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午林失眠了,很晚才睡著。
午林還不敢把這件事的實情告訴午母。只能把午母和榮媼叫到一邊,又多叮囑了一些事項。
轉眼重陽節到了。重陽節在本朝是一個比較隆重的節日。
這天,午林受邀去四里橋參加宴聚。
午林帶上呈臻去四里橋賞菊,這裡菊花的品種很多。
黃白色的是萬齡菊,最是大氣。粉紅色的叫桃花菊,嬌豔嫵媚。白色的是木香菊,純白且大的,叫喜容菊。清秀可人。黃色的圓的是金鈴菊,雍容華貴。
王雱帶著他的妻子龐氏也參加了這個聚會。
王雱現在還是大部分時間泡在了軍器監。依然當職崇政殿說書。
午林和呈臻,王雱和妻子。四人聊著,看著,走著,就來到了一條官道旁邊。
近處,菊香滿路,白鷺雙飛。遠處,秋山如眉,雁飛橫秋。
官道上一群人馬浩浩蕩蕩自遠處而來。
四人在路邊看了一會兒。等人走近了。王雱說:“這是西夏使者。”
“西夏使者?這個時候來幹什麼?”午林好奇。
“應該是參加下個月太皇太后的生辰。”
“哦。”
前頭有一群衣著華麗的人騎著高頭大馬。頂著奇形怪狀的髮型。趾高氣揚,目中無人。
“聽說這次使者是夏國幼帝的叔公。”王雱繼續說。就是爺爺那一輩的人。
午林說:“老天要想使人滅亡,會先使人瘋狂。”
王雱說:“水滿則溢。月盈則虧。”
午林:“可能有的人快滅亡了還不自知呢。”
王雱:“可能即使知道了也阻擋不了他的滅亡。”
………
馬車裡,一人倏的睜開眼睛,掀開簾子,一個眼色,幾個下人悄悄退了下去。
……
大殿。
文彥博:“陛下,西夏使者乃幼帝叔祖李浪遇。我朝接伴使日前已迎接其到達京城。負責在京行程的館伴使和安全送回的送伴使均在之前也安排妥當。
此人無狀,竟自提名館伴使,陛下不用理會即可,我朝按制度執行,不存在非禮。”
“可是我方安排的館伴使惹怒了使者?”馮京問。
“非也,我方館伴使還未與其見面,使者已擅自提出要求午林任館伴使。”接引使者答道。
“既然如此,就隨了他的意。”趙頊說。
“午林官職末微,級別不夠。”
“那就升午林為集英殿修撰,正六品,任職館伴使。”趙頊一錘定音。
“使者可還有其他要求?”
“沒有,陛下。”
崇政殿。
王雱:“陛下,午林不能任管辦事。”
“為何?”
王雱想起那日遇到西夏使者後,回時發現有人跟蹤,現在想想應該是諷刺西夏被人聽到惦記上了。
“午林牙尖嘴利,心中對北夷多有不滿,恐與使者不合,那使者尚武,許又會對午林不利。”
“剛好磨磨午林的脾氣。”趙頊沒有同意王雱的請求。
於是午林又升官了,連升兩大級。聽說負責使者在京城的日程,午林還是挺開心的,不就是吃吃喝喝嘛。這個擅長。
然而聽到了王雱的警告,又好似36000桶冷水潑了下來。
對其他人,午林可以耍耍嘴皮子。對於尚武之人,午林可沒轍,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只能白挨呀。
午林心裡鬱悶,為什麼是我而不是王雱呢?王雱說的也不比自已少呀。
就因為王雱的父親是官至中書嗎?有背景就是不一樣。
沒有背景的都被孫猴子打死了,有背景的都被天上給收了。
午林戰戰兢兢來到了驛館,開始了工作的第一日。
驛站裡李浪遇儀態莊重,神情沉靜。身姿挺拔,猶如孤松,傲然挺立。
侍從:“王爺,午林已在門外守候。”
“刀劍可準備好了。”
“誒,都在院子裡擺好了。”
“好,讓他等著。”
“是。”
午林站在門口,看著院子裡的那一排排刀劍,有些茫然。莫不是到了武器鋪子?不感興趣,還是更喜歡點心鋪子。
不過這西夏的刀劍在這個朝代可是出名著呢。宋朝皇帝都愛佩戴西夏的劍。西夏鍛鐵技術一流,接近於現代。
西夏人充分掌握了淬火和回火兩道重要的金屬熱處理工藝。‘契丹鞍,夏國劍,高麗秘色,天下第一。’
午林站在院門口兒,都快把論語默背一遍了,還沒有人來傳。
此時午林已經沒了剛來時的心虛。就這,就這,誰不知道會叫的狗不咬人。
不就是想給午林一個下馬威嗎?越這樣鬧騰的人,午林反而越不怕。就怕那些一聲不吭,突然給你一擊致命的人。
終於院子裡有了動靜,午林被傳了進去。
看到氣質不凡的中年男子坐在正中椅子上,旁邊立著幾個彪形大漢。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髮型,午林還是趕緊掐自已手心,忍住笑。
這種頭頂是禿的,兩側留頭髮的髮型難道不是見一次笑一次嗎?
午林淺淺行了一禮,站在一旁又開始保持沉默。
“可見過這些武器?”旁邊站著的一男子沉不住氣,率先發聲。
“見過。”剛剛見過。
“胡說,這可是我夏國寶貝,你哪裡見過?”男子又粗聲粗氣道。
“剛剛見過。”午林實話實說。
“哈哈…”一男子忍不住笑了,為掩飾自已的失態,又厲聲說:“這可都是鋒利無比,吹毛立斷的寶貝。”
見午林無動於衷,又接著說:“砍腦袋也只需一刀。”
午林忍不了了,太幼稚了。大聲說:“我大宋法律,殺人償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謀殺已死者,絞刑。”
午林只說關鍵的,絕不多說一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