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午林差點兒把茶水灑了。
“不行。”午林厲聲喝道。看了一眼臉上已經沒有笑意的呈臻。午林又放緩語氣說:“那裡氣候惡劣,你受不了的。”
“那裡氣候是惡劣,冬天凍死,夏天熱死。但是這個時候去剛剛好,不冷不熱,暮春初夏。”
午林愣了一下,這段話好像有點兒耳熟。
“那裡野蠻。茹毛飲血,喝血吃肉,你不習慣的。”
“那裡的牛羊肉比咱們這裡好吃百倍,那裡的牛羊吃肥美的嫩草長大的,肉沒有羶味兒。還有他們的烤肉香美。需要我形容一下怎麼烤肉嗎?”
午林知道自已踢到鐵板了,對付午母那一招在這裡不好使了。
午林招了招手,讓呈臻坐下。
“那個梁太后喜怒無常,為人狠戾,仇殺宋人,是真的。”午林實話實說。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從上古世紀到現在幾千年,殺了幾個使者?”呈臻熟讀古書。
“我是代表大宋出使,按慣例不能帶家眷。”午林公事公辦。
“我可以扮做你的女婢。”呈臻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我這一去時間比較長,岳母……”午林拉出岳母這個擋箭牌。
“孃親後天要去洛陽老家,去處理一些事情,那裡待上小半年。”呈臻對應如流。
“岳父不會同意的…”午林覺得這一招好,把難題踢給岳父。
“我已經寫好了若干封信,讓青竹隔一段時間給呈府送一封。大約到我們過了邊境時,有一封信裡面會告訴父親實情。以後有啥事,父親肯定會幫我們託著。”呈臻蓄謀已久。
這招比較雞賊,過了邊境呈父想追也追不回來了。午林不禁也暗暗稱讚。
“我孃親……”午林又把自已孃親搬出來。
“母親會同意的,你不用擔心。”呈臻早有準備。
午林不由苦笑,我就是擔心母親會同意。
“我不帶那麼多下人。”午林還有後招。
“我不帶女婢,就我一個人去。”呈臻依然有對策。
午林不由感慨,如果在現代,這絕對是一個有勇有謀,有膽有識,乘風破浪的姐姐。
“一個女子,還是一個頗有姿色的女子,不行,還是不太安全。”午林打量著呈臻說。
“我可以和你一樣女扮男裝,曬太陽,把自已曬黑。”難不倒的呈臻。
午林:“……”
午林愣了。她知道我的秘密?我又判斷錯了?
“你…你…”午林也不敢多說話,現在確定不了是什麼形勢。不知道呈臻到底知道多少?午林茫然。
“年前那次,你請假,在家休息,我過來看你時,發現了你的秘密。你的月事布,束胸布都擺在顯眼的位置。你一個人有時候難免照顧不到,出現差錯,我和你一起去,可以更好的幫你掩飾你的秘密。”呈臻小心翼翼地看著午林,小聲說。
“你當著我的面說我的秘密,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午林嘆了一口氣。
“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我知道午林心地善良,不是那種人。不會殺我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午林還能怎樣。
不過,話說開了以後,兩個人的關係反而更好了,女人的友誼就是這麼奇怪。
如果午林是一個循規蹈矩,嚴於律已的讀書人,那呈臻就算磨破了嘴皮也不會同意的。
誰讓午林不在意這些禮教風俗呢,且從那些內心深處更加叛逆這些禮教呢?
呈臻開始為自已的冒險之旅做準備,收拾行李,曬太陽,準備男裝……
午林也教呈臻如何走路,才能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如何發聲,才能說出雌雄莫辯甚至比較清亮乃至渾厚的聲音。
第二天中午,前面那個趾高氣揚的內侍又跑過來要盒子。
午林不覺好笑,這怎麼跟過家家似的?這盒子在自已這手裡,也就剛將將待了12個時辰不到。
看來自已還得挑個黃道吉日,沐浴,焚香,更衣,親自去見一見那個高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