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的腦中很亂,韓東景的腦中一片空白。

他們默默地從病房出來,開車回家,一路無言。

到韓東景家時,已近中午,小月覺得有些餓了,下廚做了兩碗麵。

她低頭默默地吃著,快吃完時抬起頭,看見韓東景一邊吃,一邊流淚。

眼淚緩緩地流淌,順著臉頰滴到碗裡,不聲不響,永遠都流不完一樣,讓時間也靜止了。

小月感覺到他不再麻木冷漠,他身上的一切都在訴說著悲傷。

悲傷非常純粹。

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沒有對他人的愧疚,沒有對被謠傳的憤怒,沒有誤會解除後的釋然。

也不是委屈,也不是無助,也不是悔恨。

小月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純淨的情感,像金屬被提煉,晶體被提純,每顆眼淚都晶亮如鑽石。

韓東景是一本書,一幅畫,他的身體是雕塑,臉是藝術。

所以,美就是錯,就是罪惡麼?

吸引著蜂蝶飛舞,花朵的甘甜是毒藥,果實的沉甸是毒藥,被觀賞,被品嚐,然後被評判,被指責,還要為一切壞的結果負責。

她對他的傾慕,最初和其他女人並無不同。

讓她變得不同的,是韓東景對她的愛戀。

這份愛,她從來沒有覺得不潔,覺得沉重,如果說曾經惶恐過它的不真實,不可持續,現在反而不再害怕了。

最壞的部分已經過去。她這樣想。

現在是她可以勇敢張開雙臂,保護他的時候了。

“要睡一會兒麼?你看上去很累。”

小月見韓東景吃完,還愣愣地坐著,淚痕縱橫的臉憔悴不堪,輕聲問。

“嗯。”

韓東景的聲音沙啞,他站起來,頭暈恍惚,不能分辨眼前的小月是不是真實存在。

在他的預期中,她應該已經離開了。

她那麼愛乾淨,不會把腳伸進泥裡,不會沾染了骯髒還不去清洗。

他躺倒在床上,感覺有很多雙黑黢黢的手在將他向下拖拽。

他被牢牢地吸在床板上,四肢僵硬,動彈不得。

他想開啟床頭櫃的抽屜拿藥,但手使不上力氣,明明已經碰到了把手,抽屜卻紋絲不動。

小月洗完碗收拾好廚房,回到臥室。

見韓東景的手臂垂在床外,眼睛緊閉,呼吸沉重。

是做噩夢了嗎?

小月走過去,把他的手放回被子裡,突然也覺得睏倦,換上睡衣,像平日一樣蜷縮到他的懷裡,手環抱住他的腰。

在肌膚接觸的那一刻,她感覺韓東景的身體顫動了幾下。

身體寒冰融化一般地,升溫,變軟。呼吸慢慢恢復了平靜的節律,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了。

韓東景在模糊的意識中看見身下的禁錮被斬斷,他側過身來,和小月的身體緊緊貼合。

她的愛和守護,比任何精神治療的藥物都有效。

他陷入睡眠的大腦,還有一部分是清醒的。

在那片澄澈空曠之地,他聽見自已在宣誓。

一定要勇敢,在無數次淪陷的地方重新爬起來,抵抗住泥沼的拖拽,拿起武器和魔鬼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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