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掌紋
莫子巷把手中的燭臺放到了旁邊。
他能感覺到匠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已，如同瞄準獵物的毒蛇。
手心中沁出一層冷汗。
“我......我......”莫子巷手揪著自已的衣角，水墨般的眸子中似有水光流動。
頂著一副無辜的表情，莫子巷用看起來無比真誠的語氣說道：“這是我最接近金烏神的時候，我想把所有的感覺牢牢的記在心裡！”
手輕輕懸在盒蓋子邊緣，又似乎不敢觸碰的縮回來。
莫子巷用右手握拳搭在肩上，無比虔誠。
“偉大的金烏神，請原諒我出生所帶的罪孽。我的到來唐突了您！”
“但是我真的好期望能得到神所給予的機會，讓我能貢獻自已的力量！”
莫子巷大大的眼睛中全是赤城，似乎只是站在盒子附近，就已經見到了金烏神。
袖口挽到小臂的匠人拿著筆走過來，筆尖上的血滴答而下。
他拍了拍莫子巷的肩膀，欣慰道：“孩子，金烏神一定可以聽到你的祈禱的。”
“所以為了讓神感受到你的誠心......”
搭在肩膀上的手緊緊的扣下！
剛才被帶進去的人牲，已經被其他小廝吊在了中間鐵鏈下，進行控血墨的流程。
之前的第一個人從鐵鏈上放了下來。
小廝拖著他來到了匠人和莫子巷面前。
“那就一起看看吧。”
拖著胳膊，失敗的術人牲被放進了烏壇箱中，小廝不停地調整著他的位置。
讓他背後的符文和箱內的雕刻可以契合。
凸起的浮雕一點點嵌入皮肉，重新流出的血液充滿箱內的凹槽。
他像被釘在箱中一樣，軀幹緊緊的貼在盒子內。除了手臂可以些微活動，整個人完全已經成為了烏壇箱的一部分。
確定他已經被固定好後，小廝們將箱子蓋合了起來，然後用細長的黑色釘子，將蓋子釘死......
全部的過程，裡面的人沒有一絲主動的掙扎，就那麼任人擺佈。
拍了拍莫子巷，匠人繼續說道：“我還是決定讓你優先有機會，可以懺悔祈福。”
肩膀處制住行動的手再次用力，抓著莫子巷往布簾後走去。
莫子巷越靠近那裡，粘稠的血腥味就越來越濃。
要不要反抗？
在這裡打了人，似乎確實逃離很麻煩。
最主要的後果，很可能參與不到遊戲的核心劇情裡......
“嘩啦——”
布簾拉了起來。
匠人將一個繡著著符文的沙包遞給莫子巷。
“咬在嘴裡，一會懺悔祈福時候，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你們本來就是衝撞了神，所以要安靜誠心的完成儀式。”
他上下掃了一遍莫子巷後，有點驚奇：“你竟然八敗命，倒是也算稀奇。”
莫子巷接過沙包：“所以勞煩您等下下手輕快些。”
將手上的筆擦去血跡，匠人師傅點點頭：“幾十年老手藝了，等下讓你體會下一氣呵成。”
莫子巷壓下笑容，不動聲色的轉身往支架床上移動。
心中計算，如果把筆搶過來，刺入匠人喉嚨中，最多可以給自已爭取刻一個人的時間。
那之後肯定就會被發現。
這個房間只有門一個出口，如果從那裡逃出，百分百會被當鋪中其他人發現。
剛才試了一下，不哭在這個房間中竟是被封印的狀態。
不知道是被什麼壓制住了......
匠人師傅：“把這破衣服扔了吧，草藥的綁帶不要弄掉，轉過去。先畫背上的符。”
莫子巷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定定地看著對方的靠近。
三步......
再靠近一點，就行動。
兩步......
刺穿脖子時候，應該還需要捂住嘴。
一步......
莫子巷全身蓄力，剛要衝出去，“吱呀——”
“您小心，這便是我們匠人師傅製作烏壇箱的地方！”
房間外突然出現王掌櫃的聲音。
拉開布簾，房間裡多了五六個人。
站在中間的是和王掌櫃穿著極其相似的一個人，同樣帶著瓜皮帽，只是他更加年輕，看起來四十來歲。
王掌櫃畢恭畢敬的給他介紹屋內的場景。
這是領導巡查？
「今天不愧是大日子。」
匠人的話出現在莫子巷腦中。原來大日子還有這個意思，之前一直以為是說今天很多牙子來當鋪。
“王掌櫃，怎麼這裡還有個小孩？”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莫子巷身上。
“小孩做術人牲有多稀有，你是知道的。怎麼能把他送來做烏壇箱呢？”中年人的臉色似乎有點不滿。
“大掌櫃，這孩子八字純陰，還是個天罡八敗命。”
被叫做大掌櫃的人皺了皺眉頭，衝莫子巷招了招手，“過來。”
“篩過掌紋和命印了麼？”大掌櫃問道。
“我們這裡沒有這種資格啊。”王掌櫃支支吾吾的回答。
“既然已經來了，剩下的幾個也一起看看吧。”大掌櫃吩咐完，轉身離開屋子。
“一起帶出來吧。”王掌櫃對匠人師傅說完，趕緊追著大掌櫃身後出去。
小廝們行動迅速，將眾人腳上的鐐銬解了下來。
一個排著一個帶出了房間。
莫子巷自動加入隊伍，不動聲色的再次湊到趙五身旁。
“大哥，掌紋和命印是什麼？”
“掌紋和命印都是要有本事的大掌櫃才能判斷的。我們這種小地方，一般都是靠八字。
若是掌紋符合，或者命格印記對得上，那也是可以成為術人牲的。”
趙五再次做出祈禱的手勢：“金烏神保佑啊，給了我們再一次的機會。”
回到大廳，莫子巷再次見到嚴小北和林菱。
他們的八字應該都沒有問題，此時已經換了另一身統一的衣服，站在大廳後側等待。
大掌櫃坐在大廳中央的太師椅上。
明明四十多歲的年紀，神態卻像百歲老人。
他一眼看到被帶過來的莫子巷：“過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資質。”
走到大掌櫃眼前，在他的示意下，莫子巷將左手展開，掌心朝上遞了過去。
大掌櫃眯著的眼睛一下子睜大，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
“好好好，雁陣雙魚！”