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拉帝奧家的么女

是很平常的一天，但這天對於維裡塔斯·拉帝奧來說並不平淡。

他在這一天擁有了妹妹這個生物。

柔軟弱小的人類幼崽躺在嬰兒床上，眼睛直溜溜盯著他。

“維裡塔斯，她是妹妹，妹妹是茨爾維妮，茨爾維妮·拉帝奧。”男人笑著拍了拍維裡塔斯的頭，看他和茨爾維妮四目相對。

年幼的維裡塔斯品味著這陌生的詞彙，沒有應答男人的話。

住在這附近的人大多都知道，茨爾維妮是特別的。又或者說，拉帝奧兄妹是特別的。

哥哥維裡塔斯有著超乎常人的智慧，妹妹茨爾維妮則安靜的怪異。據說出生時，茨爾維妮並沒有像尋常幼崽一樣出生時便大聲啼哭，反而是平靜的看向接生者。因而有人曾言，茨爾維妮是被星神遺棄者，但明明二者沒有關聯。

不過不論是什麼，都和現在的茨爾維妮無關。她只是一個盯著哥哥的呆傻幼崽。

維裡塔斯看著他的妹妹，試探性伸出了自已的手，茨爾維妮慢慢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然後，就像是很有默契地定下了約定一樣，茨爾維妮成為了哥哥的跟屁蟲。

最開始茨爾維妮並不會走路，所以她只會目送哥哥離開家門，盯著哥哥回家。

於是維裡塔斯的身上出現了一個值得調侃的事情——“不滿週歲的妹妹的關心”。

維裡塔斯不會在意這些，這些事也不會影響他，何況，他並不反感他們將茨爾維妮對自已無意識的親近稱之為關心。

茨爾維妮學會的第一個詞，是哥哥。聽到女孩口齒不清叫著自已哥哥，維裡塔斯抿嘴笑了起來。

有些許失落的女人看到兩人的和諧有愛也是開心了起來。

茨爾維妮的每一個瞬間他都有記錄，譬如在她三個月零五天時會學會了翻身，五個月二十三天學會了獨坐。

等到茨爾維妮學會獨自行走時，已經一歲半了。她能夠有意識的說出父母和哥哥。

一歲半的茨爾維妮脫離了無法走路的桎梏，能夠跟著哥哥出門了。

小孩子的精力是旺盛的，她會在每天早晨跌跌撞撞走進維裡塔斯的房間，向著起床的維裡塔斯伸出自已的手。

待出了房間，便能看到起床的爸爸或媽媽，而桌上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

每到這個時候，茨爾維妮都會更加安靜，看著面前的景象，眼珠微轉，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

年至一歲半的茨爾維妮是送維裡塔斯去幼兒園的固定人選，人們不知道她執著的原因，便當是妹妹的關心，在有前情的情況下，倒也讓人津津樂道。

等茨爾維妮進入幼兒園時，維裡塔斯已經跳了好幾級，臨近小學畢業。為了接送的方便，他會將茨爾維妮先接到自已學校，再在放學時一起回家。

維裡塔斯成績優異，茨爾維妮安靜討喜，老師們當然沒有異議。

一切平淡的生活的轉折，都發生在茨爾維妮五歲時。

哥哥步入中學後更為忙碌，所以對於維裡塔斯沒有按時接到自已的茨爾維妮就安靜地坐在門口。

往常維裡塔斯會盡早趕來，但今天，直到晚上，星星掛到天上了也沒有等到他。

幼兒園的新老師已經耐不下性子了，他努力用自已最輕柔的聲音詢問茨爾維妮，“老師送你回家，好嗎？”

“哥哥說，他會來接我的，我們要一起回家。”

……

被拖在教室裡的維裡塔斯眉心重重一跳，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他撞開了新老師堵在門口的身體，衝出走廊，在門衛震驚的注視下跑了出去。

如他所料，幼兒園門口空無一人。他的後背被冷汗浸溼，渾身血液倒流。

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犯人抓住了，但茨爾維妮沒有找回來。

茨爾維妮沒有找回來。

維裡塔斯看到了忽然憔悴的母親，一夜白頭的父親，而他也鹹有笑意，儘管學術上的成就越發突出。

不過這些，都和茨爾維妮無關了。

她閉著眼，躺在一片她從未知曉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