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守夜

黑夜到來。

莫子巷三人所在的房間，術人牲們都依舊很自然的收拾妥當，準備睡覺。

可能紅髮男生並沒有交好的人。

他的消失，沒有引起除了莫子巷三人外，任何人的注意。

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甚至都不知道屋內少了這個人。而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同床，似乎也直白的認為他只是換了房間。

嚴小北趴在床上，有些擔心的問莫子巷：“晚上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要怎麼辦啊？”

莫子巷過了片刻才回答道：“真出了事再看怎麼應對。小事你一被嚇，沒準就想到解決辦法了。至於大事嘛，解決不了就躺平吧。”

“......”嚴小北趴回胳膊上。

果然想到最壞結果後，好像人就淡然了一些。本來緊張的心跳，也逐漸開始平緩。

明明一天下來，除了聽小廝安排去隔壁吃飯，其餘時間都是屋內坐坐，院子裡溜達溜達。為什麼現在卻這麼的睏乏？

莫子巷也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說自已的精神不會這麼差，之前兩天以為是因為不哭的緣故。但明明白天已經休息了這麼久......

側過頭看去，旁邊的嚴小北此時也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為了讓自已堅持住，他用手撐著頭，但眼睛已經不受自已控制的閉上。

頭也開始一點一點，手一滑，頭猛地往下一墜。

嚴小北突然驚醒，他揉了揉自已的脖子，有些怔愣：“我剛才是睡著了麼？”

莫子巷：“沒事，不行你先睡吧。”

果然晚上有古怪，小廝強調的保證睡眠一定是有什麼深意的。

嚴小北搖搖頭，他悄悄做了個往旁邊指的動作。

此時挨著嚴小北的林菱已經進入了沉睡。

再次搓搓自已的臉，嚴小北希望自已能打起精神：“我陪著你，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還能喊喊人？”

莫子巷：“喊人有什麼用？你以為這裡多個人就能幫我贏了？”

嚴小北擺手：“怎麼可能！？喊人的意思是，把大家都喊起來逃跑，那樣有東西追的話，目標也多點。它一眼花，也許活命的機會也大一些。”

莫子巷：“......”

要不要誇他？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倒是又撐過了一段時間。

嚴小北的說話聲越來越慢，語句也開始顛三倒四的嘀咕。

莫子巷無聲的笑了下，也不叫他。

果然沒多會兒，身旁傳來沉重緩慢的呼吸聲。

嚴小北也睡著了。

夜色越發的深沉，小院中沒有任何的燭火照明。周圍的一切完全依靠朦朧的月光，而此時月亮也被遮擋住......

莫子巷在心中默默計算，現在大概到子夜了吧。

睏倦的感覺一波一波的襲來。

突然一種輕微的聲響傳入耳中。

這聲音並不是來自房間中，而是門外。

那是一種金屬輕輕碰撞的聲音，伴隨聲音的還有無比細碎的腳步聲。

莫子巷閉上眼睛，拉長呼吸，偽裝成熟睡的樣子。

隨著聲音逐漸清晰，莫子巷聽到外面的人停在了門口。

他似乎在確定屋子中的人是不是已經都睡著了。停滯了片刻後，把手上拿著的東西放在了窗臺前。

莫子巷眯起眼，透過窗戶看上面映出的模糊輪廓，那似乎是一個小小的香爐。

門外人從身上又拿出一根細長的東西，然後躬下身子，遮掩著點著，插入香爐內。

莫子巷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後，轉身離開，去了下一間屋子。

點香在屋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祭拜屋內的什麼東西？

還是替屋內人祭拜屋外的什麼？

還未想出什麼合理的懷疑，靠近視窗的莫子巷，先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種味道從術牲典當鋪到現在的術僕典當鋪，一直存在......

隨著味道越來越濃，莫子巷發現本來熟睡的術人牲們，有的開始煩躁的翻身，動靜越來越大。

而自已則是相反，頭腦開始變得暈暈沉沉。如果說剛才只是睡意侵襲，那麼現在就像是有人在拉扯著神經，強制入睡。

努力睜著眼睛抵抗著這種感覺。

莫子巷模模糊糊看到另一側的床上，有人坐起。

他呃住自已的喉嚨，似乎格外難受。起身沒走兩步，又倒退回去，坐到床上。

這動靜並不小，但旁邊的人卻完全沒有反應。

不多時，和他臨近床位的，也有人站了起來。

同樣類似的反應，類似的動作。

再次離開床位，兩人都像是想要去尋找什麼東西，難受的掐著自已的脖子。在屋內蹣跚著艱難走動。

在徹底昏睡前，莫子巷腦中還在思考：

這香的作用，是什麼？

現在就是成為術人僕的篩選過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