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宇兩次相求於明城,明城確實有些動心。第一次兩人是敵對關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明城不屑與之共舞,拓拔宇恐怕也並沒有放在心上。第二次相逢,兩人皆已有所作為。心智早已翻天覆地,論起對人相處,拓拔宇更上一層樓。拓拔宇說的對,再過一百年,明城還是不會改變。其心明志,終有一日可達。

拓拔宇蟄伏多年,如今終於掌一軍。可誰知,朝堂之爭比兩軍對壘更甚之。這些年自己遠離朝堂,意在避嫌。自己母妃終不過是,父王從異族搶來的戰利品。從小便被人帶有異樣眼神對之,自己早已習慣了。自己最大的夢想便是,帶著母妃逃離那座冰冷的宮殿。這也正是為何自己甘願隱姓埋名,躋身於兵營,屢屢作戰無不是奮勇當先。一步一步敢打敢拼,才換的如今的地位。

千不該萬不該,他們竟對母妃動手!少年離家,從不曾輕易與雍都有何書信,只為不讓母妃擔憂!從軍五年,自己恪守本分;對雍都對母妃雖有想念,卻從未有過逾越之事。可他們還是不願放過母妃。拓拔宇無時無刻都在想,有朝一日能有自保之力,必要護得母妃周全。

當拓拔老帥讓自己出任統帥之時,自己連雙手都在顫抖。這一刻,自己等的太久了!一軍之力,怎麼也能護衛母妃與自己了吧!拓拔宇在心中默唸。

大軍回城那一日,拓拔宇永生也不會忘記。原以為蟄伏多年,終於可以光明正大見到母妃了。終於可以帶著母妃,大搖大擺的離開那冰冷無情的宮殿。終於可以對母妃說一句孩兒長大了,可以保護母妃了。可是這一切成了自己做的夢,夢醒支離破碎!

自己心心念唸的母妃,竟在自己回師的路上離奇般去世。那一日,少年功成歸來,等到的竟是與母親天人永隔。那一日,少年嘶吼聲,傳遍了寒宮的每一處角落。那一日,少年醒悟,不再無聲落淚。他要將謀害母妃兇手一一揪出,要讓他們十倍百倍償還。即使落得一身骸骨,也要讓上寒從此對其膽寒。

從那一日後,拓拔宇發誓不再掉一滴眼淚。一定要用他們的血來祭奠母妃,讓母妃泉下有知。可這一切,還是那般遙遠。單靠如今支離破碎的鐵甲軍,恐怕難以乘此志願。在上寒自己勢單力薄,前有追兵後有堵截,終是顧頭不顧腚。

所以拓拔宇迫切的,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以此來對抗,四面八方暗潮洶湧。如今自己急需在父王面前贏得好名,又急需一幫才能之士輔佐。此次北燕之行,便是自己爭取來得。遇到明城更是巧上加巧,才有了今日之推心置腹。

拓拔宇有些醉了,埋頭於桌上。也唯有此刻才會真情流露,酒後吐真言。

“母妃!我好想你呀!宇兒如今已是一軍統帥,說好的等宇兒出息,便光明正大帶母妃出宮。從此想去哪就去哪,誰也不敢對母妃冷眼相待。為何老天如此住弄人,為何對我母妃如此殘忍?母妃生性善良,待人溫柔。可偏偏躲不過小人之心,偏偏被惡毒之人所害。

母妃!您在天上看好了,宇兒終有一日為您報仇雪恨!種家、三弟、血債血償!終有一日,你們會為自己所作所為懺悔的!我要讓你們後悔來世間一遭,相信那一日不會太久!”

可惜拓拔宇錚錚鐵骨,可憐拓拔宇一片孝心;明城若是能看到這副模樣,說不定會被其一片苦心所打動。明城生來便孤苦伶仃,人間疾苦悲歡離合骨肉分離最是其所不願看到。

這幾日正如拓拔宇所言,朝廷上下為結盟一事不知朝議多會。各部官員意見終是不一,吵的不可開交。有說上寒狼子野心不能輕之任之,又說此乃兩國百姓之福可為之。朝堂上分立兩派,一派不願與狼共舞,一派鼎力相和。兩派越演越烈,竟在朝會上摩拳擦掌拳腳相對。最後還是燕王決斷如初,調停兩派!

原本明城以為只是各部官員,對結盟一事有所分歧。可是隨著這些時日所觀所聞,竟是自己太過天真了。朝堂上兩派紛爭,正是文武之爭。武將一派以兵部尚書右營統帥各邊鎮統領為首,文臣一派由新任太常卿大鴻臚為首。燕王終是將世家門閥扶上高位,這次世家與燕山老將初次針鋒相對;結盟一事不過是個引子,恐怕還有其他紛爭。

神武門外,一日間跪倒一片武將。眾人擔憂之事終是來臨,世家門閥來勢洶洶。竟有排海倒海之勢,讓一眾武將拳入海水望而生嘆。剛開始,只有兵部右營一眾武將;隨後竟然愈演愈烈,京城武將皆跪於神武門外。明城恍惚間,竟看到禁衛其他衛所千戶赫然在其中。這可了不得啊,燕都武將具相守,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小了,不過是武將請願,說大了,便是逼宮呀。

太和殿上,燕王憤怒至極。將一眾官員痛罵一番,立刻便要下令拿人。

“真是反了!來人!下旨拿人!一個個不知死活的,統統給孤抓起來!”

“大王息怒!如今大都武將聚在神武門外,這,這這要是萬一出了岔子。奴才,擔心,,,”內侍擔憂連連,不敢把話說的太明。

“狗奴才!連你也怕了!告訴他們,願意跪著,那就跪著吧!孤決定之事,絕無可能收回。”燕王大袖一揮,轉身踱步而去。

明城今日實屬擔憂,這麼多武將齊聚一堂。到底意欲何為?更擔憂王勇不會也身在其中吧?不過還好,聽聞屬下來報。王千戶今日一直在宮中陪駕,也不知是好是壞!

自己急匆匆趕至神武門外,神武大道早已圍的水洩不通,人滿為患。明城驚呼,要變天了!顧不上與人交攀,風風火火擠到神武門,掏了腰牌,便入王宮。

“千戶何在?”明城抓住一弟兄問道。

“回大人!千戶一直跟隨大王左右!我等無從得知!”

屬下一語,明城一想。壞事了!已到了陪王伴駕的時候!只幾日的功夫,怎麼會發生如此多事!真應了自己那句話,山雨欲來風滿樓呀!

“小友!幾日不見如隔三秋呀!小友還好?老夫可是時常懷念小友當日風采依舊!”

明城在宮中跌跌撞撞,忽然身後傳來一語。明城定睛一看,老匹夫袁明兮!還真讓他們得逞了!

“原來是明公呀!能在此處與明公相見,還真讓在下驚訝!怎麼?明公不怕出了宮門,便被唾沫星子所淹?”明城本來還對此人有些敬意,可隨著陽明城一事,今日所發生之事,對其已無半分顏面。

“小友還是依舊如初呀,這般快人快語。老夫為何不能在此?老夫又為何怕之?老夫能有今日之身,全仰仗小友相助呀!如今老夫添據太常寺博士祭酒一職,功在教化育人,末微小吏不值一提呀。對了!還沒恭喜小友,如今也是禁衛千戶!小小年紀,便有此番作為,令人羨慕呀!”

明公一聲看似微不足道之語,實則是在炫耀。博士祭酒呀!掌教育弟子,國有疑問,可掌承問對。博士弟子,歌吹諸生。從此北燕之讀書人都得喚其一聲先生!從此北燕讀書人皆在其手呀!有時官位高低真不是以俸祿決斷,就像自己一樣。雖只是千戶一職,但可時常陪王左右。其職之重權之利,便是當朝大員也得其忌憚三分。

如今明公竟然身居祭酒一職,小人得志便猖狂,令明城一陣厭惡至極。明城是何人,會讓他如此得意忘形。

“哦???祭酒是何職位?恕在下孤陋寡聞,從未聽說過。難道燕王要釀酒?不是在下相勸,明公你也年紀大了。怎麼能與我等少年相比,也不挑個身輕之官職!”

明城一語雙關,既損了明公又讓其不要太得意。氣得明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雖怒火沖天,但其掩飾的極好極力剋制。

“小友。你這張嘴呀還是如此,,如此刻薄呀。難怪連大儒楊浦也被你氣得辭官,說小友是離經叛道之途。今日老夫便為小友解釋一二:祭酒一詞出自《儀禮,鄉射禮》獲者南面坐,左執爵,祭脯醢。執爵興,取肺坐祭,遂祭酒。不過小友說的也對,專侍祭祀一值。按古禮賓客得主人饌,則老者一人舉酒以祭於地,示有先也,故謂祭酒,蓋尊重之稱也。以示尊重,被用於文壇之上!”

明城一陣頭大,這老匹夫還真有些本事。本來還想扳回一局,竟然被人說教一番。可悲的是明城對典故禮書不通呀,自己這一身歪門邪道還就真行不通了。

“明公大才!讓在下受教!明公如今可謂得天獨厚,執大燕上下讀書人之牛耳。不會日後連在下也得尊一聲夫子吧!”

“哈哈!小友託大老夫了,祭酒一職意在教書育人宣教世人。可沒小友想的如此之重呀!老夫才德有限,又如何當得小友一聲!在下與楊浦相比,天差地別也。”

老匹夫,老匹夫!明城心中狠狠叫了幾聲。與其單說鬥嘴逞雄,自己甩他八條街。可就是這學問一途,自己便輸的潰不成軍。老匹夫擋住自己去路,不會只為與自己纏鬥相對吧。明城恍然,這老匹夫可是世家幾位主事之人呀。自己這是怎麼了?騎驢找驢。

“明公可是在取笑在下!呵呵!少師楊浦一事,也不過是弟子與夫子書理不通罷了!絕無離經叛道數典忘祖之意,倒是世家今日有些忘乎所以了!世家難道要報當年馬踏門閥之仇?要至我大燕於險地?”明城不怒自威,以楊浦之事影射今日世家與武將交鋒!

“小友何出此言!我世家出仕,乃大王特諭。我等之心可昭日月,何來報仇一詞?小友!如今你已是禁衛千戶,不可隨意揣測,更不能隨意給世家安上罪名!否則老夫可要翻臉不認人了!”

他奶奶的!你還翻臉不認人!氣死我了老匹夫!惹出天大的禍端,你們倒好悠哉悠哉。竟然還有底氣發怒!真當自己是救世主了!

“神武門外,京中武將具跪首於此!明公敢說此事於世家無半點瓜葛嗎?明公又敢和在下去神武門外一辯嗎?”

“此事老夫承認與世家相關,但老夫也無能為力!天欲賜其福,必先開其慧。天欲亡其族,必先縱其狂。古人誠不欺我,正是印證了我世家興衰起落!如今也該換人了!我世家門閥當興之誰也別想攔著!”

老匹夫一語看似狂悖,卻也有其道理。燕國武將一家獨大多年,朝堂上俱是一言堂。如今燕王引世家入廟堂,定是要重整朝政。只是明城沒有想到,這一日竟來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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