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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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孤刀眉眼間帶上陰冷之色。
總是這樣，他看得清楚，剛剛那招確實一看便是漆木山的劍招。
可同樣的招式，他李相夷用的卻舉世無雙，還說師父沒有多偏心他。
明明，
師父總是要多教導他一些。
段灼臉面青白，欲言又止地下了臺。
全場譁然。
當場自立幫派，像什麼話？！
有說他才華橫溢將來必成一器的，有說他目空四海口出狂言的。
李相夷充耳不聞，還在揣摩著自已剛剛的一招一式。
他內力通貫全身十分充盈，常年在雲隱山只和師父師孃師兄三人練過手，操練不熟。
其他的江湖招式，雖能看出一星半點，能不能打過卻是從未試過。
比鬥繼續，又有一人接一人上來，連續好幾場，各種招式或詭譎或迅猛撲面貫來。
左臂被刺穿，後背赫然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破開的衣衫被血浸溼緊緊貼在身上。
紙上談兵和親身實踐，果真迥乎不同。
李相夷身上免不了掛了不少彩，但於上風也好，落於下風也罷，他總能在一進一退中醍醐灌頂，逆風翻盤。
他一雙眸子越戰越亮。
單孤刀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半晌轉頭離去。
臺上的李相夷大放異彩，那是從山巔踽踽走來勇冠三軍的驕陽，鬥與萬千桎梏，劍揮漫目光華大盛，步移無蹤，一招一式裹挾意氣風姿。
他好像悟了，李相夷勾唇。
接下來所有人都見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步法，步起，蹈空躡虛移身幻影，不稍瞬刻無聲無息掃至身後 。
將自身置於虛空中，輾轉幾何卻悄無聲息。
那得需要如何的內力？在場皆大為驚歎。
於是掌聲四起，無人再上。
接連數幾十場，無一敗績。
李相夷沒緩幾口氣，抬眸聞見一陣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覺身後有風拂掃，“哪輪得到你一個小孩嘚瑟！”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後，一人踏空而來。
臺下喃喃細語的人們頓然噤若寒蟬。
但見此人約莫五十，人高馬大，長眼塌鼻子長相平平無奇，頭髮亂的很是奇特，唯獨手裡那把玄紫劍看起來格外有分量。
正是如今萬人冊穩坐第一，一手重劍耍得蓋世無雙的“劍魔”血域天魔。
那段灼也是他應友人之人情帶來的，只是沒想到初露鋒芒就被一招擊破。
“毛頭小子初入江湖，不知以後有何打算？”血域天魔饒有興趣地問。
“自是鋤強扶弱，匡正這江湖的所有不平。”李相夷抬眸回道。
強悍的內力不斷湧入劍身，李相夷持劍抵著的手肘一陣酥麻。
“好！哈哈哈哈哈……”血域天魔邊笑邊舉起劍，
“那便讓我來試試你小子深淺！”
不多言語，李相夷就見面前一暗，來擊雷霆萬鈞，呼嘯起一陣風，他抬劍抵住，兩人面對面，兩劍碰撞，發出一聲不小的叮鳴。
兩人如此過起招來。
說是試深淺，這招招兇猛無比，帶著千鈞重量。
血域天魔出劍又快準，橫出三招無一落空，徑直刺了李相夷三劍。
那柄劍直直刺入他肩處，暗紅洇了一整塊衣裳。
“年輕人，意氣不要太盛。”
語畢，一隻手攀上了那柄刺入的劍，李相夷突然抬眸，眼若燃火光。
周身氣息井井有理的逆轉，身上的傷口覆住，也有了癒合的趨勢。
血域天魔瞳孔微蕩，爽朗一笑，“小子，你這是什麼內息，倒是有趣的很。”
“那便就叫它—————”李相夷抬手擦去嘴角血跡，勾唇一笑，攀住劍的手微微用力。
“揚州慢。”
抬手，劍被拔出，一股可怖的氣力從他身邊迸出。
兩人又纏鬥一起。
李相夷愈戰愈勇。
一片曠渺中，他恍若拂開煙嵐雲岫，破出自已的一片永珍澄澈。
內力聚了又聚，匯出自已的一方天地。
他在這一場場戰鬥裡肆意成長。
可李相夷接連數場，負了傷又疲憊不堪的身子終究是一搖。
血域天魔一劍直衝心。
“且慢！”一聲從人群傳出，緊接著跑出一個約莫十五六正是舞勺之年的女孩。
劍落，李相夷被牢牢釘在地上掙扎，他猛的吐出一口血，也歪頭看去。
“前輩喬婉娩。”她微微俯雙手作揖，“能否懇求前輩放他一馬？”
再抗幾劍，饒是李相夷再好的身子也確實就要全身經脈大損，失血而殘了。
“喬家女娃，果然好生伶俐。”，血域天魔又是一陣大笑，“你又何必替這小子求情。”
李相夷咳咳的咳了好幾聲。
他想說不用，嗓子卻被血塊堵住發不出半點聲。
喬婉娩突然抬眼看向地上那人，眼底堅毅，“我有意入四顧門。”
宗門派系百千，她唯唯被這這招搖的少年吸引到。
方才約莫十五，就能與如今萬人冊第一血域天魔過兩招，更悟出了步法內息。
如此驚才絕豔，她不想他成為一屆廢人。
“太早了，煩請前輩給他寬限一年時間。”，喬婉娩頭俯得更低，“一年之後，門主與前輩再度比試。”
“咳咳咳咳......不......咳咳咳”，李相夷撲騰得更厲害了，又咳出幾口血。
不，他沒事的。
血域天魔本就沒打算如何他，每一劍雖招招入肉，卻避開要害處。
很明顯，這位天下第一是想打壓一下新人的意氣，並無惡意。
這是一個頂好的鍛鍊時機。
看著咳嗽不止的李相夷，喬婉娩一雙水盈盈的眸子擔憂更甚。
他竟傷的這麼嚴重……
“懇求前輩！”，她又鞠一躬。
“咳咳咳咳........咳咳....”
“有人替你求情，那我便受了。”血域天魔盯著劍下人看了許久，終於拔出劍，哼笑一聲轉身離去，
“一年之後，我必再找你戰！”
李相夷大敗血域天魔。
近吾山一戰至此結束，江湖的話本子又多了一摞，誰最後贏了，誰表現的一鳴驚人，這些都成了江湖人津津樂道的飯後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