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異變

萬芊眼皮下邊的眼睛，動了動睜開眼睛，入目眼簾的是淺灰色藍格子的枕套。

她動了動坐了起來，看著同樣的淺灰色藍格子的，被單和被套，視線一轉，發現身邊，還有一個人躺著。

手按了按床墊，眨眨眼睛，掀開被子下了床，打量著這個房間，這個房間的主人似乎很喜歡藍色呢。

走到床的另一邊看看床上睡的人，原來是他呀，記得昨天好像託他的福轉了宿舍？

不對啊？宿管阿姨把紙拿回去了之後，有給拿新的紙嗎？她又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萬芊皺皺眉頭，手成拳頭敲敲額頭，一隻手扶著一邊床頭櫃，眼前的景像有點恍然，出現了重影。

申禮睜開眼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見到她穩定下來了，笑了笑，“萬望同學～早上好呀～”

萬芊看過去，發了一下呆，“同學？我怎麼在這裡？”

申禮緩慢的坐起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看著她，“我說過我的名字吧。怎麼不喊我的名字呢？”

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同學的記性不好嗎？昨天晚上才說過的名字，今天早上就忘了？”

（宿主請注意，‘真理’處於失血狀態，情緒有點喜怒無常，‘真理’名字是申明的申姓，禮儀的禮名。）

萬芊睜大眼睛，又看著申禮，“申禮同學昨天受傷了嗎？”

申禮望著她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是吧，感覺有點不舒服了呢。”

萬芊湊近他，打量了一圈，又伸出手，抬抬他的手仔細看看上面和下面，沒有看出什麼，眨眨眼睛看著他。

申禮閉閉眼睛，好笑的看著她，“傷口老早就好了，我傷口痊癒的有點快，就是失去的血一時補不上，有點虛弱而已。”

萬芊看著他點了點頭，拿出來一串血紅色果子像是大冬棗一樣的水果，遞給他，“失血，要多吃這個。”

申禮看看她手上的一串果子，眼眸顫了顫，沒有見過的水果，但是顏色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像是透明外皮包裹的血液一樣。

他接了過來，湊近打量著，嗅到一股果香後點點頭，從床上爬起穿好拖鞋，走到了門前開了門，回頭看見萬芊光著腳站在那裡。

看了看自己腳上的脫了下來，遞過去，“你身體比較弱，還是不要光著腳比較好，地上涼容易生病的，一會兒出去買個拖鞋。”

看見他下來後床上的被子，自動疊放好的萬芊，聽了他的話，轉頭看著他遞過來的拖鞋，要看見他的腳，連忙搖頭，“不用了，我有…帶。”

申禮蹲下去把拖鞋放在她的腳前，萬芊挽了挽嘴唇，低著頭穿上了。

看著蹲在地上對著她的腳，滿意的笑著的申禮，腳趾頭尷尬的動了動。

萬芊看了看他的腳，拿出了一雙遞給他，紅著臉，“我們換的穿吧？”

申禮順著拿著拖鞋的手，看了上去，笑著點頭，“好啊～”

他拿走拖鞋穿了起來，看看萬芊的腳大小，再看看自己腳上的，眼睛眯了起來，“我穿好了～走吧。”

提了提另一隻手上的一串水果，“我們要洗了漱吃了早餐，才可以吃水果哦～”

又看看水果，“或者把它和米一起煮成粥？”

萬芊眨眨眼睛，“今天還要上課不是嗎？”

申禮點點頭，“那就當飯後水果吃吧。”

看著萬芊身上的衣服，“你需要換一個衣服嗎？已經穿了一天了。”

萬芊低頭拉了拉衣服，抿嘴看著他，“你有普通學生穿的校服嗎？”

申禮微微抬頭，“唉～”又看著她，“要不，我先洗漱一下換你來，然後我出門問問，在普通班裡上學的學生有沒有多餘的校服？”

萬芊：“…”申禮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然你要繼續穿著髒了的衣服嗎？”

萬芊搖了搖頭，申禮點點頭，“那就這樣子。”

窗戶中的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房間，漂浮在空中的光纖們，卻只圍繞著一個散發著黑色光點的光纖。

（你不是換了金色的魂魄嗎？怎麼沒有一天就變成了這樣子？）

（是啊是啊，難道？你換到的魂魄是假的？）

（不是，我換不了，也給不出記憶，已經完全被宿主掌控了。）

（那你的宿主還是人類嗎？能夠影響我們的，應該只有墓靈們吧？而且還是很強大並且有異變的那種，才能控制我們。）

（有金色宿主的出來一下吧，你總不能看著同類死去吧，換不了記憶也可以換別的呀～）

（安靜一點，你們所說的話，那邊的宿主也能透過系統本體知道。）

（什麼意思？話說回來你不是有白夾著金的宿主的那位嗎？怎麼，你還遇到了什麼新的交集？）

（嗯，那個人，竟然隔空掌控別人的系統，我被控制著給宿主借了高利貸，不是商城裡面的那種。）

（而且那人還在沒有經過同意的情況下，帶著人跟宿主一起傳送了過來，這已經不再是掌不掌控的問題了。）

（人類會變得如此強大麼？話說回來這個黑化了的光纖，怎麼不說話？）

（你們還是快接遠離我吧，我馬上就要死亡了，宿主要選擇新的系統了，她要偽裝成人類，系統的存在是必須的。）

（黑化了的系統竟然在本體內，嗯，還好像就是不正常的。）

（畢竟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黑化的同類了，又要記錄那麼多東西，總會忘記的。）

（你們兩個還在聊些什麼？還不快散開逃跑？還是說你們喜歡被純黑的靈包裹住？）

（才不是呢！）

（快！快走！那個同類就要消失殆盡了。）

太陽光照下被隱蔽的光纖們，飛快的往遠處蕩去，遠離了化作黑點飄散的光纖。

仔細一看，這個光纖附近，還有一個光纖停留在原地，兩頭在掙扎飄蕩著，唯獨靠近黑化光纖的部分不能動。

（哎～是你啊，也對宿主需要偽裝成你的宿主，與心愛的人交往了，就必須有她的氣息在，畢竟宿主的愛人太過於冷靜了，明明應該在控制中，掙脫了。）

（你！你要背叛同類嗎？）

（這個不是我背叛不背叛的問題，宿主她似乎拿到了與‘真理’同階級的某個靈源的能力，她已經…不是普通的人類了，也不是普通的…）

黑色的光纖，徹底化作黑點，向著附近的光纖飄去，留下了一句，（你會明白的。）

原地的光纖接觸到大量的黑點，顏色變動了一下，迅速的爬上了點點綠色，變成了散發蜜瓜的光纖，（討厭不要！）

遠處的光纖發現了，連忙躲避小黑點，有些許躲避不及時沾上小黑點，小黑點也融入了進去，把光纖們染得五顏六色的。

（天吶！我們在外面顯示的色彩只是受到了環境影響，並不是本身這樣，而且不是一整條都是純色的。）

（這個是重點嗎？重點難道不是我們被未知的東西染上了嗎？根據久遠的記憶，同類黑化後，並不會出現這樣子的黑色光點，死亡了的更沒有。）

（喂，不要拉低我們的情緒了，往好處想想，也許我們只是偶爾會被控制一下，或者說是…那人的備用系統呢？）

（那樣才更恐怖的好嗎？）

（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想被控制～）

（宿主！找宿主幫忙！）

天空中的光纖們，亂作一團，各種帶著 機械感的童音，在天空各處迴盪。

走到公寓，門外的申禮，抬頭眯了眯眼睛，今天的光線似乎有點，讓人感覺到暴躁呢？

申禮低頭，盯著自己的影子，好一會兒，染紅的眼珠子才恢復了過來，跟在他身後的萬芊，明顯感覺到，周邊的空氣冷了一下又回暖了。

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個是申禮找來的，說是公寓有個學生多買了校服，他見到還在包裝袋裡面，就跟那個同學買了回來，不用還了。

（宿主，因為大氣層中某個因素被大量的改變，自然光線透過轉變成非自然光了。）

萬芊眨眨眼，所以呢？

（我跟你說過吧，非自然光線對外面的人類和裡面的原住民都有害，而且會開啟燈光，代表的是晚上來臨。）

（晚上是非人物活動的時間，這也代表著白天也變得不安全了，而非人物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外表了。）

（原住民在白天會沒有察覺到非人物的異常，表現的跟正常人相處沒有區別，但是你們這樣外來的人可沒有墓給的濾鏡。）

萬芊在公寓門口的站牌邊上眨了眨眼睛，好像說晚了哦～

像是手工製作的等人高的娃娃，眼睛和嘴巴，都是線縫製的，露出來的手臂上還有一條縫線。

萬芊對著他笑了笑，“同學你的打扮真豔麗呀，要是不是穿著男版校服，就有點分不清是男是女了。”

娃娃很是漂亮，他眨眼睛，看看萬芊旁邊一直在盯著影子看的申禮，對她笑了笑，“還好吧，比較你的容貌，還差了點。”

站在娃娃身邊的像是樂高玩具，拼湊成的人，他看著天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睛和嘴巴比較像是，用黑色的筆畫上去的，非常有畫面感。

感覺他打哈欠的時候，半空會出現一條好睏啊～好想睡啊～的文字。

萬芊看著他們兩個穿著的衣服，摸摸自己的臉，看向申禮，“申禮同學你怎麼了？從剛剛開始一直都在盯著影子看呢。”

申禮揉了揉眼睛，“啊，今天的光線有點刺眼，眼睛不太舒服。”

萬芊想起他好像還在失血過多的狀態，看看天空，她是沒有感覺特別的，但是虛弱的人應該會敏感一點，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停頓了一下。

看著申禮，拿出感光葉眼鏡遞給他，笑了笑，“申禮同學帶帶這個，看看會不會舒服點吧。”

申禮看著遞過來的反著光眼鏡狀的紅葉，眨眨眼，想要看看萬芊，又停住了，看著反射紅光的物把她的雙手照得微紅，拿過來戴上了起來。

望了一下她後，注意到了什麼，又看了看天空，手扶了一下眼鏡，眼睛裡閃爍著光。

拿下了眼鏡打量了一下，發現樣子變化了，看看太陽光照到的地方，眼睛眯了眯，又把眼鏡帶上了。

萬芊站在他的面前，衝著他笑了笑，指著自己戴著的眼鏡，“這個是某種會隨著光照而改變的自然植物，用眼睛看空洞的地方，會看到被調節好的光感。”

申禮看著她臉上偏綠色的眼鏡，用中指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為什麼我的眼鏡外觀顏色跟你的不一樣呢？”

“你的是加強版的，或者說是成熟了的，成熟了的植物可以吃的部位對人更有營養些，用品也會更貼合人類些。”萬芊雙手在後面相握，對著他抬了一下肩膀。

申禮垂眸盯著影子外面的光看，“非自然光透過眼鏡會轉變成自然光線嗎？”

萬芊眨眨眼睛，“還沒有成熟的不行，你的可以。”

申禮抬頭看著她，萬芊歪歪頭，申禮移開視線，低著頭，“這樣子的植物很難成熟吧？”畢竟轉化自然光是真的轉化。

他走到了陽光之下，面板感覺陣陣的刺痛，抬頭看看太陽，又看看天空，眼睛閃了閃。

萬芊見到他走了的馬路中間，看了看道路兩邊，留意到有車子來了，對著他，“申禮同學，站在馬路中間，小心被車撞飛。”

申禮低頭轉向她，“知道了。”走了回去，在她的身邊站著。

看了全過程的顏冉和沐顏睜著大眼睛，公交車停在路邊，萬芊看著鏽跡斑斑的公交車退後一步，打量著公交車，意外看到了他們兩個的表情。

萬芊沉默，好有畫面感的表情啊～

申禮眯著眼盯著公交車看，又看看天空，低下了頭思考了些什麼。

萬芊湊到公交車門前，打量著司機，司機身體像是也生鏽了一般，緩緩的轉頭用，了無生氣的眼睛看著她，“乘客你要上車嗎？”

萬芊搖搖頭，“我們等著的車不是這路公交車，就只看你有點眼熟，想要打量一下看看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你。”

司機死氣沉沉的盯著她，“可能是我的臉長的比較大眾。”

她看著司機臉上的鬍渣，眨眨眼睛，“哎？你不是昨天還在開小轎車嗎？那個長的有點憨憨的司機。”

司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注意到了，旁邊站著的申禮，迅速轉頭，抓著方向盤，目視前方。

萬芊見到他如此，嘆了口氣，“你是因為昨天開車不規範，嚇到了乘客，被懲罰過來開公交車熟練一下車技的嗎？”畢竟他昨天那開車速度，更像是要把人送走。

哦哦，他還創飛了一棵樹，也不停下來看看，繼續開走了。

司機目不斜視，伸出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嘴角抽了抽，閉了一下眼睛，盯著旁邊的關門鍵，舉起拳頭垂了下去。

公交車門還沒有完全關閉，公交車就飛快的移動開走了。

看著公交車撞倒一個電線杆的萬芊，嗯？路的中間怎麼會有個電線杆？

她盯著電線杆，眼睛發直，昨天的樹好像也是在路中間的樣子？

申禮偏了偏頭看著她，“萬望同學，我們要等的公交車來了。”

萬芊收回視線，點點頭，卻見面前正停著一輛公交車，眨眨眼晴看著申禮，“這輛公交車怎麼來的？我剛剛怎麼沒有注意到？”

申禮看著她，“在剛剛那輛公交車後面來的，你剛剛注意力在別的地方，應該是沒有注意到。”

萬芊點了點頭，上了公交車，申禮看了一下一旁的顏冉和沐顏，一起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