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還活著?

霍衝立刻意識到,自已進入了幻境之中。

他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林父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看起來已經時日無多了。

雖然明知這父親是假的,可再次見到父親熟悉的面龐,霍衝心中依舊有所觸動。

能再次見到這張面容,哪怕是假的,霍衝也想再好好地看看他。

林父咳嗽著,看向霍衝,伸出手來,霍衝連忙將自已的手遞了過去,父子二人緊緊握著對方的手。

林父聲音微弱地說:“鳴冤鏢局所行之事,與玄門對立,你雖是半妖,可身上也同樣有著半數人的血脈,絕不可與妖沆瀣一氣,玄門才是歸途啊!”

霍衝原本對這幻化出來的父親有幾分寄託的感情,可聽完這假林父說出的話後,霍衝卻驟然清醒了。

再次抬眼看向林父時,霍衝的眼神已經不再是先前那般充滿溫情。

若是放在從前,他一定會對父親所說的這番話深信不疑。

可他經歷了這麼多,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葉障目的霍衝了。

他用自已的雙腳,走出了屬於自已的人生。

這一路走來,他已經看過了許多從前沒有看過的風景。

父親口中窮兇極惡的妖怪,在如今的霍衝看來,已經不是那副兇狠的模樣。

是孔黎,是黃仙兒,也是沈霖,是與他一路同行的夥伴!

難道,人一定就是善良的,妖怪便一定是邪惡的嗎?

霍衝的心中一片坦然。

“人與妖皆有善惡之分,有人惡貫滿盈,也有妖善良單純。”

林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他奄奄一息地同霍衝說。

“妖怪都是邪惡的,鏢局只是幫助妖怪助紂為虐的,風兒,你一定要儘早脫身,不能與妖同流合汙!”

聽完這句話後,霍衝更加堅決了。

他一直堅定地相信著荊九娘,相信鳴冤鏢局。

他跟隨在荊九娘身邊這麼久,她代表鏢局所行的那些事,每一件霍衝都知曉。

難道為枉死的人報仇,就錯了嗎?

那些可憐的妖怪,生前遭人欺壓,沒有反抗的餘地,難道死了之後也不能化為惡鬼向害死自已的人索命嗎?

霍衝打心眼裡認為,荊九娘和鳴冤鏢局,是正義的。

他知道面前的父親只是虛構的,於是也並不欲同他爭辯。

可他的立場堅決,哪怕是真正的父親站在他面前,同他說出這些話,他也不會改變自已的想法。

霍衝緩緩地,鬆開了父親緊握著他的手。

霍衝合上眼,深吸一口氣後,親手將劍刺入了“父親”的心臟。

這個幻境是假的,幻化出來的父親也是假的,可他在幻境裡的所思所想,卻都是真的。

他現在心裡所想,都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霍衝殺死了父親,幻境突破。

等他清醒過來之後,已然是大汗淋漓。

霍衝突然發現,自已的頭頂正閃爍著奇怪的陣法。

他身上的半妖血脈,全部都沒有了。

除此之外,連他從前的靈力,也沒有了。

他現在就感覺,自已似乎成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根本使不出力氣,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

霍衝立刻反應過來。

鏢局裡為何會有這莫名其妙的幻境,又為何會有這莫名其妙的陣法,總不至於是荊九娘設下的吧。

那就只可能是,有外人闖進來了,還給他們下了陣法。

也不知道荊九娘怎麼樣了。

想起荊九娘,霍衝不由得十分擔憂。

對方闖入鏢局,八成就是衝著荊九娘來的了。

他渾身無力,可心裡頭掛念著荊九娘,便勉強支撐著自已的身子,來到了門口。

一抬頭,卻見荊九娘已然飛快地跑到了自已的面前,神情莊重肅穆。

見他出來後,荊九娘立刻便說。

“趕緊離開此處。”

霍衝立刻便懂了。

看來荊九娘同樣擔心著他。

荊九娘害怕霍衝遇到危險,於是便想要讓他先離開,自已一個人來面對這一切。

這些事情擺明了,所有的目的都是指向荊九娘。

必然是凌霜月特意安排了陣法, 先把荊九娘引走對付林父他們,讓他們喪失功法。

對方一定清楚,荊九娘不會放棄霍沖和黃仙兒他們,恐怕就藏在暗處守株待兔。

凌霜月既然有能耐進入鏢局,肯定也是知道荊九孃的實力和底細的,必然不會貿然行事,只怕早已根據荊九孃的能力制定了萬全之策。

更何況,如今敵在明我在暗,敵人有備而來,荊九娘想要獨自應對,何其危險。

霍衝立刻搖搖頭,說:“我怎麼能拋下你一個人,獨自離開?”

荊九娘卻依舊一直推著他離開,臉上難得有些著急神色。

“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向來好脾氣的霍衝,看見荊九娘如此態度,心中竟生出了一股驀然的憤怒。

他難得對荊九娘語氣衝了些。

“我不走!”

荊九娘卻驟然動作一頓,雙眸泛紅,看向霍衝,出言狠狠質問。

“你從前一直跟著我難道不就是因為怕劍身插在身上,沒有我的保護,你會死嗎?如今怎麼就不怕死了?”

荊九娘自然知道霍衝為何不肯離開。

可她必須要將這些難聽的話都說出來。

她想用激將法,逼霍衝離開。

霍衝前不久為了將她從陸山的手底下救出來,不惜動用自已的半妖血脈,還將劍從身體裡拔了出來,險些沒能熬過去。

荊九娘永遠不會忘記,那時霍衝差點在自已眼前死去的模樣。

她不想再看到這樣的事情,再次在自已的眼前發生。

霍衝紅著眼眶,看著眼前的荊九娘。

二人一路走來,早已不僅僅是夥伴,更是知已。

荊九娘知曉霍衝的心思,霍衝也自然知曉,她說這些不過是為了逼他離開、保他的命。

她寧願自已死,也不願意霍衝再次為了她而冒險。

可霍衝又何嘗不是呢。

他知道荊九娘希望自已活著,可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做不到留下荊九娘一個人面對這些事情。

霍衝對上荊九孃的視線,那些難以啟齒的情愫,終於在此刻脫口而出。

“因為如今不同了,你對我而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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