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是澄澈,夜空格外安靜,街道空蕩蕩,整個世界彷彿都睡得很香。雲遙都不敢走得太快太重,慢悠悠地跟著溪泛舟。

“你之後怎麼解決你弟的問題呢?”雲遙開口道。

“沒想好。”溪泛舟很乾脆地回答了。

“……”雲遙無語地看了溪泛舟一眼。

“哎…你不要這麼看我,我也很煩惱啊!原本以為拜託給文遊就好了,結果沒想到他這麼捨不得我……哎……也是啊,他才9歲。”

“冒昧問一句…”

“你都知道冒昧了還問?”溪泛舟不滿地瞪了雲遙一眼。

“……”雲遙一時語塞,只能不失禮貌的假笑了一下。

“噗…哈哈哈…你的表情…好了好了,問吧。”

“你幾歲啊?”

“我?19歲。問這個幹嘛?”

“沒什麼…你上去比你實際成熟多了……”雲遙在心裡算了一下,按溪泛舟的說法,她的母親大概是在她11歲去世的,當時她還有一個一歲的弟弟。她在11歲就得養家了嗎?真想不到她是怎麼撐下來的。

“在猜我的過去?”溪泛舟忽然說道。

“沒有啊。”雲遙被嚇了一大跳。

“是嗎?可是你的表情已經把你出賣了。沒事,好奇便問嘛。不過作為交換,你先聊聊你的世界。你那邊的世界怎麼樣?簡單說說唄。”

“這個…怎麼說呢?比你想象的好,但也比你想象的差,大概這樣吧。”

“你這說的也太簡單了吧?具體點,你那邊的醫術什麼的怎麼樣?你們那邊的醫生是怎麼治療的?”

“額,我們那邊畢竟沒有法力什麼的,額,不同的病用不一樣的方法治療,大部分病可以透過吃藥治好,也有一些要做手術,額,大概就這些吧,我不太瞭解。”

“是嗎?”溪泛舟似乎很高興,“手術是什麼?透過藥物治療效果怎麼樣?”

“手術嘛,就是一些病要剖開你的身體,去治療你身體內部的東西……哎呀,這個我真不怎麼了解。藥物治療效果的話要看病的嚴重程度、病人狀況、藥的質量什麼的,分情況而定吧。”雲遙頭一次感覺無知是種罪過,面對虛心請教的溪泛舟,他真的答不上太多。

“這樣啊。”溪泛舟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原來的生活怎麼樣呢?”

“這個…跟這裡比起來,應該算挺好的吧。至少我所在的國家,我生活的地方沒有戰火,我活得挺安全。”

“這裡也不是天天有戰火,是因為星花城位於啟明國的邊境,而且西邊的潮汐國、清谷國和春悠國在打仗,所以這裡受到了牽連。”溪泛舟不滿地反駁道。

“哦…好的。”

“然後呢?接著說吧。”

“接著…”雲遙思考了一下,接著說道:“在我原本的世界,我所在的國家裡,大部分人從小都要上學,一直上到18歲左右,在經過一次相對來說很公平的重要考試後,有一部分人開始打工,有一部分人則進一步進修學業。”

“上學嗎?確實很重要,但可惜我們這的學院基本不對平民百姓開放,學費很貴,哎…還好我母親教了我讀書識字。”

“我那邊的考試前的學習是免除學費的,要交的就書費和一些補課的錢。”

“啊!?真的嗎?這…這麼好?”溪泛舟震驚地看著雲遙。

“也沒那麼好了…”雲遙搖了搖頭,“當然,我沒有說學習不好,我也沒說免除學費不好,只是,怎麼說呢…這個,只有你體驗過才懂。”

“嘖,什麼嘛,不願說就算了,沒意思。想知道什麼,問吧。”

“嗯…”雲遙思考了一會,覺得問別人痛處實在不太合適,於是決定換個問題:“你說說文遊吧。你們是青梅竹馬嗎?”

“他啊,因為我母親和他的母親認識,加上是鄰居,所以我們從小認識。他真不容易,他的父親也是極穹衛。但在他5、6歲的時候,他和他的母親被人綁架了,應該是為了報復他父親,然後他父親在救援行動中不幸殉職,他母親也為了保護他死了,他就成了孤兒。”溪泛舟臉上浮現出悲傷之色。

“之後我母親把他接過來照顧了他一段時間,但後來被我父親給趕出去了。所幸被當時還不是衛長的沈天傑收養了。”

他的人生也是崎嶇啊!雲遙在心中暗暗嘆道。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了的話,我們走快點吧。”

“行。”

“走吧。”溪泛舟加快腳步,向城區走去。雲遙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兩人走過幾條安靜的街區,燈火逐漸明亮,但基本上還是沒有行人,只有在巡邏的極穹衛。

“到了。”溪泛舟在一棟還亮著燈的建築前停了下來,雲遙抬頭看去,招牌上寫著“不眠之夜”。“這是我工作的餐館,在那段艱難的時光,我能養活家人多虧了這家店。我們進去打發時間吧。”

“哦,好。”雲遙點了點頭,跟了上去,但腦中已經開始播放起口哨聲和響指聲,“為什麼取這個名字啊……”

“因為老闆有病。還有你要小心。”溪泛舟推開門閃身進去了。雲遙聽著雲裡霧裡,但剛進門,雲遙的手就被一雙手拉住,接著雲遙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如坐過山車一般,黃色的燈光與門外的黑影在眼中旋轉交替,一切物品迅速變化,這一秒是桌子,下一秒是椅腳,速度越來越快,眼中的一切都簡化成不同顏色的光。忽然速度慢了下來,雲遙努力辨認出眼前的是天花板。我好像浮空了?雲遙還沒反應過來,接著整個人又猛地下墜,隨即便落在了椅子上。

“客人您好,要點些什麼?這是選單。”一個熱情而又爽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同時一份選單擺到雲遙面前。

雲遙只覺得頭暈目眩,胃裡一陣翻湧,一個沒忍住,向桌旁嘔吐“嘔——”卻不曾想,竟有一個袋子正好伸出接住了嘔吐物。過了一會,雲遙有氣無力地倚靠著椅子,轉頭看向一旁,一個滿臉微笑的壯漢正在旁,手裡還提著袋子。

“謝謝……抱歉,失態了……”

“沒關係,客人,為您提供滿意的服務就是我們店的宗旨。”壯漢又拿了杯水遞過來,“客人請喝下,會好受些。”

雲遙接過水,一口悶下,淡淡的甜味讓雲遙很是放鬆。雲遙長舒一口氣,感覺稍微好受些了。

“客人,進門舞蹈服務2雲夢幣,接嘔吐服務5星幣,清醒水1雲夢幣,目前您已消費了3雲夢幣5星幣,請點單。”

“什麼東西?”雲遙有些難以置信,“不是剛剛沒有一項服務是我點的吧?仙人跳好歹也有個流程吧?美女陪吃呢?”

“原來如此,客人…你…好吧……”壯漢一臉震驚,隨後喊道:“小梅,有人點了陪吃服務……”

“哦!”一個女子坐在了雲遙對面,她面容姣好,但面無血色,格外蒼白,看起來大概40多歲。“親愛的,點什麼吃的呢?”

“你誰啊?”雲遙感到莫名其妙,四處尋找,卻不見溪泛舟的身影。

“我是你點的陪吃服務啊,基礎服務費3雲夢幣,有額外的活動要額外收費。”那女人說道。

“還真整上了!還這麼貴?不對,我壓根沒想啊!還有,雲夢幣的購買力到底如何?”

“不要以為講一些高大上的詞語就能退服務,快點點單,我餓了。”那女人

不耐煩地說道。

“不是,你是服務員吧?哪有你這樣的?你們不會是黑店吧?”雲遙有些氣憤。

“怎麼會,陪吃服務就是這樣的,我現在扮演的是你的刁蠻女友,難不成你都沒有這種體驗?”

雲遙沉默了,這個女人成功讓他破防了。忽然一陣音樂響起,雲遙循聲看去,居然是那壯漢在跳舞!如驚鴻離枝,他輕盈地躍起,強壯的身軀與他的輕盈讓雲遙感覺非常違和。“他在幹嘛?”雲遙發出疑問。

“他在跳你點的舞蹈‘仙人跳’啊。沒想到你這麼有品味,一挑就挑中了春悠國的國舞!可以的,費用30個雲夢幣。”

“啊?這tm…那好歹換個人跳吧!他跳太違和了!”雲遙吐槽道。

“你的意思是我去跳然後讓我老公來陪你吃飯?”

“啊?他是你老公?”雲遙大腦有些過載,“然後你扮演我女友陪我吃飯?牛頭人居然是我自已?我竟然活成我最討厭的樣子了?”

“你在說什麼?什麼牛頭人?牛頭怪?你說什麼?算了,不重要,所以親愛的快點單。”

“等等等等!這是一家正常的餐廳嗎?溪泛舟呢?”

“她不參與特殊服務,特殊服務員就我和我老公。”女人回答道,“建議你再多看一下舞蹈,不然有些浪費。”

“我……”雲遙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在這時,溪泛舟從一處不起眼的門中走了出來,“梅姐,你們別折騰他了,他不是那種不正常的顧客,他是救了我的朋友。”

“是嗎?怎麼看都不像正常人,但普通人應該也不會去救你吧!”被稱為梅姐的女人反問道。

“我哪不正常了?”雲遙不理解的問道。

“哪個正常人大半夜不睡覺來這吃飯?還點了這麼多特殊服務。”女人白了他一眼。

“啊?哪個是我點的?不全是你們自顧自地整的嗎?”雲遙有些氣憤。

“是是是,總有些無恥的人提起褲子不認賬,得了,看在你是小舟的朋友,這次就給你免單吧。”梅姐不屑地看著雲遙。

“你這個說法很有問題吧!你……”雲遙還想反駁,但被溪泛舟打斷了。“好了好了,別吵了。雲遙,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不眠之夜的老闆和老闆娘,李嘉和江婉梅,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稱不上,哈哈哈。話說,小舟、還有云遙小兄弟,你們感覺我們這新服務怎麼樣?”李嘉已經停了舞蹈,給幾人都上了一杯飲料。

“這不會還要錢吧?”雲遙不敢動眼前這杯飲料。

“哈哈哈哈,小兄弟,別擔心,不收錢,雖然那些確實是我們店的特殊服務,但剛剛都是跟你開玩笑的,不收錢的,感覺這服務如何?”李嘉爽朗地拍了拍雲遙的肩膀。

“這種服務tmd受眾是誰啊?”雲遙吐槽道。

“你進門的那段是潮汐國那邊好朋友的見面禮,叫海浪舞,模仿的是海浪的樣子,這是歡迎潮汐國的客人的。然後是你自已點的仙人跳,是歡迎春悠國的客人。還有其他。”李嘉認真地介紹著。

“這樣嗎……不對,為什麼你們大半夜還在這開店,你們也很不正常吧!”雲遙吐槽道。

“我們本來都不是正常人。”江婉梅說道。

“啊?”

“他們有不眠症,一種沒人可以醫好的病症。”溪泛舟回答道,同時雲遙感覺心臟又開始猛跳。

“什麼意思?”雲遙懵了。

“字面意思。他們沒辦法睡覺,尤其到夜晚格外精神,同時,他們的壽命會在患上不眠症的那一刻加速消逝,其他就沒有什麼症狀了,這都是從古書上看的。”溪泛舟不帶任何感情地回答,但云遙感覺到她的悲傷。

“別擔心!他們可以治好!”雲遙寬慰道,然後湊在溪泛舟耳邊說道,“你剛剛說的是假話,說明肯定有方法可以治。”。

“是嗎?”溪泛舟眼睛閃過一絲激動。

“小兄弟,沒必要這麼安慰我們,哈哈哈。我們早就接受這種事了,應該說多虧這個病,我和小梅才能相遇。”李嘉牽起江婉梅的手,深情地看著她,“親愛的,你說呢?”

“對對對。”江婉梅點了點頭,轉頭問雲遙,“你說的是真的嗎?怎麼治?方法是什麼?”

“這個……我不知道。”雲遙搖了搖頭,感覺有些尷尬,只是安慰的話,沒想到她這麼較真。

“切。”江婉梅鄙夷地瞪了雲遙一眼,“把我的期待還給我。沒能力就別瞎畫餅。”

被她這麼一說,雲遙頓時對眼前這人沒了什麼好感,於是反擊道:“擅自期待和擅自失望的人都是蠢貨吧。”

“那擅自給予他人希望又擅自使別人失望的人不是更蠢嗎?”江婉梅冷笑道。

“你……”雲遙反駁不了。原本以為溪泛舟很腹黑了,但沒想到人外有人啊。

氣氛正尷尬,沒有人說話,忽然,一陣推門聲打破了僵局,眾人轉頭看去,是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但看著失魂落魄、格外憔悴。

“嘿,兄弟,別失落,潮水會回來的,事情總會好的。”李嘉走過去給了那人一段同樣的海浪舞。隨著男人被李嘉送到凳子上,江婉梅也呈上一杯飲品。那男人一飲而盡,嘆了口氣,“老哥也是潮汐國的嗎?來兩瓶最烈的椰酒,再來盤下酒的。”

李嘉給江婉梅使了個眼色,江婉梅點了點頭,去準備菜和酒了。李嘉則是很自然地坐在男子對面,關切地問道:“兄弟,有什麼難事嗎?”

“我…我媽病了…我找了不下十幾個醫生,他們都說治不了……只說時間不多了。”男人逐漸哽咽,“為什麼……現在她…她都起不了身只能躺床上。”

“人生無常,大家都不容易。”李嘉拍了拍他的背,把剛上的酒倒了一杯遞過去,男人接過後一飲而盡,流著淚說道:“我…我好不容易才賺了錢…只想…讓她多享福…為什麼…”

“老弟啊,我多嘴問一句,咱媽得了什麼?”

“心…心臟衰竭…”

“老弟,我這有個不一樣的醫生,可能她有能力可以試試。”李嘉看了看溪泛舟。

“誰?”男人猛地抬起頭看向李嘉,“有什麼不一樣的?”

“她是修藥治的醫生。”

“藥治?”男人驚奇地看向李嘉,“靠譜嗎?沒被協會清除嗎?”

“她藏得很好,但最近還是被協會盯上了,前幾天被找了麻煩,但沒什麼事。至於靠不靠譜,你想,為什麼協會要清除她?因為她的醫術對他們有威脅,他們怕了,所以要針對她啊。”

男人豁然開朗,激動地抓著李嘉的手說道:“有理!老哥,他在哪?多少錢?我要試試。”

“我明天幫你聯絡,她會上門的,地址留一個。”李嘉拍拍胸脯保證道,“小梅,來紙筆。”

“好!我明天就在家裡等著了。謝謝老哥。”那男人高興地為兩人滿了酒杯,與李嘉碰了碰杯,吃著下酒菜繼續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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