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只剩下葉真和陳州兩人,

門口蹲著的一貓一狗,

嘯虎頭上頂著黑貓,不斷吐著舌頭,一臉憨傻的笑容。

陳州胸悶不已,

不知道是為了自已不爭氣的狗,還是為了鉅額的債務。

“前日,盧府,你應該賺了萬兩銀子,昨日在閔府,你賺了五兩千,算上你另外要的御賜珍寶,短短兩日,你該是賺了不下兩萬兩,國庫都沒你這麼能掙!”

陳州細細數來,越數他越心驚,

這麼賺下去,大禹國的銀子都要跑去葉真兜裡了!

“你吃喝、衣裳、首飾掛的都是我的賬,哪裡用得著這麼多銀子?”

陳州不解,他想聽句解釋,

葉真胳膊趴在桌上,愁眉苦臉,喃喃自語:“唉,我家那位老祖,太能花了,日後見了他,定要勸他節省點,賺錢可太難了!”

“老祖?那是誰?”陳州眉頭一皺,誰敢驅使葉真?

這人該是多強大的存在!

“你不懂,說了你都不懂,反正你早些還錢,我急著用!”葉真有些間歇性的頹廢,

空間大殿的進展太慢,她不由得有些喪氣,

葉真急著回去和師門團聚,如今她能下山,本領也不錯,當能為師門排憂解難,

憑她能忽悠的本事,讓師兄師姐吃上燒雞,該不是難事。

陳州還想問,景雲卻奔了進來:“主子,西街那邊出了亂子!”

都城的西街,不是一條街,是一片平民區,遠離皇宮,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

“西街十日前出了樁命案,兇手已經抓住,判了斬立決,可最近幾天,卻是又鬧了起來,都說是冤魂作怪,鬧得人心惶惶,今日清晨,花麻子一家十二口人,被發現死在家裡,死狀和前些天的命案死者一模一樣!”

這種破案的事,都城裡有專司的衙門,

東南西北中,都設有指揮司,

西街的該有西城指揮司管,

不過現在這個案子有些棘手,死的人太多,死狀太詭異,陳州這個攝政王還擔著都城治安的大任,

西城指揮怕自已延誤案情,立馬就派人來回稟陳州。

“那你先忙,忙完了記得還賬!”葉真撈起玉佩,塞進了自已兜裡。

陳州莫名鬆了一口氣,對西城指揮的怒火,頓時消了一半。

“嘯虎,辦事去了!”

景雲跟在陳州身後,回頭朝著傻樂的大狗喊了一聲,

狗的鼻子比人類靈敏,嘯虎的戰鬥力不弱,加上蹲著就有半人高,

不管是辦案還是威懾,都是極好的。

嘯虎聽到召喚,收了舌頭,剛想抬腳,腦袋卻不由自主看向黑貓,

葉真不走,黑貓當然不走,

嘯虎想了想,又吐出舌頭,蹲了下去,

老大不走,它也不走!

景雲氣得跳腳,真是隻白眼狼!

午後,葡萄藤下襬了搖椅,茶水及果子,

葉真微眯著眼睛:“這串好,摘了!”

“那串也不錯,剪下來!”

府裡的葡萄藤長得好,結的葡萄青翠碧綠,用井水浸了,格外爽口清甜。

三四個下人架著梯子,葉真指哪走哪,雖然折騰得汗津津,但臉上卻笑的歡喜。

主子一人能吃多少?

剩下的還不都進了他們的肚子?

自從被選來葉真府裡當差,他們夢裡都能笑醒!

只不過,這幾日,府裡來了那隻傻狗,飯量極大,一頓能吃五六個人的飯食,

再有主子賞下的吃食,他們也只好省下一口。

唉,總不好虧待一隻狗!

那隻黑貓倒是很好,雖然隔兩日就被發現偷抓池裡的錦魚吃,

但只要被發現,黑貓都會再撈一條扔過去,堵他們的嘴,

漸漸的,只要手頭沒活,他們都會去魚池那邊轉悠,盼著運氣好些,和黑貓來一場偶遇。

葉真哪裡不知道他們的心思,但如今這樣挺好,

能讓萍水相逢的人愉悅,也是一樁功德,

只希望她離開後,這些人能跟個好主子,活得容易些。

吃了一串葡萄,兩塊糕點,三壺茶水,

葉真飽了,也困了。

嘯虎很盡職,葉真躺在搖椅上,它就輕輕拱著,確保搖椅不輕不重的慢慢搖,

只要做得好,黑貓就會拍拍它的腦袋,再獎勵給它一個大雞腿,

當然,大雞腿是從廚房偷的,

黑貓說,偷吃才最香,

嘯虎覺得老大真睿智,說得都對!

陳州急急進來,就見到了這幕和諧的畫面。

女孩子窩在躺椅裡,舒展著眉目,彷彿對這個世界全不設防,

一隻黑貓盤在她腹部,輕輕打著呼嚕,

一隻巨大的棕色狗頭,有節奏的頂著椅背,碩大的狗眼裡,全是討好賣乖!

聽見腳步聲,大狗一臉兇相的扭過頭,呲著牙,似要吃人!

見是陳州,大狗收了犬牙,

卻沒像在軍營裡那樣,把尾巴搖成螺旋槳,

而是沉著一張狗臉,有些嫌棄,

腳步聲這麼大!

吵醒了老大怎麼辦?

貓巴掌打狗很痛的!

陳州好氣又好笑,卻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

西街的事透著詭異,他回來是想讓葉真過去看看,

本是不信鬼神的人,但見識了幾次,陳州慢慢也接受了物種的多樣性。

但是現在葉真睡的香,他不忍打擾,反正案子就在那邊,又不會跑,就讓她再多睡些。

這幾日在別人家府上,天天忙到後半夜,該是累了。

嘯虎見陳州輕輕坐下,沒發出一聲響動,頗是欣慰,

毛絨絨的尾巴就朝陳州搖了搖,

陳州冷眼瞥過去,沒給它好臉色!

歲月靜好,總有人負重前行,

景樓在垂花門處急的直跺腳!

西城兵馬指揮的王大人,已經讓人過來催了七八次,

日頭西斜,再晚些,怕是邪物又要作妖,

如今西街人心惶惶,白日閉門,

若是今晚再出人命,王大人的官帽眼看著就要落地,他急得嘴角撩起了一串火泡。

景樓也急,上戰場他不怕,刀山火海,他皺一下眉頭就不算男人!

可他怕看不見摸不著的陰魂!

以前陳州不信這些,帶著手底下的親兵也不信,

可如今陳州都信了,景樓的信仰崩塌了!

“咦,陳州?”

在景樓灼熱的眼神下,葉真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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