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你什麼意思？”老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臥槽，好疼。
手好像腫了。
“你沒必要一直護著她。”老五目光微冷。
“你別忘了誰才是我們的老大。”老六強忍著手上的疼痛，出聲警告道，“你別忘了，當初救你的人是零，不是陸瑤溪。”
“那又如何？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誰不是零救出來的？”老五笑了，“但是真正忠於她的，又有幾個？我們現在為什麼會聚在這裡？這其中的利益關係，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眾人:“……”
你幹嘛非要擺在明面上說？
零沒有說話，她在觀察現場每個人的表情。
氣氛一下子變得焦灼起來。
“咳咳，言歸正傳，言歸正傳。”老四咳嗽了幾聲，來掩飾尷尬。
“你真的打算幫陸瑤溪嗎？”老五盯著零，“你要明白，幫她恢復正常的代價，可是你的消失。”
“老五。”老四瘋狂的給對方使眼色。
大哥呀，求你別說話了。
“你是真心幫她的嗎？還是另有目的？”老五步步緊逼，“要知道人都是有私心的，更何況，你還算不上一個完整的人，甘心就這麼消失嗎？”
“……呵，不甘心。”零冷笑一聲，像是在看死人一樣看著老五，“聽到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她動怒了。
老六連忙打圓場:“哈哈，老五沒別的意思，他說著玩的，老大，你大人有大量，別和他一般見識。”
“老五，你快點給老大道歉，怎麼說話的？這種玩笑都敢和老大亂開？”
老六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生怕零一個生氣把老五弄死了。
畢竟他之前見過零發火的樣子。
雖然沒有把人弄死，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那人的四肢都骨折了。
氣氛持續僵持。
其他幾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噗～都這麼緊張幹嘛？”零突然輕笑了一下，“難不成我還是這麼小氣的人嗎？為了這點兒小事記仇。”
其餘幾個人:“……”
你難道不是嗎？
他們至今都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
（雖然他們也是同謀）
一年前，魅夜酒吧。
零像往常一樣的坐在吧檯附近喝酒。
“哎，小朋友，你怎麼在這種地方玩呢？這裡可不是小孩子該來的地方。”一道男生突然從零的身邊傳來。
原本零以為對方只是一個好心人，善意的提醒一下自已。
結果，當她剛準備解釋時，她突然眼尖的發現有一隻手往她的杯子裡放東西。
“呵～”
找死的東西。
“小朋友，你怎麼不說話啊？”男人又湊近了點。
不會是喝醉了吧？
那不是白白浪費了他一顆藥嗎？
零簡直要被這男人身上的臭味兒給燻死了。
她忍無可忍的抓起桌子上的酒，直往對方的臉上潑。
“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男人感覺到自已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賤人！老子今天非要殺了你不可。”
男人不斷叫囂著。
“這裡是怎麼回事？”老六是到吧檯這裡拿東西的，結果突然碰上了這個場面。
“哎？”男人聽見熟悉的聲音，強忍著眼睛的疼痛，微微睜開眼，“老闆，你來的正好，就是這個小屁孩兒，她居然敢往你們SVIP客戶的臉上潑酒。”
老六有些狐疑的看著這個男人。
怎麼覺得他有點眼熟呢？
一時半會兒有點想不起來。
“蠢貨。”零翻了個白眼，又給了那個男人一腳。
“哎！你居然還敢打我，老闆，你看到沒？我可沒有冤枉她。”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想的，竟逮著老六告狀。
“小六子，把他給丟出去。”零擺了擺手。
什麼腦殘玩意兒？
“你當你是誰呀？他憑什麼要，哎！等等，你們快放開我，我可是這裡的SVIP。”男人突然被兩個酒保架住了雙手。
“你剩下沒有花完的錢，我會讓人退回到你的卡上的。”老六指揮著兩個酒保，“都愣著幹嘛了，還不趕緊把人丟出去？”
“哎？你們幹嘛呢？快點放開我，知道我爸是誰嗎？我爸可是……”男人的聲音漸行漸遠。
“你這裡的治安環境有點差呀。”零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老六，“我看他這個架勢，往別人酒裡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應該沒少幹吧。”
“這件事，你這個當老闆的，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呢？”
“你開這個酒吧，都不打算對客戶的人身安全負責任嗎？”
零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桌面。
每一下都像是打在老六的心上一樣。
“咳～”老六嚥了一下口水。
他好像想起那個男人是誰了。
“剛才那個男人叫王強，他老爸是……”
“當地的地頭蛇。”零的手指停止了敲打桌面。
“你知道？”老六一臉的驚訝。
零冷笑道:“老朋友了，沒想到幾年不見，這王強變化還挺大的。”
老六:“……”
看這架勢，不像朋友，像仇人。
“老大，這小子是往你的酒裡下藥了嗎？”老六的腦袋好像現在才反應過來。
“不然你以為呢？”零有點嫌棄的看著老六，“我怎麼感覺你越來越蠢了？”
“靠！”老六直接炸了，“這個龜孫兒，好大的膽子啊，什麼人都敢惹。”
“不行，就這麼把他丟出去，太便宜他了，一點兒都不解氣。”
“我這就報警。”
剛說完，老六就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結果被零攔下來了。
“……你是不是傻？你這一報警，簡直就是自投羅網，不僅他要完，你也要完，我也有可能要完，你這一石三鳥玩的好啊。”
零發現老六一臉懵逼的看著她，她就知道這傢伙沒救了。
她有些無奈的指著自已，解釋道:“我是什麼？我是未成年人？”
零又指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是哪兒？這裡是酒吧呀大哥，你說你一個開酒吧的，你放未成年人進來，你說你會不會玩完？”
老六被零訓的一愣一愣的。
怎麼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算了，不想了。
“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放了他吧？”老六問道。
“叫老四他們趁人走夜路的時候，找個沒監控的地方，把人套在麻袋裡揍一頓就行了。”零突然想起了什麼，眼裡有一道寒光閃過，“對了，順便廢他一隻手好了。”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報警對他沒有好處。”
零笑得可開心了。
老六:“……”
我怎麼感覺這個笑容陰森森的？
“對了，查一下那個下藥的人是誰？”零的眼神冰冷，“被我找出來了，他就死定了。”
“咳，那個，老大，酒吧裡的監控在今天上午的時候就壞了，我說找人來修的，結果忘了。”老六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
零:“……”
她是上輩子幹了什麼罪惡深重的事，這輩子讓老六這個豬隊友過來懲罰她的嗎？
“嘖～真是可惜了。”
回到現在的時間線。
老六回想起之前的事，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可怕。
老四他們下手也是那叫一個狠啊，明明是讓他們費對方一隻手，結果他們把王強的四肢都打骨折了，直接把人送進了醫院。
“啪！”
老六剛回過神來，就見老五突然把手裡的資料丟在了桌子上。
“呵～精神分裂？”老五嗤笑道，“據我所知，你似乎並沒有這個吧？”
“所以，你費這麼大勁調查精神分裂的原因，又是為了什麼呢？”
“還是說，你是想要掩蓋什麼呢？”
“我說的對嗎？零，還是說我應該叫你陸瑤溪，亦或者是陸瑾年。”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零冷笑道。
眾人:“……”
什麼情況？誰能來解釋一下，CPU乾燒了呀？
老五盯著零看了一會兒，他突然笑了:“老大，怎麼樣？我的演技是不是有進步？”
“有沒有把你們給唬住？”
老五又看著其他幾個兄弟。
其餘幾人:“？？？”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不錯不錯，進步挺大的。”零認可道，“奧斯卡非你莫屬，挺能演的。”
“哈哈，彼此彼此。”
現場氣氛格外的詭異。
“你倆這是？”老七有些遲疑的開口，“事先串通好的嗎？”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兩人同時點頭的時候，老七直接炸了。
“你們兩個簡直太過分了，居然把我們一幫子兄弟當猴耍。”
眾人:“……”
心裡知道就好，你幹嘛要說出來呀？
“你是猴，我們不是。”老二有些嫌棄的看著老七。
“呼～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來真的，真的打算吵架呢。”老六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這些資料？”老四遲疑的指著桌子上的資料，適當的提出自已的疑惑。
“假的，精神分裂什麼的也是假的，但資料這裡面的有一些內容，嗯，是真的，也不完全是假的。”陸瑤溪開口解釋道。
“靠！”老六突然反應了過來，“意思是，你們兩個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在演戲了？”
“對的。”
“過分了哈。”
“你們兩個怎麼可以這樣？”
“簡直是把兄弟幾個當外人。”
……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一大堆話。
“哎呀。”陸瑤溪連忙打斷他們的話，“我改天再給你們賠禮道歉，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這幾個人好囉嗦啊。
“唉，等等。”老六出聲想把人叫住。
結果陸瑤溪早就已經跑沒影了。
老六:“……”
“我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老六看著其他幾個兄弟，“好像遺漏了什麼？”
“我也覺得。”其他幾個人附和著。
“老五，你和我們說實話，是，哎？老五人呢？剛才不是還在這裡嗎？”老六剛把頭轉過去，就發現老五人不在了，“靠，絕對有問題。”
“你給我滾出來！”
陸瑤溪一回到家，就對著鏡子裡喊道。
“哎喲喂，你幹嘛呢？別生氣嘛。”鏡子裡漸漸浮現出了一張毫無血色的臉。
“誰讓你把這事兒說出去的？”陸瑤溪質問道。
“你自已不也和老五說了嗎？怎麼？只准周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啊？”零懶洋洋的開口了。
“……”
“話說回來，你這次醒的挺快的嘛。”零大概的算了一下時間，“要我說，你還不如就乾脆把身體讓給我，反正你拿著這個身體也沒多大用。”
“畢竟，你只是一個只會逃避問題的廢物。”
“要知道，你不願面對的那些事，我都能幫你解決。”零的聲音裡帶著蠱惑的意味兒。
“滾！你他媽的就是一個幻覺，連個人都算不上，和我叫囂什麼勁？”陸瑤溪直接發火，“還人格分裂，你一個幻覺配得上嗎？”
“啊，那可怎麼辦呢？我好怕怕呢。”零開始陰陽怪氣，“可是你現在正在和自已的幻覺對話唉。”
“而且，你可不止一次的‘睡’過去了，你還覺得我只是一個幻覺這麼簡單嗎？”
“承認自已有人格分裂就這麼困難嗎？”
“……你別想騙我。”陸瑤溪堅決不信。
“自欺欺人的傢伙。”零真的感覺無語了。
“滾！”
“惱羞成怒了吧。”
“啪！”
鏡子被陸瑤溪扔過去的保溫杯給砸碎了。
“廢物，你就應該去死。”
“你為什麼要活著？”
“把身體讓給我。”
……
一道道聲音不停的在陸瑤溪的腦海裡迴響著。
“閉嘴，閉嘴，你給老子閉嘴！”陸瑤溪吼道。
她用雙手把自已的耳朵捂住，不停的重複道:“幻覺，幻覺，都是幻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瑤溪終於冷靜了下來。
她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周圍，眼裡一片死寂。
她的臉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又佈滿了淚水。
陸瑤溪用自已的手隨便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她站起身來。
走到了破碎的鏡子面前。
陸瑤溪彎下腰，撿起了一塊玻璃碎片。
她看著自已的手腕，發呆。
此時，在她的腦海裡，有一道聲音一直在蠱惑著她。
劃下去，劃下去，一切就結束了。
你將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