另一部分人是廂軍,是軍營裡派來的有手藝的工匠。這部分人實行軍事編制,住在營房,需刺破手面。即在臉上或手上刺字。

還有一部分是民間輪流調換徵發來的工匠。

其實這三個人都沒有人身自由可言,後兩種雖然也支付工錢,但從事的僱傭勞動是強制性的。

在這種官營造船場,減克工錢,折磨以致虐殺工匠的事層出不窮。

工匠們起而反抗也從未斷絕。

官僚機構腐敗,貪汙和舞弊的現象極其突出。

午林製造了比較人性化的制度,對於廂軍和流民工錢翻倍。罪奴發一半工錢。

均可住在廠裡,也可自由搬到外面居住。

罪奴即日起,如在廠裡認真工作三年,且無大差錯者可提升為良籍。

每年造船場評定創新獎。表彰對造船場有重大貢獻或發明的工匠。頒發大額獎金。

招商辦公室也開始露天營業了,呈臻是第一個報名的商戶,有錢任性的姐姐。

午林也很快見到了泉州知州陳偁。

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子,卻已頭髮灰白,面板黝黑,也沒穿官服,身上穿的短襟。

今年百姓因遭受大旱,莊稼歉收。陳偁教農民用牛車汲水灌入東湖,使東湖的水常滿,有效地灌溉了周圍40多頃的良田。

這會兒,他剛從湖邊兒指揮農民灌田歸來。

一眼望去,還以為是一個普通老農。

聽了午林的來意,直接一口回絕。

端起茶喝了一口,要送客,午林怎麼可能走呢?沒有拿到錢,午林是不會走的。

見午林如此不識趣,居然不走。陳偁站起來有些沒好氣的說:“在明州借地借船,今兒又跑到我這兒借錢,你借東西上癮了。”

午林笑著說:“我這也是沒辦法呀,朝廷不給錢,我不借的話,泉州市舶司就建不成呀。”

“朝廷沒給錢?”陳偁很疑惑。

“有錢的話,我至於這樣低三下四求人嗎?”午林一臉委屈。

“我也是想把泉州市舶司辦好呀。”

說到這兒,午林看了看陳偁,你應該比我更想把泉州市舶司辦好吧。

“你要借多少?”陳偁又坐了下來。

“20000貫。”午林一看有戲,一點兒也不客氣,立馬獅子大張口。

“太多了,沒有那麼多。”陳偁皺皺眉。

“青苗錢過兩天,朝廷是不是就送到了?”午林幫他想辦法。

“不行,青苗錢不能動,那是老百姓的救命錢。”陳偁態度堅決。

“青苗錢是不是幫老百姓渡過難關的?”午林問。

“是,所以不能動。”陳偁繼續搖頭,早就聽說午林的大名。這個人能把死的說成活的,但是今天任憑午林說成花兒,這事兒也不能成。

“青苗錢是不是有利息?”午林開始了表演。

“是,有兩成利息。”陳偁也開始提高警惕,不能上這小子的當。

“有利息是不是也增加了一些農民的負擔呢?”午林繼續問。

“是。”陳偁也不多說話,避免上套。

“我可以讓農民拿到錢,還不用還利息。”午林笑眯眯的說。

“你如何做?”陳偁心想,你說你的,我保證不相信。

“你借給我錢,我用這些錢。僱傭當地農民蓋房子,建港口,給農民發工錢,農民有了錢生活,有了錢買種子,還有了錢消費其他的。根本不需要向政府借錢呀。你說是也不是?”

陳偁不說話,午林接著說:“這叫另闢蹊徑,殊途同歸,不戰而屈人之兵,上上策也。”

陳偁站起身看著午林,這小子果然能把死的說成活的。他都心動了。

“20000貫太多了,知州府拿不出這麼多多餘的錢。”

“能拿出多少?”午林趕緊盯著陳偁問,生怕他反悔。

“最多能借給你15000貫。”陳偁考慮了一下說。

“也可以。”午林開心,因為今天的目標就是15000貫,

拿著手上的借錢協議,走在有些熱的發燙的路面兒上。黃懷信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他借地,借船,現在又借錢,黃懷信也說不出來他為什麼恐懼,只覺得這手上的協議像是燙手的山芋,他不想當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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