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位老伯打了那人的手,“你敢議論朝政。”

說完又看向了江月黎:“客人見笑,都是莊稼人說話沒個把門兒。”

這事剛過不久,熱度還未消散。百姓自然會暗地裡討論。

江月黎抱著薑湯,大大咧咧的回道:“大爺,這有什麼的?這事兒誰沒在茶餘飯後討論過。”

又一臉認真的說道:“不過大爺你說的對,還是小心點好,別叫外人聽了去。萬一把我們告了恐怕禍患不小。”

百靈看了看自家主子,現在這裡只有她倆是外人啊。

“公子說的對,多謝方伯打我。”剛才談起此事的男子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不過講講那過世妃子的事應該無礙吧。”江月黎聲音變得好奇起來。

“也不適合。”端薑湯的大娘皺了皺臉。

“怎麼了?”

“妃子雖然過世,皇上可還在世,而且那妃子還留了一位皇子。”

“真的呀?那皇上和皇子都來這兒祭奠過她嗎?”

“都沒有,再沒見過陛下和皇子的身影了。”

“據說皇子喪母后就去舅舅家住了,回來後也不愛出門,不愛說話。”

這說得怎麼這麼耳熟。

“哎,沒母的孩子像棵草啊。真是可憐。”江月黎附和著。

不適合討論,不適合討論。江月黎還是知道了不少。沒想到這位寵妃竟然是六皇子蕭雲清的母親。

幾位年長的老人有幸見過,說生得十分美貌,氣質高貴,只是從來沒見貴人笑過,也沒人敢靠近她,幾個老人也只偷偷的瞧過幾眼。

據說皇上還親自為她整理裙襬呢!

這樣說著直到雨停,眾人見天色漸晚也散去。

江月黎也不便多留,自已身後的尾巴還沒走呢。

“還沒走?他們不會要跟著我回家吧?”

“奴不知。”

江月黎和百靈小聲嘀咕著。

方清雲那毒蠍子精得很,得想個辦法,讓他們相信這就是二人此行的目的地才能回去。

這大熱天的,總不能說是為了一睹溫泉莊子真容吧。

江月黎突然想到從前他對自已使的陰招。

“百靈,上回你和無憂去那溫熱之地找的什麼草藥?”

“是藿香。”

這名字江月黎熟呀,沒想到無憂當時是去找的這個。

“草藥長啥樣?你還記嗎?”

“記得。”

“這溫泉莊子也算是溫熱之地,周圍應該有吧?”

“奴去找找。”

“一起。”

半個時辰後還真被她們找到了,這下可以回了。

拿好草藥江月黎忍不住詢問:“這草藥的功效是止疼嗎?無憂有沒有和你說?”

“無憂姑娘說要將此物,加進為公子止疼的藥丸中。”

江月黎忍不住的感動,沒想到那時她是為了自已才去那麼遠採藥的。

那傻丫頭竟然不說,自已居然不問。就只知道吃,從沒關心過藥是怎麼來的。

想起無憂在院子裡默默磨藥的樣子。不知是她走了多少路?冒了多少險?挖了多少土?磨了多少藥?才得的這一顆小小的藥丸。

回去後要再給她兩個暗衛,再找兩個人做她的明面侍衛給她打雜。

此時正在屋裡磨藥的無憂打了一個噴嚏,用袖子擦擦鼻子又繼續磨藥。

江月黎這下決不能去與兄長見面赴約,便叫百靈鳥去傳信改日再約。

還好這裡距離襄州也不遠,江月黎便同百靈一起朝襄州小院而去。京城過些時日再來也未嘗不可。

她以為自已的計劃雖算不上天衣無縫,但也是有理有據。

卻不知早在兩人相撞之前,方清雲就以皇子蕭雲清的身份與自已兄長見過了。

只是確實不知江月黎是去見江月楓的,他的人回來稟報時,蕭雲清還是驚訝她對自已身邊一個醫女的重視。

雖然江月楓沒有同蕭雲清說,他已經找到自已妹妹江月黎的事,但他能猜到兩人已經重逢了。

畢竟兄妹二人一個在襄州,一個在襄州旁邊的京城。

真是有意思,蕭雲清抬眸意味深長的微笑著吩咐道:

“去查查她是否有疾,或者查查她身邊那醫女最喜什麼藥材。”

“是。”

暗衛領命便一瞬消失。

夜半時分,江月黎和百靈帶著潮溼進門。

無憂還未眠,在院子裡藉著燭火搗鼓著自已的草藥。

見著來人,她眼中閃著亮光,不知是為之欣喜,還是燭火太亮。

江月黎見著心疼萬分,孩子還在長身體呢,可別老是熬夜了。

便把她勸了回去。

第二日,無憂身旁就多了兩名比她高許多的幫手,考慮到她是女孩子,江月黎給得幫手是一男一女。

“阿黎姐姐,我忙得過來的。有時還會去山泉閣玩半日呢。”

“那正好,他們既能護你周全,也能幫你採藥搗藥,還能陪你玩耍。一舉三得。”

“阿……”

見這小丫頭還撒上嬌了,江月黎拉她坐下說明。

“無憂,我讓他們伴你左右,只是為了減輕你的負擔,保證你的安全。若你實在是不喜歡有人跟著,他們便在暗處護理周全。只是你以後也要記得千萬別把自已累著。”

聽到江月黎這麼說,無憂才緩緩點頭。

“我知姐姐是擔心我,可我總覺得你比我要危險些。總是害怕像上次那樣我帶走了你的護衛,你便會置於危險之中。”

原來是上次的事對孩子有了陰影。

江月黎心疼地撫了撫她額前的碎髮:“現在與從前不一樣了,從前我只有百靈,如今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人護著我呢。我知道你也是想護著我的,這樣好的你們我也想長留身邊,所以定要護你們周全。”

“嗯,我要永遠和阿黎姐姐在一起。”

說著還起身抱住江月黎,嚇得她一激靈。這世間雖然沒有一定的事,沒有永遠不變,但這一刻兩人是真心的就足夠了。

租的小院還是比客棧要讓人安心些,這幾日江月黎除了習武和不定期查賬什麼都沒做。

不知為何;好像像元氣大傷,需要休整一般。

直到又過了一段時日,兄長傳信相見。

又是上次定好的紅螺寺,恐怕又是那大皇子修養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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